梅内德斯醒来的时候是在某处断崖的一个山洞内。
“呦,醒了啊。”
靠在一旁吸着烟的奥莉薇娅把剩下的半截香烟掐灭。
“输了啊。”
他喃喃道。
奥莉薇娅无所谓地摊了摊手。
“艾伯特呢?”
“去休息了,他受的伤也不轻。”
“这样吗……不过真是输的难看啊。”
“是吗,不过我也没有资格说你就是了。”
梅内德斯眼前的奥莉薇娅也是一副落魄样:脸颊上残留着没擦干净的血迹,黑色的大衣上被扯出一个个口子,露出布料里面的银线,衣摆上还有像被强酸腐蚀的痕迹,之前带在手上的皮手套被随意地丢在一边,看样子是彻底报废了,就连她一头黑色的长发也发出一阵阵焦糊的气味。
“为了救你可是费了我好大的力气啊。”
“是吗,真是不好意思了。”
“没什么,毕竟没有你,我们……”
“您早察觉到了,不是吗?”
梅内德斯打断了她,用一种有些自责的语气。
“说是地脉的问题,但这不过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山洞里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奥莉薇娅垂下头,额前的碎发挡住了她的表情。
“在不久前我才发现,这个森林的真相。”
“一个正在形成的‘小世界’,如果找不到它的节点的话,我们可能都会死。”
奥莉薇娅自顾自地说着,但她每说一句话都会让梅内德斯的头低下去几分,最后,他将用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头,嘴里还不断地痛苦的声音,仔细听的话大概是在不停的重复“对不起”。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们的。毕竟当时谁也不知道情况如何,在那个时候看来,让列车运行是唯一解。”
奥莉薇娅顿了一下,轻声对他说。
“还没到那种地步呢,与其在这自责不如去休息一下。”
她用食指轻点了一下梅内德斯的额头,他立刻失去了意识,倒在地上。
之后奥莉薇娅也慢慢坐在地上,眉头紧锁,似乎在想些什么。
“你没事吧。”
艾伯特的手搭在奥莉薇娅的肩膀是,小心地问。
“没事。”她揉了揉眉角,挤出一个看起来很灿烂的笑容。
虽然在艾伯特眼里看了并不是那么好看。
“我们的情况……很糟糕?”
“很糟糕。”
奥莉薇娅笑着承认了。
“目前一群传说中出现过的怪物包围了我们。而我们几乎没有能击败他们的手段,不,如果仔细讲的话,趁现在它们还没成什么气候我能解决一个到两个,但要是再拖下去……”
“怎么会这样?你们不是无所不能的魔法师吗?!”
眼前的年轻有些激动,他摇着奥莉薇娅的肩膀,大声地说。
“小姐,我必须纠正一下你的错误。”
奥莉薇娅只是皱了皱眉头,轻轻抓着自己肩膀上的那双手,冷漠地说。“还有这可和你之前的表演不一样。”
艾伯特似乎是被吓了一跳,身体不自主的颤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我在说什么你心里不是很清楚,艾伯特先生?或者是小姐?不是吗?”
“不,我……”
“那为什么不把你拇指上的戒指摘下了呢?就是那个嵌着翡翠的戒指。”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一开始吧,自从发现你的‘尸体’开始。但那时候只是怀疑。”
“我的名义上的哥哥,他!”
“艾伯特”一边摘下了带在手上的戒指一边咬牙切齿地说。当戒指离开“他”的时候,四周的空气像镜子碎裂一样发出一阵“卡啦”声。
艾伯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
“那天晚上他闯进我的房间,让我给他侍寝!”
“然后你就杀了他?”
“我原本只是想吓一下他来着……可我也没想到他居然连我的一剑都挡不下来。”年轻的女子摊了摊手,有些无奈地说。
“嘛,不过你有想过以后怎么办吗?如果你名义上的父亲不保住你。”
奥莉薇娅特意强调了“名义上”。
“你肯定会被扔进监狱里的。不过讨论这些也没什么意义,我们的旅途可能很快就结束了。”
“怎么会!你的魔法呢?”
年轻的女人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仿佛再说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有人给你说过我们的本职其实是学者吗?为什么你要指望一个学者去和那些怪物打架?这不是太不正常了吗!”
“那……你不是很强吗?维赛特十源质之一?”
她小心的说。
“是谁说的我一定就很能打的?”
听到这话,奥莉薇娅哭笑不得地说。
“我承认我是具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可说真的,我真的打不过这些家伙。你知道巴斯克维尔的猎犬吗?就是最近一本侦探小说里说的那个。”
年轻的女人点了点头。
“把梅内德斯那咬得半死的就是那家伙。”
“怎么会!那不是……”她惊呼了出来。
“虚构的?在这里,一切反常即正常,不要试图用你的常识来理解这个地方发生的一切。”
“因为认知度的补正,我的魔术连它的皮毛都打不穿,更别提击败了。”
“认知度……是什么?”
“你的印象里巴斯克维尔的猎犬应该是什么形象?”
“和恶魔无异的大狗之类的……”
“就是这样,这个世界大部分人都是这么想的,然后那条大狗真的就变成了这样。至于它原来只是一条在眼眶和嘴角抹上磷的凶恶猎犬这件事,有谁还会在意?这个‘魔境’似乎是可以我们知道的那些怪物全都我们的记忆里拉出来。早知道我就不看那么多小说了。”
奥莉薇娅撇了撇嘴。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等死吗?”
“等死,怎么可能,我可不想死!”
梅内德斯有些虚弱的声音传来。
“那些怪物是依靠这个‘魔境’才出现在这片森林里的,只要我们能破坏它,那些怪物自然也就会消失了。”
“通常这种规模的‘魔境’一定会有一个节点,只要我们破坏这个节点!一切反常即平常,那么同样的,一切平常即反常,我们没必要去管那些怪物,只要我们能找到出这个最‘平常’的东西,我们就能获救。”
“你觉得呢,大人!”
他咬着牙挤出这些话。
“看吧,这不是有答案了吗?。”奥莉薇娅站起身拍了拍大衣,偏着头对年轻的女人说。
“不过呢,还有个问题。我现在最多能对付一个,剩下的呢。”
“巴斯克维尔的猎犬,它不是问题,既然它记下了我的味道,那就交给我!只要能打中它一枪,将它的故事重演就行了!”
“可是,我之前把子弹用光了……”
一个有些不合时宜的声音弱弱的说。
“没事的,只要它是被‘枪’击中就行,重点是‘枪’。”
梅内德斯温柔的解释道。
(不是,冠位暗杀者怎么变没电的初号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