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从维赛特来的吗？要不变个戏法？能不能变出一只鸽子？”
奥莉薇娅一滞。
她好像是做了个长长的梦，梦中的一切都是那么光怪陆离。
猎杀生物的森林，来自地狱的猎犬，巨大的石之巨人，淡紫色的月亮，守卫月亮的骑士，还有那个女孩——那个把自己逼到山穷水尽的....
这一切是预知?是噩梦?还是其他的什么，奥莉薇娅已经分不清了，就像她刚才听到的那句话一样。
“小姐?”
真烦人。
奥莉薇娅又一次把右手从他的手里抽回来，仔细的用纸巾擦了擦，然后嫌弃的写出个符文，在一车厢人错愕的眼神中将那纸巾引燃。
“先生，这样子够了吗?”
她轻轻叩着桃木的餐桌，低头思考着什么。
如果那之前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这个年轻人今晚可能会死，但是如果那是假的呢?
“先生?”她挑起眉毛轻声说。
“嗯?”
“是这样的。”奥莉薇娅的食指在桌子上勾画着一长串符文。
啧，这质量真好，连张桌子都有着对魔术不小的抗性，如果是整辆列车的话，说不定小于五道工序的魔术连漆都磕不下来吧。
她蹙了下眉，不过问题不太大。
“今天晚上你得留在这了。”
“嗯?小姐你在说些什么?”年轻人的脸色变得古怪了起来，“这个笑话可不好笑。”
“不不不，先生，这不是个笑话。”奥莉薇娅双手交叉，撑住下巴，笑意止不住地从眼神里流出。“我没有在征求您的意见，这是个通知。”
话音刚落，相应的四五道淡蓝色的锁链将年轻人死死锁在他的座位上。
“这是为了你的小命着想。”临走前奥莉薇娅不忘这么提了一嘴。
列车车厢里的安全灯明明灭灭，整节车厢安静的可怕，除了奥莉薇娅的高跟鞋踩在车厢地板上发出“噔噔噔”的回声和一些微弱的类似电流一样乙太流动的声音外，就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不过这正好，倒是给了奥莉薇娅思考的空间，她向来不喜欢太过喧杂的地方。
奥莉薇娅很喜欢来着遥远东方的一句话，按照那些商人来说应该说是诗——“庄周晓梦迷蝴蝶” 。
“可这现在到底谁是蝴蝶呢?”
如果说之前的那段记忆是梦境，那又太过真实，到现在奥莉薇娅的神经里还时不时回响着残留的痛觉。
可如果说是预示的话，一出荒唐的舞台剧，一个二流剧作家写出了开头，三流作家写出了过程，最后一个九流，不，应该是说一个根本没入门，或者说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孩童写出的一个荒唐结尾。
“最最低俗的小说家都不会写出这样的结尾!”
在看到自己房间前的那个少女时，奥莉薇娅说不出话了。
“行吧，看起来我都猜错了。”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和自己之前记忆里的不同，眼前的少女一身修女服一样的黑色长裙换成了一身利落的骑装，一头漆黑的长发向后梳成一条长长的马尾，酒红色的眸子正上下来回一脸玩味地打量着她。
奥莉薇娅也在打量着她，灰色的上装和纯白的马裤，连带着一双高筒靴时不时散发着那种乙太特有的波动。
唔——现在好像没有什么技术能稳定给物品附魔吧。她挑了挑眉毛，心想。
目光向上移。
脖颈处还若隐若现地可以看见一个齿痕，从齿痕来看，应该是个人类的齿痕，再细一点，是个女性。
“你好。”好听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你...好。”
如果说少女的问候像是百灵鸟的话，奥莉薇娅的声音就像是许久没有润滑的生锈齿轮一样嘶哑。
“那么我能进去吗?或许我们可以坐下来泡杯茶谈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站在走廊里。”
少女抬头看了看闪烁着的安全灯，侧身让开了一步，露出了房间的门。
行吧，奥莉薇娅又想起东方的一句俗语——是福不是祸，是祸挡不住。她叹了口气，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间的门。
“请进。”
不过，她还是有个疑问。
“不是，如果只是是打开一扇门，这对你来说不是很轻松吗?”
“这样啊。”少女捂住嘴忍不住地笑了起来，“我姑且算是个吸血鬼来着，传说里的一些规则对我来说也适用，就比如说，未经允许，我不能进入别人的房间之类的。”
“那我现在反悔来得及吗?!”
“不行哦!当你说出‘请进’的时候，规则就已经生效了!”
房间门“吱呀”一声地推开了，不过门后的爱丽丝明显被吓了一跳。
“咳，介绍一下，这位是——”
“是恋人——”
“咳!”
奥莉薇娅被噎了一下。一抹红晕飞上了爱丽丝的脸蛋。
“可是你姐姐不太喜欢我。”
吸血鬼小姐语不惊人死不休地继续说着，“明明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明明都互相溶入对方的身体里了。”她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等等，你别搞事情啊!”
“那个...”
爱丽丝红着脸一点点的往后退，“我先去浴室了，你们慢慢聊。”她一扭头飞快的跑进浴室。
“哎呀!疼。”
“爱丽丝，你小心点!”奥莉薇娅感觉到一股无力感涌上全身。“这下真的要裂开了。那么你满意了吗?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了。先找地方坐吧。你先等等，去那边泡点茶过来。”
“嗯?正常来说不应该是你去吗?”
“是啊，”奥莉薇娅摊在沙发上，“可是，我现在很累了，亲！爱！的！”她咬着牙说。
“这样啊。”吸血鬼小姐深深地看了她一样，拿走了茶壶。
片刻，吸血鬼小姐把一壶红茶放到了沙发前的桌子上，做了下来。
“那么你想问些什么?”
她眨着眼睛说。
“这..你不先介绍一下自己吗?”
“我?”
吸血鬼小姐轻笑了一下。“我在不同的时代他们对我有不同的称呼，不过，我倒是喜欢芙洛拉这个名字。”
“芙洛拉吗？”奥莉薇娅沉思了一下，“是月神吗?”
“什么月神，只是那些人不懂罢了。”
吸血鬼小姐捂着嘴轻笑了起来。
“那么这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记忆里的那些，到底是真是假!”
“是真的。”
吸血鬼小姐，不，或者是芙洛拉小姐给自己杯子里倒了被红茶，轻轻抿了口，淡淡地说。
“那天晚上的一切都是真的。”她指了指奥莉薇娅，又指了指自己。
“那天晚上你死了，我也死了。只不过我回溯了时间。”
“什么啊...”
“是机械降神，你就当是一个糟糕的写手写出的一个糟糕的结局好了。”
“那你可真的很随便。”
奥莉薇娅显然对茶几上的红茶并不感兴趣，她只是趴在茶几上随意拨弄着茶杯里的汤匙，在茶杯里搅起一圈圈波纹。
“对了，你是来自哪?真的是吸血鬼吗?”
“为什么要骗你?”吸血鬼小姐竖起了眉毛。“不过你们没有历史，肯定不知道这些。”
她有些失落地说:“我只是个被历史遗忘的老家伙罢了。你知道世界毁灭过两次吗。”
“等等，两次是什么意思?”奥莉薇娅支起了上半身。“我就只知道之前有个十分发达的文明...”
“对，那是我出生的时代，在这个文明消失之后幸存者也创立过一个文明。”吸血鬼小姐冷笑了一下，“他们居然觉得的知识引来了世界的毁灭，一群蠢货!你知道我上次醒来世界是什么情况吗?他们居然住在山洞里，没有文字，甚至连语言都不完整。”
“那之后呢?”
“不知道，那之后我又休眠了，这不，刚睡醒。”
“嘶。”奥莉薇娅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你的起床气真大，差点要了我的命。”
“那谁让你一开始就打爆了我的头呢。”吸血鬼小姐一脸无奈地摊了摊手。
“那你之后怎么办?”奥莉薇娅问
“之后?”吸血鬼小姐拨弄着汤匙，“之后本来想接着睡下去的，可是我现在发现个好东西。”
“什么呀？”
“你想不想知道你脑子里的那些知识是怎么来的?”
“嗯?”
“魔法和奇迹都不是免费的，同样的，知识也不可能是免费的!”
“你想要什么?”
“我饿了，亲!爱!的！”
奥莉薇娅深深吸了口气，“你就只想要这个?”
“嗯嗯嗯!”吸血鬼小姐眼睛里闪出了光，“放心吧，我的胃口很小的，你不会有事的。”
“那说好了。”
奥莉薇娅解开衣领上的纽扣，露出脖颈。透过洁白的皮肤，还能隐隐约约看见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
吸血鬼小姐的脸颊染上了一层奇怪的红色，奥莉薇娅能明显地听见她的又呼吸加重了几分。
“那..那你温柔点..等等!别这么粗暴!疼!”
“姐姐她们到底在干什么呢....”爱丽丝红着脸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