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大多数人都已经结束了他们的工作回到自己的家中。然而实力者们的工作还在继续。
不分时宜,直到任务委托完成为止。
【王子大人,事情已经查明,是战神一莺光灵,神族的实力者。】
庚达从守备军队长极花影的手中接过报告,透过报告,极花影看见王子的眉头抽动了一下。
【记得他是……绯色的夕阳里面的实力者?】
光是听名字庚达也不清楚对方是谁,毕竟他在公众面前还只是个与实力者,魔法无关的普通人,然而报告上的那张脸、那藏在黑发之下的蓝眸,让他不由得想起了在王国旧都阻止太阳神引发城市崩落时,站在结界最中心的一人。
【他只是与我们有共同目的才加入绯色的夕阳,而且当赫利乌斯失去太阳之力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应该怎么办?
根据王国史的记载,前不久的【托特多兰——三方之战】中,正是自己所交手过的那个金发少年和报告上这名黑发少年阻止的,据王国前任第一王臣古里哈卡奥所描述,当时的战斗如同引发多重地震,虽然是在托特多兰城之外发生的争斗,城市里面部分地区也遭到了波及。
(战神我不清楚,可那个异能者的实力我还是知道的。要不是妹妹及时阻止了他,自己恐怕早已成为亡灵。说起来…当时的我为什么会把刀对向巧巧?)
不行…过去的事情似乎有些许模糊,不过自那以后,正负法则就被自己放进了衣柜里面再也没拿出来过。
【瘟疫那边的事情先放一放,当务之急是处理神族这边的事情,要是太阳以这种不稳定的姿态呈现出来,也会影响到这个世界的万物。】
【了解。】
极花影退下后,庚达正打算回房间,这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直呼其名,在皇宫之中有且只有一人。
【父王,这么晚了还有事吗?】虽然太阳刚落下没多久,可也将近晚上八点。
【周围只有我们两人,不必拘于宫廷之礼。】
【是。父亲。】
对于王子这样叫他感到很高兴,国王微微地眯起了眼睛,可他并不知道,在九月实力者武斗大会时试图推翻自己政权的人正是眼前称自己为父亲的王子殿下。
【近段时间也辛苦你了呢,一直把王臣的事务交由你去完成。】
【没关系的父亲,替您分担工作也是儿子该做的事。】
【真没想到王臣和将军两人居然会联合起来背叛我,还是自家人省心。】
【当然。我是您的儿子,您是我的父亲,这点永远不会变。】
虽然父王不待见妹妹,可他十分疼爱自己这也是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甚至到了溺爱的程度。
【总有一天,你会成为这个国家的领导者,到了那个时候,你有什么想法,换言之,就是你想如何建设这个国家。】
【这还真是个相当难回答的问题。】
【历代的王都要面对这个相当难回答的问题,这是他们将梦想跨出去的第一步。】
【说实话,孩儿并未考虑到这么遥远的事,但硬要说的话也不是没有。】
两人倚在窗前,夜空之下,没有月光为其引领,没有星光为其点缀,前方只是一片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就是想去看看,无论未来是怎样的,都想要用自己的手去创造。
【虽然没有任何的根据,但是,我想要创造出一个不是受制于条约,而是发自每个人内心的,所有种族共同存在,共同生活的世界。】
自己并不能像从另一个世界过来的人一样完全摒除种族之间的关系,平等地看待一切种族的人民。
可至少,也要把心中的这种想法传达出去。
【大小姐?你怎么会到这儿?】
在北波卡小镇,因为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物雷米乔感到意外。
【先不说那个,你们赶快和我一同离开……话说他们三个呢?】
【在那边山洞和死神玩过家家。】
乔用手随便指了身后的一个地方,当然,除了光秃秃的树枝和白雪以外什么也没有。
【原来如此……才怪啊!你们已经遇见死神了?!!为什么你们还活着?】
【你就这么希望集团早日解散么?】
【可你们遇见了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死神啊!】
【嘛~他们死没死我不清楚,至少我现在活生生地站在你的面前。】
蕾尔特一时语塞。
【还有啊,丽丽可是很喜欢那孩子的哟,也许会把她抱回集团也说不定。】
【绝对不行!把死神这种怪物带回集团什么的实在是太过荒唐了!!!话说他们到底在哪里??!!!】
【呵~他们来了。】
未闻其人先闻其声,说的就是现在吧,明明还没见到人影,可他们欢闹嬉戏的声音已经传到了这边。
【啊,集团长!】
最先看到她的是北卡帕法,他朝着这边猛挥手,而另外两人,不对,是另外三人也发现站在小镇前的蕾尔特。
因为阿尔雷兹的脚上并没有穿鞋,所以她一直由美雅背着。
死神,并没有印象中的那么恐惧,倒不如说,那紫绀色的双瞳,与眼睛颜色一致的长发,还有穿着与自己外表不符的风衣。
【…那个…你好。】
明明死神就在自己面前,可不知为何并不会感到害怕,倒不如说,有种想要赶紧抱上去的冲动。
【嗯。】
脑子突然短路,一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姑且还是回答了她。
【……】
【怎么了?快点说呀!!!】
看见阿尔雷兹扭扭捏捏的样子,在一旁的丽丽反而焦急了起来。
【…我…我想…加、加入你们(集团),可以…吗?】
【当然可以!十分欢迎!!!】
就像是早就等着这刻一样,蕾尔特以光速回答了少女。
(如果这是在集团里而不是在雪地,大小姐恐怕早已高兴得手舞足蹈了吧,明明刚才还说绝对不行。)
【话说集团长,你有见到乔吗?他说在这儿等我们。】
【哦,见到了他就在……诶?】
明明刚刚还在和自己说话的乔,现在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暴风雪已经停止,可是地面上没留下过多的脚印。附近也没有可以借步的建筑,然而乔却在蕾尔特不经意的这一瞬从她的视野消失了。
虽然还不能很好地控制,但姑且还是成功做到了。
他和雷神的差距在于,他只能用自己的力量去破坏,而雷神能够运用魔力代替体力行动,在制御力上,雷米乔承认自己不如雷神阿瓦隆德。
【把自己的魔力当成交通工具,这还真是有趣……虽然我想这么说,可不管怎么看,你都不像个神族,制御能力欠缺,魔力压迫感也没有魔族那般膨胀。】
【我是哪个种族不重要,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引发瘟疫的人是你吧?】
【是我没错,但是,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两人的脸上都挂满了从容,没有丝毫的紧张感,比起眼前这个少年的种族,男子似乎更关心他是如何得知自己所在之处。
【如果想要让瘟疫传播得更快更广,那么能选择的地方就只有在小镇上风处,而这里恰巧有座雪山,风雪也是从这儿刮像小镇,实在是让人难以找到有什么地方比这儿更合适传播瘟疫。】
【原来如此,不错的推理。】
【但是呢,还有一点更重要,那是我确定你位置的绝对因素。】
【哦?是什么?】
男子似乎对此有点感到意外。
【那就是——那种在暗地里窥伺别人的目光!】
轰的一声,男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飞到了空中,在地上连续打了几个滚撞到了一块岩石后停了下来。
【还以为会是个怎样的人,就这点程度?】
从一开始的兴奋,变成有些许的小失望。
男子的手在雪地疾走,点构成线,线构成面,红灰色的光自中心向外扩散,雪花以不自然的方式向外散开,男子规划出来的区域逐渐扩大,周围的风保持相对静止的状态往雷米乔的方向吹袭。
雷米乔露出了一副看起来很有趣的笑容,他抬起右脚用力往地面一踏,以他为中心半径不足一米的区域完全与地面断开了连接,地面上的积雪扬起,稍微打乱了风的轨迹。
用风携带瘟疫奇袭,不过风的轨迹被打乱的话就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在男子下一步行动之前,雷米乔一脚把断层处给踢碎,不仅是速度,在力量上也完全压制对方,抓着男子的头,用力撞向地面。
反击的力量完全没有,男子明白自己与眼前这个少年的实力差,于是摊开双手,表明自己没有再打下去的意思。
【我想你应该明白怎么做吧?】
不在乎男子的后脑勺流出的鲜血已经把地上的血染红,乔冷眼看着他。
【哼,想要我解除魔法?开什么玩笑,我手上的筹码可是一个小镇的人命,要是杀了我的话,这个魔法永远都不会终止。】
紧抓着头部的手松开了,乔站了起来。男子露出如同奸商一般的笑容,仿佛认为,只要有了这堆筹码,乔就不敢拿他怎么样。
但是他猜错了。
他误解了乔的意思。
【你真的很可怜。】
伴随着雷光的闪烁,高压电流在男子的全身疾走,手脚全被麻痹失去了知觉,身体五脏六腑和大脑还在运作, 他明白,这是对方有意让他保持清醒,但他不明白的是,少年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个混蛋在做什么!!!我说的话你没听懂?!!】
【这是我该对你说的话,杂种。】
少年一脚踩在他的左胸之上。
【我愿与之平等交易的人,少之又少。妄图威胁我的人,你想做第一个?我只能说很抱歉,这下你连与我在同一平面上交谈的机会都没有了。】
并不是让对方肉体感到痛苦,而是精神感到恐惧,现在的乔,就像是举起砍刀却又迟迟不挥下,在那观察犯人表情的行刑者。
【我接到的委托,只是确认谣言的真伪,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们的死活与我无关。】
——你手中唯一的筹码已经成为了一堆垃圾回收站的废品。
【我只想知道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这纯粹是出于我个人的兴趣,如果回答令我满意,我可以考虑不把你整得这么惨。】
——我不会杀你,我会慢慢地用尽各种各样的手段来折磨你的精神,至于下手的轻重取决于你的答复。
如同老鹰般的眼神,不容许其中有半点假话。
比起直接的伤害,还是精神上的攻击更为有效。
【吓…我…我说!】
不到几分钟,地面就铺上了一层皑皑白雪,突如其来的暴风雪打在少年的身上。
冰凉,似乎这样能让他取回一点人的感觉。
在几分钟之前还是普通的夜晚,因为这场暴风雪许多人都涌入了街边的酒吧或便利店,少年随着人群进了其中一间酒吧。
一踏进酒吧,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温和起来,不知道是因为人数过多导致了二氧化碳含量增加还是单纯开启了暖气的原因,甚至让人感到有些热。
【有雪碧吗?】
他收起了那种令人背脊发凉的气场,化作了一个只是为了躲避暴风雪的普通人。
【有的,稍等。】
店主是个看上去不到五十岁的大叔,说话的声音有很强的磁性,给人一种为人宽厚的感觉。
也没问少年需要多少,便从柜台中拿出一个最大的玻璃杯满上雪碧。
【遇到了这种时期还真是麻烦,店里时不时涌入一群人,前不久还发生了打架事件。】
店主把雪碧摆在少年的面前,若无其事地和少年搭话,他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造成这种状况的罪魁祸首——战神三世一莺光灵。
【……】
【小兄弟,我先去招呼其他客人了,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再叫我,或者找店里的服务员也可以。】
说完这句话后,中年大叔也前往店门口帮忙。
虽然不太习惯这种人多嘈杂的氛围,可本性并不讨厌。
他扫视四周:有的是辛勤工作了一天然后在酒吧里休息的上班族,有的是因为喜欢这种氛围而呆在这儿的客人,有的是来着消磨时光的情侣,也有只点了一杯饮料就围在一桌玩扑克牌的少年。
而自己和从门口涌入的那群人,只是单纯地为了躲避暴风雪。
唯一不同的是,自己点了一杯雪碧,而那群人把酒吧里的空位全部占领,即便不下单,也不愿支付所坐位置的费用。
这里只有普通人,没有实力者,这也无可厚非,从十月份开始,瑕亚城的实力者和主神一个接一个被杀害,没有所属集团的实力者渐渐离开了这座城市,有所属集团的实力者纷纷群聚在集团里做好随时迎战的准备。
他们唯一能联想到的,就是八年前的神族大清洗事件,还有就是几个月前战神再一次出现在这座城市的时候,也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恐慌。
上次即便战神回归依旧有实力者出门,可这次不一样。
之前是因为他们知道一切都是战神的所作所为,然而这次,他们连对方是何人都不知道,而且,战神最多只会把人打成重伤,但绝不会夺人性命,可这次的状况颠覆了他们的常识。
【喂!这是老子的位置,快给我让开!】
从酒吧的一角传来令人不悦的争吵声,似乎是一名男子在去了一趟厕所回来后座位就被别人给霸占了。
【这位置上写了你的名字?把屁股贴在你脸上还真是对不起了呢。】
【你说什么?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
哐啷——清脆得让人恼火的声音,桌面上的盘子被摔得粉碎。
周围一下子炸开了锅。
不会说造成大面积的恐慌,局势在一定范围内被店员们控制住了——
才怪。
一块盘子的碎片越过店员形成的防护网,波及到了这边的人群。这也难怪,人都是自保的生物,如果那名店员不躲开碎片的话,无疑弄伤的是他自己。
这是普通人之间的口角之争,与被称为实力者的一莺光灵无关。
可无巧不成书,那块碎片飞往的方向正是一莺光灵坐着的地方,他正打算闪开。
【…麻烦死了!】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的一瞬间用脚后跟把椅子踢到手边,顺势抓起椅子挡下了飞来的碎片。
理由很简单,在他旁边还坐着一个少女,要是他就这么避开的话,那碎片无疑会无情地在少女的脸上留下一道疤痕。
他没有使用魔法,他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骚动。
实际上骚动已经爆发了,男子一把将桌子掀翻,破碎的瓷片四洒,周围的人也围了上来,似乎是那个占了他人位置男子的朋友,众人围着那个被占了位置的男子拳打脚踢。
被打倒在地上的男子一边哭喊着一边求饶,可他的声音没有传达到任何人的耳朵,那些不想惹上麻烦的人躲得远远的,店员则是在外围站成一个圈,也没人上去劝阻,仿佛这是重复多次的演习。
倒不如说,有人敢上去劝阻才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们只是为了生计而在这里打工的人,劝架并不在他们的工作范畴,要是一个不小心惹毛了那帮闹事者,恐怕因小失大而丢失了自己的性命。
【你们几个,别闹出了人命啊,我们店只是小本经营,你们这样闹腾我们可吃不消啊。】
极富磁性的男低音,店主似乎看不下去了,透过那几个闹事者的夹缝,一莺光灵看到的只是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猪头。
一开始还以为那个中年大叔有什么方法阻止他们,不过现在看来他也只是出于人道主义的角度说出的话,根本没有考虑到他说出这话的后果。
【大叔,你也太啰嗦了吧!我们兄弟几个教训人又关你什么事?】
那个闹事的男子一把推开店主,在店主身后的其他客人连忙上前扶了他一把才没有跌倒。
(就是因为他的多嘴,才会招致不必要的祸患。)
【那个,你能救救提科叔叔吗?】
在他旁边坐着的那个少女拉扯着他的袖子,他望了过去。
似曾相识的面孔,一莺光灵被吓了一跳,但他表情上产生的细微变化少女并没有察觉出来。
【为什么?】
【他对着附近的居民都非常好,从来不会用有色眼镜去看待任何一个人,而且他也经常帮助那些身无分文路过此地的游客,所以你就行行好,救救他吧。】
【这和我无关。】
【但是刚才,你救了我对吧?要是你躲开了那枚碎片的话,我就一定会受伤的,所以你没有选择躲开而是用椅子挡下了碎片。】
【你以为你是谁啊?】却没有否认少女的话。
【你犹豫了,你准备躲开碎片的那一刻你犹豫了一会儿,我与你无关,可你却救了我。】
【求求你,救救提科叔叔吧。】
少女一边拉着一莺光灵的衣服不让他逃走,一边假意啼哭。
【…我知道了所以给我闭嘴。】
【一个两个的真是不让人省心。】
以前在假想世界,也总是有个人这般向自己无理取闹。
【真是……(无聊的事)。】
闹事的男子一把将身旁的椅子举起来向中年大叔砸去,不料他的动作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一个穿着朴素,穿着一条破旧的蓝色牛仔裤的黑发少年闯入了两人中间,因为这一举动,骚动慢慢平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蓄势待发的这边。
一方是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一方是成群结队的闹事者。
众人都在为少年的命运而感到惋惜。
感受到了多方的视线,黑发蓝眼的少年的笑声响彻了整个酒吧。
【放手。】
以手背挡下了对方全力挥下的一击,少年对闹事者命令道。
【切,不过是一个小屁孩,弟兄们!】
一拥而上,然而少年手背上抵着的椅子突然间炸裂开来,木屑没有波及到无关者,如同无数把利刃将那名带头闹事的男子捅成马蜂窝。
一大群的闹事者把椅子、破碎盘子上的缺口、刀叉当成了武器再一次发起进攻,少年只是站在原地任凭对方攻击。
刀枪不入——这是那群闹事者唯一能想到的词语。
但在那之上的,是铜墙铁壁,椅子砸上去,接口处的木茬断裂;盘子扔过去,成为一地的碎片;刀子捅过去,却在刀柄处折断。
【接下来。】
少年手中的盘子化为一块块颗粒状的物体,他肆意往空中一撒,可颗粒物并没有四下散开,就像是前端长了眼睛一般向闹事者砸去,如同在近距离被铅弹射中,他们全部失去了意识。
明明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明明可以更加直接地解决这场骚动,然而内心的某种倔强却不允许自己这么做。
暴风雪已经停止,那些躲避暴风雪的人们有一部分已经离开了,一莺光灵也失去了在这儿继续待下去的理由。
【多、多谢,要是没有你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声音有些许颤抖,这是理所当然的,即便是实力者看到这一幕也会感到害怕,更何况眼前这个中年大叔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神族居民。
【要谢的话你就谢她吧,是她让我救你的。】
【你能在我这儿当保镖吗?】
【不行!】
【是、非常抱歉!】
声音过于冰冷,店主误以为自己惹恼了少年。
然而,一莺光灵知道,要是他在这里的话,毫无疑问会给这家普通的酒吧带来前所未有的灾难。所以,他拒绝了。
付过钱后,少年来到了酒吧外面,似乎是因为刚才那场暴风雪,街上的灯全部熄灭了,四周黑乎乎的一片。
虽然觉得对此已经习惯的自己有些许可悲,但他还是把这种想法给甩掉。
【现在可不是一股脑门在那儿伤感的时候。】
【喂!稍等一下!】
少年没有回头,但他已经知道对方是谁。
刚才坐在少年旁边的少女追着他走了出来。
【谢谢你救了提科叔叔,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不需要。】
他不想让任何人与自己扯上关系。
【那我以后要怎么才能找到你啊?对了,我告诉你我的名字吧!听好了,我的名字叫做——罗德德依美!!!绝对不要忘记哦!!!】
一莺光灵停下了他的脚步。回过头去,空荡荡的街道只有他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