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让人难以想象的画面。
在鬼族盛开出了血色之花的同时,惨剧以同样的方式在顿泽西克城上演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
正当大多数人沉浸在新年喜庆气氛之余,在距离帝国大楼不足两公里的一间铁匠铺旁边的小路发生了一桩惨案。
或许受到的惊吓不小,店铺的老板说话还是有点战战兢兢。
【刚才…刚才我在店里面坐着的时候突然……听见后门这里发出惨叫!!!我来到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好好~不用担心,敢在新年开头还是帝都这里挑起事端,看来也是活腻了啊。】
宇尔多加辉带上了一双白色的手套,他走上那块旁人都不敢靠近的充满了血腥味的地方,用手指蘸了一下地面上的血迹。
【血迹追踪,搜寻!】
血液化开,准确地说,是被加辉手上戴着的手套给吸了进去,然后变成一个血红色的箭头,指向了西南方向。
【混进了繁华区段里面啊,队长。】
即便是在帝国大楼上面也只能看见无数个黑点在灯火下涌动,人数之多自然不用说,而且在场的所有人也没有一位见过犯人的真面目,随着人潮的涌动,犯人也会逐渐隐匿在人群当中。
【要是他就这样藏起来还好。怕就怕他再次杀人,我们连对方的目的都没搞清楚。】
如果对方想要趁着新年来大闹一场,那么在繁华区杀人的话无疑会引起地段的混乱,搞不好的话整个帝都的交通都会陷入瘫痪状态。
【笨蛋啊,你们跟了我也有一个月了,怎么连半点长进都没有啊,政府可不是白白浪费金钱来供养你们的啊。】
经历的神族的那次战争,宇尔多加辉手头上可以打出的牌已经寥寥无几,但也正因为经历过那场战争——
能够存活下来的都是【怪物】!
【方向已经确定好了吗?】
倒在血泊之中的尸体发出了声音,围在一旁的士兵有些毛骨悚然地向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尸体站了起来……不,是一名穿着斗篷的少年,既不是正规军也不是守备军的少年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那具尸体的旁边,他的声音有着不同于年龄的低沉,但很明显刚才的那句话是他对宇尔多加辉说的。
【你有把握?】
【说的是什么话啊,大将。】
隶属于宇尔多加辉的特种部队,少年将地上的血迹印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伤害他人需要付出代价。伤害恶党要小心对方同党的报复,伤害善人要忍受自我内心的折磨,伤害信徒要警惕宗教的审判,伤害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民,就让我里根卢瑟送你坠入地狱。】
少年向着西南方向快速追赶过去,因为这附近的地段都已经被正规军隔离开了,所以这附近没有任何一个普通的百姓。
人声渐渐涌入耳朵,穿过了巷子的他已经来到了繁华地段。
里根卢瑟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因为新年的关系,所以大家都没太过在意他那身奇怪的装束:
以黑色为基调,在衣服和裤子上都用红色的燃料涂抹上了奇怪的花纹,但是他衣服两边并不对称,左边的袖子就像是被人直接用手把布给扯掉了一块,手臂上刻有黑色的花纹,右边的袖子则是为了行动方便而用红色的绑带扎了起来,唯一相同的,则是套在手上的一双白色手套。
不,其实是有人注意到了的。
脸上的血突然间发出了红色的光——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在热闹非凡的街区中,也有一个与其保持相对静止的人。
要是在这里大打一场,不仅会引起帝都的恐慌,而且在慌乱之中很容易迷失目标,还有可能出现更大伤亡。
(不过,要是在这里出手,流动的人群会造成他的视觉障碍,这也是他的致命弱点。)
对方先行动起来。
(是想要逃跑吗?)
血液感知的范围是有限的,随着距离越拉越远,光芒也会越来越弱,若是超出了一定范围光芒就会消失。
【可别说是还没开打就害怕了呀,但选择回避而不是交战的话证明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里根卢瑟拉了一下他的手套,在手套侧面有一条软管,软管另一侧被植入手的内侧,血液从软管输送到手套上,红色将白色占据,然后遍布整个区域,他的两手之间拉开了数道细长条的红色丝线。
【迎接新年的杀人话剧已经开始了哟。】
在将雷坦修的尸体破坏得面目全非后,一莺光灵心中的怒气多少有些平息下来,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那堆肉块,然后转向被打碎的墙那边,天幕的月光映照了进来。
——突然地,他感觉到了腹部的一阵刺痛。
那是一莺光灵所想象不到的事情,对于现实这一概念,他缓了好几秒才勉强弄清楚状况,腹部的血他通过能力将其止住,操控血液的初始存在基础保持着全身的血液供给。
在月光之下反射出的寒芒,他这时候才发觉自己的腹部被利刃刺穿了。
【啊哈哈哈哈,怎么样,被你所看不起眼的人刺伤了腹部,心情很不爽吧!】
本来身体已经被撕成两半,本来已经死去的人却毫发无伤地站在自己面前,这的确不可思议。
光灵用手触碰插在腹部的钢剑,将其汽化。他依靠在墙上,静静地注视着发出声音的东西。
【你是人?还是说是其他的什么物质?】
【我既是人,又不是人,一个人只有一次生命,可我却已经死了。死者复活,这能否说为活物还尚有争议,为了防止你有过多的猜想我先说明一下,你刚才确确实实地杀死我的。只是,现在的我也确确实实地活着,血液在流淌,心脏在跳动,对于你的憎恶也确确实实存在着,让你死得不明不白又难以消我心头之恨,让你清楚地知道自己惹了什么样的一个人,犯下了什么错,然后在恐惧中死亡会更好一些。】
鬼的迫力是实在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人可以感觉到魔力的精度比之前更为纯净。
【硬要说的话,脱离了常人轨道的我只能算是个魔力集合体。】
一步、两步,里哈肯走近了一莺光灵,完全不畏惧对方的力量,直接用手攻击对方。
咔咔咔咔咚。
【实力提高了,可脑子还是一样笨拙啊。】
一莺光灵略感无聊地说道。
碰到了一莺光灵的那只手臂,瞬间就因被改变了存在基础而破碎了,大量的黑色物质从里哈肯的手臂喷涌而出,那不是血,看上去像是一种魔法粒子。
【真的是这样吗?】
里哈肯狞笑着,散布在空中的魔法粒子再一次聚集到了他的手臂上,形成了一条新的手臂。
一莺光灵抢占先机,趁着对方说话的空隙抓着对方的头颅然后直接拧碎。
可是里哈肯的动作没有停止,失去了头颅的他的手臂直接向一莺光灵横扫过来。
【什么?!!】
还来不及吃惊,自己的身体已经被甩飞了。
【…噗,这种铁锈的味道在危急时刻还真是能将人的意识拉回到正常状态。】
一莺光灵用手将嘴角的血抹去,完全没把自己受的伤当成一回事,改变空气压强,周围的东西被看不见的风卷起,如同炮弹一般对里哈肯进行狂轰滥炸,直到魔力的气息完全散尽一莺光灵才停手。
刚才的一击使背部受了伤,尽管影响了行动但不碍着一莺光灵攻击。
【终于死了吗?】
一莺光灵只是扫了一眼地上那摊被砸成烂泥的东西,就离开了这栋大楼。
脚下的大地在颤抖。
这却又不是地震,而且外界发生的变动是无法影响到结界内部的。
四周的风景在后退,然而自己却未曾走动过。
【移动的是陆地?】
当瓦罗百娅抬头看向天空的时候,一个散发出夕阳色光芒的点将天空覆盖,而且距离越来越近,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到了一个完全不熟悉的地方。
【第二个世界就是这里吗?】
在她将周围的环境录入脑中的时候,她听见了这个游戏的主办者,也就是雷米乔的声音。
【这个世界的提示只有一个——向着各位心中理想的地方前进吧。】
又来了,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根本算不上是提示。
向着心中理想的地方前进,这又是闹哪样啊?
如果自己心中理想的地方就是自己所处的位置,那不就直接通过这关了吗?
第一个世界的疑团还未完全解开,或者说是已经解开了但无法确认其真实度,现在又抛过来了第二个难题。
就在此时,从这块大陆的一个角落,准确来说,是瓦罗百娅视线范围内唯一的一栋建筑物的门口,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人影。
邦特姆伊——在久依罗月的脑海中瞬间闪现出了这个名字。
虽然很想否认,但这确确实实就是她凭借自己的想象力而创造出来的结界。
【完全被那家伙牵着鼻子走了吗?尽管运用的手段十分巧妙,但最终也只不过是弄巧成拙而已。】
按照原来的状况,自己是不需要任何提示也能够顺利通关的,但是,这个游戏并非通关了就这么简单。
雷米乔仿照着古巴比伦的空中花园,再联系了当时的人文环境,以及这个世界的发展历程和历史上发生的重大事件,依靠灵族的创造力还有久依罗月的结界魔法创造出来的游戏世界。
而雷米乔的目的,则是希望通过重现历史来揭开天族剿灭行动中存在的谜。
【恐怕他连‘那个’的事实也揣测到了些许吧。】
【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而且,那段历史的空白期怎么能够让你们发现,一旦谜底被揭开的话,自己毫无疑问会成为所有种族的公敌。)
所以要阻止这个游戏继续进行下去。
先声明一点,在结界内无法使用魔力,而当参赛者失去了意识或者受到重伤就会转移到久依罗月提前设置好的地点并接受治疗。
久依罗月没必要按照雷米乔预先设置好的道路去走,只要去阻挠他人揭开谜底就OK了。
久依罗月从宫殿的二楼下去,刚走出一楼大厅的正门,就看见了一位坐在地上的女性,并且对方刚好看向了这边。
【女武神瓦罗百娅。】
【在无法使用魔力的情况下,称呼你为战斗军长更为合适吧。】
久依罗月不打算掩饰自己的杀气,也没有任何掩饰的必要。
而瓦罗百娅在察觉出了对方的意图后,也进入了迎战的状态。
肉体锻炼到极限的两人,终于在此刻展开了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