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越发沉闷,一些客人甚至停下手中的刀叉,手中捏紧了装着红酒的高脚杯。
透过那略显混浊的红酒液,倒映出在场的每个人,贵族们的惶惶不安,哈迪斯的居心鬼蜮,管家的不动声色,仆人的战战兢兢……
贵族们也没吃多少,就接过仆人们提供的餐巾,故作优雅的擦了擦油光的脂唇。
寂静——除了——
傅影还在吃……
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金?
傅影发现自己身处全场视线焦点,却没有任何顾虑。
管他们看我干嘛,填饱肚子重要,而且这菜还挺好吃的,既然来了,就要把本吃回来,害!这刀叉不好用啊……
傅影好像把吃自助餐的本事拿了出来。
客人看着饿死鬼附身的傅影,都与周围的贵族喃喃交流。有些贵族夫人甚至发出低声惊呼,惊诧于傅影的……呃,食量。
“咳咳,看来傅影伯爵很满意我安排的晚宴啊……”哈迪斯又摆出一副微笑绅士脸。
蜡烛燃起的灯花一动不动,在时间的流逝下,如同已至暮年,等待着熄灭。
傅影实在吃不下了,吃饱摊在座位上他才发现他吃了三人份的。
“尊敬的客人们,这场晚宴可还满意?”哈迪斯见傅影放下了手中的刀叉,适时地提出结束晚宴。
“啊,感谢哈迪斯领主的款待。”
一众贵族站起,向哈迪斯领主表达感谢,但溢于言表的张皇莫措尽收傅影眼底。
傅影当然也会向哈迪斯致谢,从容不迫的神情却使哈迪斯一愣。
“各位客人,我已经叫农奴备好房间,今日我有所不适,并没有为各位客人准备房间,还请原谅。”
贵族们算是松了口气,但还是不住的打颤,而那位梅里莎小姐无助的被孤立在一旁。
“梅里莎小姐,我的管家已经为您备好房间了。您可以跟随他去洗漱休息了。”
哈迪斯转身,示意管家带梅里莎小姐去那间客房。
梅里莎踌躇不前,略带绝望的眼神让傅影有些于心不忍。
“呃,那个哈迪斯领主,我看这位小姐并不是特别愿意在您豪华的房舍住下啊。”
咳咳……豪华?良心痛不痛啊……
哈迪斯没有料到傅影会开口,嘴唇张了张,“傅影伯爵,这是对她的一点小惩罚,难道,傅影伯爵见梅里莎小姐的绝色,就想要做个英雄吗?”
鬼知道你这个中年大叔会不会对她做些什么?看那些不中用的贵族一个个吓得像个鹌鹑一样,论谁会觉得没有事发生?
傅影虽是这么想,说出来的话要多文绉绉就有多文绉绉:“我认为大度的哈迪斯领主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扯着这位美丽的小姐不放。”
哇——我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傅影心里跑过一群草泥马,你他妈放人行不,说好晚上会有东西跑来跑去,现在天都快黑了!
“哈哈哈……”哈迪斯突然放声大笑,“既然客人不愿意,我不会强迫的,梅里莎小姐,既然您不愿意在我房舍歇息,那您只好睡在农奴们准备的房间了。”
一直站在哈迪斯背后的管家蹿到了贵族前,“我来给客人们带路吧。”
约莫五点,天色尚早……
余霞残云几多在,蔫香冶态犹无穷。
一直灰沉的天幕在黄昏时分被描上金光,缀着灰白色和茜素红的云彩……
凉风习习,树影弯弯,远处是一片窝棚和木头累起的房子。
也许是被一片房子掩映着,傅影还是眼尖的发现了——
那是一座塔楼,已经坍塌的塔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