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开玻璃,气囊还有一个,跳下去。”
楚绗虚弱放的拿起桌上自热铁盒,就准备砸向那扇坏掉的窗户。
见楚绗忍着伤痛拿着铁盒就要砸,马尧忙一把抢过自己制造的自热铁盒。
“还是我来吧。”
哐当一下,玻璃碎掉的声音,风夹着雨瞬间从破碎的窗口灌进。
马尧整个身子突然僵住,看着窗外的大雨,地面厚厚的积水,脑子灵光一闪。
大胆的一个想法出现。
说不定能够赢?
脑海中的灵光乍现,好比黑暗中唯一的微光,忽隐忽现,身陷绝望中看起来是格外的刺眼。
“老大,信我嘛?”
郑阳一点都不着急了,轻轻迈着步伐,走在旅社的过道。
吃完未知药品后的郑阳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精神是从未有过的愉悦**。
不论是速度,力量,甚至是感官,视觉,嗅觉,听觉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雨滴落在屋檐的清脆滴答,风挂着树木的沙沙,世界是如此的清晰明亮,自己此刻仿佛成为了世界的主人,可以肆意支配。
此刻的感觉都是药物所带来的,力量的提升,会让使用者有一种脱离世俗的超脱感。
简单来说,除我之外,全是蚂蚁,只需一拳,一脚,甚至是一指,都可以轻易取走他们的性命。
这种感觉会上瘾,这也是郑阳为什么会大量收集女性衣物挣外快,只为更多的去享受直达云霄的极致**。
杀人,对他们这种人来说,就是踩死一只蚂蚁,用热水淋一窝蚂蚁简单。
方法简单,后续却还是有点麻烦。
事后处理工作免不了画上大笔的钱。
郑阳此刻很清楚可以听见每扇门后的声音,安静的只有呼声紧张而短促。
每扇门后面,旅客都屏住呼吸,生怕透出一丝声音。
“砰”
玻璃碎掉的声音此刻就显的格外刺耳,准备从窗户跳下去?
并不是没可能,郑阳想起了之前突然出现的气囊,二楼也并不算高其实。
郑阳的脚步依旧平稳,不急不慢,一步步靠近楚绗的房间。
脑袋因为剧烈撞击,脑震荡并没有消散,吃完药之后增强自身,也只是将自身忍耐力提升,让恶心晕厥感成为了一个可以忍受范围。
刻意保持着平稳的脚步,也只是因为大脑一阵阵的眩晕感。
无所谓,就让他们在前面跑吧。
逃吧,我倒想看看一个胖子带着站立不稳的伙伴,能怎么跑。
道路尽头,唯一开着门的房间。
笑眯眯转身,看向逃跑的两只小蚂蚁。
马尧扶着楚绗正在窗边,一大半身子都露在雨中,似乎正等着自己。
马尧对着门口的死神,动动嘴唇,顺手给了一个中指,神情极度的藐视。
国际通用骂人语言,配合全地球都懂的手势,郑阳轻哼一声,一团火从心中烧起来了。
自己玩弄追赶的蚂蚁竟然转过头对着自己嘲笑?
不玩了,直接去死吧!
一个箭步冲向窗边,楚绗马尧两人同一时间松开窗边稳住身形的手,向下跌落。
毫不犹豫,一个鱼跃,紧跟其后,从窗户跳进了雨中。
身体自由落体,大雨从四面八方涌来,湿透的衣裤以非常不舒服的姿态紧紧贴在身上。
气囊在半空中成功出现,巨大圆球在马尧楚绗脚下生成。
被激怒的郑阳就在头顶,距离近的反复一伸手就可以碰到。
马尧只觉得现在很冷,在雨中奔跑的时候很冷,走在楼梯扶着楚绗很冷,现在跳下窗,距离路面满是积水水摊还有最后两米的时候更冷。
四肢冷的快要无法动弹,嘴唇颤颤巍巍直打哆嗦,此刻的感觉好比全身脱光,躺在冰水里。
唯一称得上热乎的只有身旁楚绗的身体。
气囊落地,水潭砰的溅开,一圈圈波浪散开,气囊被压成了半圆,然后剧烈反弹,在一次起跳。
郑阳几乎是在气囊落地的同一时落地,一脚狠狠的踩在积水中,水潭将整个脚完全淹没。
膝盖稍微的弯曲,缓解着跳下来的力,还没等郑阳完全站起身,忽然全身涌起“一击”的感觉。
身体突然失去了支配权,莫名其妙的“一击”高速穿过整个身体,在周身遍布,大脑身体一阵痉挛。
机会只有一次,错过就再也无法翻盘。
马尧看着自己丢入马路积水中的自热铁盒,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漏电了!
电加热的铁盒,完全浸入水中,积水从焊接并不牢靠的点钻入内部电源,电路。
50V电压短路,瞬间释放自己所有的电能,遍布在这块积水中。
马尧第一时间就从气囊上滚了下来,给楚绗留下足够的空间,浑身跌落躺在积水中,和郑阳一样,享受短暂的电击。
身子不停的水中抖动,躺在气囊旁,麻酥酥的电击让马尧无法动弹,嘴里无意识灌着水,荡起一圈圈波浪。
楚绗稳稳的踩着气囊,身心平稳的像是踩着跆拳道场地,随着气囊上下抖动,身子也在调整晃动,做着起势动作。
50V电压带给人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仅有被电麻的感觉。
马尧很清楚这一点,毕竟现在自己和郑阳享受着同样的电击,时间很短暂,机会只有一次。
自热铁盒的电源用尽,接着只有等死的结果。
老大!飞起来吧!
郑阳本就还未恢复的晕厥感,加上电击,大脑只感觉更加不舒服。
浑身明明是充满了力量,可电流随着地面积水钻入全身,酥麻一阵阵钻入脑髓,切断了大脑对身体的暂时掌握权。
眼前只有一个上下跳动的气囊,还有一个准备腾空的少年。
楚绗的身体情况很糟糕,能从天台一路逃到这里,老实说全靠马尧的帮助。
老大,你还能跳一次嘛?
马尧信任的眼神,直勾勾看着自己。
明明已经输了,逃跑都需要他人扶着,那个男人送给自己的礼物也断了。
就是这样,这样一个失败,废物的男人,什么都做不到,什么也保护不了的失败者。
却有人愿意相信自己。
“老大,你还能跳一次嘛?”
对着这样信任自己的伙伴,怎么可能去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