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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在集中营里的角斗士造起反来了!”
沃尔库塔市的城市执政官希律克斯得到逃回来幸存卫兵的报信时,还在和权贵及不少的民众待在竞技场内观赏歌舞。
得知这个宛如晴天霹雳的消息后,希律克斯立刻就从躺椅上跳了下来。
不过,前一刻还在痴呆中的希律克斯,后一秒就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顺手从边上餐桌上拿来了割肉餐刀后,没有任何预兆,他瞬间划出的一刀直接割断了那个前来报信的守卫的喉咙。
“啊啊啊啊啊啊!”
伤口处涌出的鲜血像喷泉一般向周围喷洒而去,面对如此惊悚的一幕,在场的众人也无不被吓得仓皇尖叫起来。
“在平日里闲的没事干的话,就会挑出几个奴隶,再动用各种各样的酷刑将之折磨至死……”
关于希律克斯的类似传言早就已经成为了流传于本地和周遭的恐怖故事,不过大家都没多说些什么:
毕竟对亚人这种“带着罪恶出生的下等人”以及其他的敌人展开怎样杀戮和折磨都不为过,然而看到希律克斯连手下都是这么的无情后,大家已是紧张到连气都不敢喘一下了。
“欧多留斯先生?”
希律克斯带着笑意呼唤着负责经营竞技场的承包商。
“在这、在这!大人有啥吩咐吗?”
大腹便便的欧多留斯经过身边仆人的多番提醒后,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尽管已经被吓得脸色煞白,但他还是赶紧跑了过来。
用毛巾擦干自己脸上的血迹的同时,希律克斯还继续从容不迫的吩咐道: “我记得歌舞表演后就是祭祀典礼了吧?”
“对、对、对!”
欧多留斯点头似捣蒜的回应道,“按照章程,我们需要在场上屠宰猪、牛、羊、马各一头,然后再——”
“简化一下吧。”希律克斯摆了摆手。
“你让人立刻从牢里带来二十名亚人,就说是我的命令,你自己这边则是要为我接下来的上台演讲做好准备,卡帕纽斯!”
那人立刻走了过来,身材魁梧,一脸横肉,一副标准的反派长相,然而这个卡帕纽斯除了要担任希律克斯的警卫队长官外,还要担任城防部队司令官一职。
“带着我的侍卫队的一半人去通知还在休假的士兵,让他们迅速集结起来,要是有人借着酒疯抗命,直接拉出几个斩杀示众就是!部队在市中心广场集结待命——对了,你回来向我复命的时候,顺便帮我从府里把盔甲带过来。”
乐舞终于结束,向大家行礼完毕后,乐手和漂亮的舞女也一并退下了场,近乎爆满的万人级别竞技场一下子就陷入了令人觉着有些尴尬的沉寂中。
不过紧接着,希律克斯就在再度响起的昂扬军乐中走进了竞技场,带领着一众上层人士和自己的仆从登上了临时搭建起来的中央舞台 。
城市执政官的登场立刻就引起了民众们的热烈欢呼,眼睛扫视周围时,希律克斯的嘴角也情不自禁的上扬起来。
“情绪被调动起来了的话,后续事情就好办多了。”
——“后续的剧情”正如同希律克斯脑海中构思的一般:
擅长演讲的他立刻开始让人们变得越发激动。
等他再提及“奴隶暴乱”时,少部分人的恐慌和尖叫几乎是在瞬间就被大多数人的愤慨和激动给压了下去,如此一来,原先的祭祀典礼也成功的顺着希律克斯的意思变成了誓师大会。
伴随着海啸般的吆喝,二十颗头颅被齐刷刷的砍了下来。
看到典礼最终是按照自己的意思圆满结束后,希律克斯心满意足地走出了竞技场。
大街上,准备出征的官军的周遭已经围上来了众多民众。
军容之威严,武器盔甲的锐利和锃亮,无不在引起人们的感慨和欢呼。
但这些激动的民众不知道的是——
这些官兵刚才还在娱乐场所中厮混消遣,在见识到唯执政官之命是从的卡帕纽斯的狠辣手段后,官兵们才立马集中到了指定位置。
闻知任务是前往镇压发动叛乱并占领了集中营里的奴隶后,大部分士兵心中更是多出了一堆的苦水——
啥时候造反不好,偏在老子玩到正高兴的时候整这么一出……
“请大人放心,卑职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带人留守在此的。”
“还有那个必要吗?”
骑上马的希律克斯不屑一顾地扫视了一番这些“没用”的下属,还有陪在其身边的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妇人。
“我对你们也没有太多要求,”希律克斯补充道,“只望你们能及时为这些征战归来的将士备好酒水和食物就行。”
“是、是、是,一定照办。”
旋即,希律克斯便头也不回的随着开拔的队伍走向了城门。
“可以关门了!”
眼看队伍的最末尾走出了城门后,一旁的守门官下意识的就要招呼部下关闸。
“没那个必要了——”
“副执政官阁下!”
虽然心中有些不解,但见到副执政官丘普林基——也就是刚才被希律克斯训斥过的人走过来后,军官还是即刻叫停了手下。
队伍还没有走远,远远的眺望过去,还能看到最后面的队伍,见此景象,丘普林基轻蔑的说:“还有要把城门关上的必要吗?”
“大人,按照规矩,部队出城作战时,我们这些留守的至少要把最外面的格闸关下来。”
“喔嚯?这是为什么?”
丘普林基一派“饶有兴趣”的看向了军官。
后者的回答仅有四个字:“以备不测。”
丘普林基扑哧的笑了出来:“照你这个说法,我们执政官亲自率领的官军是有可能被一群奴隶击败的咯?”
“这……”军官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集中营发生的事故只能代表着那些囚徒一时的侥幸,在我们执政官亲率的朝廷大军面前,这些暴徒不还只有横尸遍野的份么?”
“……”面对这个心高气傲的上属,军官选择了保持沉默。
“何必这么紧张呢?”
说话时,丘普林基的胳膊就顺势搭上了军官的肩头,然后就用“想与之洽谈准备执政官率军凯旋归来时的欢迎仪式方面的事情”的借口要把人家往城里面带。
丘普林基忍不住的回头望了一眼——
这个靠着家族在的裙带关系才爬到现在职务的公子哥心里非常清楚:
想在希律克斯这样的上司手下过上好日子,那他就得去不顾面子的讨好人家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