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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咳咳——虽然说已经裹上了沾水的布,可是这烟烧的太浓了之后,还是觉得太呛人了!”
一片浓烟中,几乎无法呼吸的弗利奥几度想要爬起来去看看官军的动向,但都因为缺氧导致的头晕目眩而作罢。
“大哥,要不我现在就带你下楼去房子里呆着休息吧?”
“是啊,”和他一起待在没有烧掉的哨塔之一的上面的皮科洛米尼和其他几个人继续说道,“我们都知道哨子是怎么吹的,有我们待在这里,绝不可能在等一下开打的时候掉链子的!”
“少给老子胡说八道了!”弗利奥急眼道。
“在确定战斗结果之前,我是绝对不会从离开第一线的!”
说来也巧,弗利奥紧接着想让皮科洛米尼去观察一下情况,结果还不到五秒钟,人家突如其来的叫喊把几近晕倒的弗利奥吓得立刻就清醒了过来。
“官军已经开始有动作了!”
率先开进过来的是两到三百人的骑兵部队,隔了估计有五六百米后,才是几堵高墙般,结阵后缓慢前行的众多重步兵。
“果然不出我所料啊,这被烟呛到头晕目眩也值了!”
在又听到皮科洛米尼汇报说“两支队伍之间的间隔已经拉到越来越大后”,弗利奥已经兴奋到了两眼泛光。
“这么厚以至于看不见人影的的浓烟下,是个统帅兵马的都知道要派侦察兵去侦查一下哩!”
不过显然——
希律克斯的举措非常稳重,仅为了前线侦查就能派来这么多的骑兵。
只见走在了最前面的三只人数相近的骑兵部队终于在行进中汇成了一股朝集中营奔来浪潮。
“送进集中营的战俘,还有那些得到过系统性的角斗士训练的人,然后还要加上哨塔上的弩手和弓箭手……”
在盘算自己手上有多少人手时,弗利奥的手也下意识的紧紧捏住了挂在胸口的铜哨,这还是他不久前才从死尸身上摘下来的。
随着骑兵部队逼近,那数百对马蹄踏地发出的隆隆声响,几乎让人以为天要塌下来了。
巨大的动静就像一对棒锤似的在猛砸弗利奥等人的胸口。
这时候,弗利奥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咬紧牙关和打听对方的动态,以便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
“停——”
在那些骑兵走到集中营大门口的一刻,为首者的口令和几声铜号的呜咽后,刚才还能把弗利奥所在的哨塔震的摇摇欲坠的动静一下子就消失了。
“愿众神可以对我们大发慈悲,把这些造反的下**隶通通给送回地狱去!”
“虽说提前准备好了湿布,可这烟还是很掐人呐,更别说还伸手不见五指了……”
“中队长,真的还有奴隶会藏在这里吗?”
“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要进去搜寻一番,更何况这也是希律克斯大人的命令——”
听到部下的抱怨和疑惑后,经过一番思索,为首者,也就是刚刚有人提到的中队长最终还是决定派人进去搜索一番。
一整套加硬加厚的皮衣,外加一顶铁盔和能遮护上半身的锁子甲。
武器则为一面小钢盾,一支长矛,一把短剑,外加三、四支标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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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轻骑兵标准装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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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那个身上披着兽皮的旗手一直形影不离的跟在指挥官身边,”抱着侥幸心里的弗利奥忍不住的吐槽道,“不然就凭着头盔上插的那几根羽毛,站在高处是真的很难发现他和其他几个军官……”
擒贼先擒王——
弗利奥立刻就招呼皮克洛米尼等人开始张弓搭箭,然后去瞄准他所指定的目标。
其他哨塔上的弓弩手是否会像自己这样优先选择敌军军官,弗利奥已经没法去搭理和指导了。
中队长选择了和近五十人呆在大门口处的空地留守众人的马匹后,就下达了让其他人分散去搜索集中营内外的指令。
兵分三路,每路官军都有近百人,他们手持盾牌、紧握长矛,远远的看去,这些人聚集成一团后,各自就像是大刺猬似的滚滚向前。
“为防备偷袭而让士兵们聚集在一起了吗?看着已经是很保险的进军策略了,但是——”
弗利奥话锋一转,“只要你一分兵,面对我藏在这几栋房子里的数百人手,那就只有挨打的份——放箭!”
句尾的一声低喝后 弗利奥等人的手齐刷刷的松开了紧绷的弓弦和弩机。
三发羽箭一齐精准的击中了目标的头部,剩下那根和短矛有得一拼的弩矢也是直接贯穿了另一个人的胸膛。
骑兵队统领和擎旗手。
俩人都还没发得出惨叫就落马而死了。
“就是现在!赶紧吹哨!”
眼瞅着下面那些留守的人顿时乱作一团,弗利奥赶紧让旁边的几人掏出了哨子。
凄厉的哨声传遍了集中营内外,除了那些提前知道这哨声意味着什么的人,其他人都被这声响弄得是手忙脚乱的。
回到弗利奥这边,他们吹的哨子把没人看管的马群也给弄得乱作一团,幸好它们被拴在了一旁,才不至于到处乱跑,但扬起的马蹄和庞大的身躯还是把不少尚呆在马匹身边的士兵们打得鼻青脸肿,甚至倒地不起了。
闹出了这么大动静后,也足以吸引其他士兵的注意力了。
“上面有人啊!”
听到这个声音时,弗利奥还在眺望着观察集中营其他地方的情况:
如果说那几路抱团的冠军官军的板房是蜂巢的话,里面冲出来的起义军战士就是一群群黄蜂。
哨塔上、屋顶上藏身的弓箭手和标枪手纷纷探出了身子,忍受了这么长时间的烟熏和雾霾后,他们立刻就开始向底下还没反应过来的人们投射出了饱含仇恨和怒火的箭矢和标枪。
损失了一些人手后,剩余的官军连忙举起盾牌来遮拦,可这样一来他们又把自己的整个躯干暴露在了从各处营房里冲出来的人的面前。
有的拿着刀枪剑盾,更甚者直接提出了斧头和菜刀。
对准了士兵们蜷缩起来的身体后,就是一阵横劈竖砍,直把对方打的是哭爹喊娘。
集团保命的残余官军遭遇到从四面八方围上来的奴隶后,就相当于是泥沙道路的江河湖海,消逝只是时间问题。
友军已经把那几路负责搜索和侦察的敌人打的是大败亏输时,反观弗利奥这里——
除了弗利奥因为要统筹全局,而不能投入具体的战斗外,哨塔上还有包括皮克洛米尼在内的四人。
但就凭着这区区的四个人,就已经足够让留守的几十号官军的攻势变得寸步难行了。
每个妄图爬上哨塔的敌人全都会在四人组织的绞杀中变成从空中抛到地上的死尸。
眼看战友就这么一个个的丢掉性命,即便后有军官的恫吓,官兵中也没有人再敢去爬梯子了,更何况随着战局的不断发展,他们也不可能再来全神贯注的对付弗利奥的哨塔了。
解决掉残余的一些还在困兽游斗的官兵后,周遭的起义军就立刻往大门口涌了来——
四面八方的截杀、从空中飞来的箭矢。
这剩下的几十号官军就没有一个人能逃出去的。
而且也多亏了官军没能及时解开缰绳,以至于弗利奥他们还顺利的缴获到了上百匹宝贵的战马。
发现战斗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的弗利奥立刻又一次的吹响了哨子。
三长三短——
提前就准备好的十几辆马车从大后方飞驰了过来。
从几座哨塔上爬下来的弓弩手也立刻开始把装备往车子上送。
那些个在打扫战场的战士在看到马车驶过来后,也是在第一时间把缴获到的东西扔到了车子上。
缴获的战利品、重弩一类的重装备,以及轻重伤员被送得差不多后,马车车队就立即在皮科洛米尼带领下开始向大后方,也就是埃文迪兰那边启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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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中营规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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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死我活的激战后,起义军和官军双方无数的尸体一层又一层的堆积在了一块,再加上溢出的鲜血和闻腥而来的各种蚊虫,这一幕幕的更是让人从生理和心理上感觉到不适。
为了安抚自己尚未平静下来的心情,弗利奥又自言自语道:“不管怎么说,歼灭了两个骑兵中队,与我们而言都算得上是一个大好消息。”
感觉到庆幸时,解决了战斗余波的众人这时候也纷纷聚集到了弗利奥跟前,并汇报道:
“我们战死的和受伤的兄弟加起来也不到六十人,这可真的能算是一场大胜呐!”
“这才刚刚开始呢——”他拍了拍欣喜若狂的皮科洛米尼的肩膀并说道,
“对了,我们骑兵部队的人集结好了没有?然后再就是马车队伍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都准备好了,而且骑兵队的兄弟们也都按照你的吩咐,迅速换上了官军的衣服;剩下的人都去马上那里帮忙了,而且领头的拉巴尔图也说了,只要您吹号,他们就立刻可以出发。”
“很好!”称赞自己手下效率的同时,弗利奥也已经找到了那个被自己亲手射死的军官的身前。
“如此一来的话,我们也不要耽搁太久了。”
军官佩戴的带红色羽饰的钢盔和军旗,都被弗利奥从地上捡了起来,前者被他顺手扣在了自己的头上,军旗自然也就被托付给了皮科洛米尼这位左右手。
“大家上马后就赶紧打起精神来!”
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
弗利奥几乎是一跨上马背,心里就有了类似的感觉,连讲话的声音都直接提高了八分。
“虽然说我在伏击战打响前就讲过一遍,但现在我并不在乎再跟你们啰嗦一遍,‘就算是演戏,咱也要在官军面前摆出一副气势来!’大家听清楚没有?!”
“清楚了!”
“出发!”
力摧敌阵如视天光破云!
这是明末清初时的清朝名将阿济格的名言,同时也是熟读史书的弗利奥希望在等一会儿发动的突袭中达到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