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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翻了一个又一个对手后,埃文迪兰的身上已经因为尘土的影响沾满了血污。
说一句题外话,虽然说弗利奥对于这些长着兽耳、兽尾的人的存在不是很能理解,但他至今也未对这一系列的族类产生过类似于这个世界的其他人那样强烈的歧视心态。
从开战到现在,弗利奥一直都选择了在不近不远的距离上对对方进行观察。
在感觉到面前的对手的难以对付的同时,弗利奥也在心里暗衬道:这亚人从生理、心理两个方面来说,在增添的几分野生的因子后,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啊。
消灭的那些敢于充斥着拼杀的对手好胜于人,要么放弃了抵抗,痴呆的站在原地或者瘫坐在了地上;要么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围着角斗场四处逃窜。
杀的兴起的埃文迪兰也懒得和他们多做纠缠。
割喉、斩首。
埃文迪兰的一番操作下后,场上就又多了几具尸体,而且杀戮进行到这个时候,观众的激情也已经达到了最高潮。
“最后一个了,再努力一些!再勇敢一些吧!”几千个观众高声喊道,“不要再浪费我们的时间了行不?赶紧冲上去了断算了!”
这我的骄傲人生越来越大,但无论那个新人奴隶,还是成为了杀神的亚人角斗士,二人迟迟都没有冲上去进行搏杀的意思。
埃文迪兰或许是在长久的战斗后想进行暂时的养精蓄锐,并不需太过在意,反而是仅剩的那个奴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从开打到现在,他既没有热血上头的直接冲上去,也没有被吓得不知所措,反而是在刀光剑影的间隙间 ,去捡走遗落的的死伤者的武器。
大家甚至可以看到,这人为了克服杀人的恐惧,甚至会时不时的把某个奄奄一息的受伤者拖到一边,然后再用颤抖的双手举起刀剑将对方刺死……
手持长矛和盾牌,腰挂长剑和大刀,就连大腿上都用布条绑上了两把匕首。
见到对手如此,已经杀到兴起的埃文迪兰的嘴角都露出了些许的笑意,他举起了他手上那把已经砍出了好几个缺口的大刀,直言道——
“像你这么个小年轻就这么死了,实属可惜,我这也是无奈,这把刀就杵在这儿——你要是想好了就直接过来吧,我保证你会死的干净利落,不会有多少痛苦。”
“不需要。”
对方也是回答的干净利落,“不打一场的话,怎么知道是你,还是我能活下来呢?”
“这可是你自找的!”对方话音未落,眼看着对方对自己是这么个轻蔑的态度的埃文迪兰就已经被气到青筋暴起。
随着龙啸虎吟的怒吼,埃文迪兰径直冲向了对面。
双方的间隔在不断的缩短,这时候,一直站在原地不动的弗利奥也终于有了动作——
他顺手就把手中的长矛丢了出去。
他全无巨色冲锋时的他眼疾手快,直接用扛起来的盾牌挡下了飞来的长矛。
紧接着的是绑在大腿上的那两把短刀,它们也被弗利奥在和埃文迪兰周旋时投了出去。
来来往往把埃文迪兰惹的是又急又躁,他连声大骂对方“是个怕死的胆小鬼。”
不只是埃文迪兰,连在场的观众中间也响起了不小的嘘声。
“大人,他们再这样胡闹下去的话,那今天的后续角斗比赛就都不用比了!”
贵宾席被布置在环形角斗场的较高处,在眺望到已经有观众要离场后,感觉心在滴血的角斗场老板顿时勃然大怒,他转向一边的执政官后,甚至提议要让警卫把那个跑来跑去的奴隶直接射死。
“急个什么?!”
后者忽然回过头来的犀利和凶恶的眼神,把大肚便便的欧多留斯吓得冷汗直接浸湿了他的后背。
“这小子不像刚才那些一拥而上去送死的笨蛋,像是个可造之材,他知道怎么应付亚人爆发时的**。”
希律克斯一边摸着下巴一边评估着:“这个是个明星的种子,要是死在这里的话就太可惜了。”
“大人,可我的账目上面——”
“所以你才只能一直在沃尔库塔这里混了啊,”执政官直白的吐槽直接把欧多留斯说的是哑口无言。
“不就是吵着要退钱吗?这一年剩下的日子里还有这么多的庆典和其他的庆祝活动,足够补齐你今天的亏损了!”
说话之间,希律克斯就伸手招来了自己的管家。
一看是这么个架势,欧多留斯立刻就连声道谢的跟着那个管家走开了。
伴随着希律克斯的眼神,我们也终于可以回归到角斗场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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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完那些东西后,弗利奥的脚步随之慢了不少,追了许久,埃文迪兰同样慢了下来。
他在之前的追逐中,非常想扳回这被动的局面:
挡住了弗利奥扔出的一根只剩下半截的长矛后——没错,连那些报废的物什都被人家当做了投掷物——恨的是咬牙切齿的埃文迪兰翻滚到一边后,伸手就要去摘下一旁死者脑袋上的头盔。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埃文迪兰不求一击必杀,但也至少得让对方的速度慢下来。
然而,要不是因为在伸手前因为思考导致速度慢了半拍而能及时的收回来,埃文迪兰的手腕怕不是早就被犁过来的长矛给挑断了。
经验老道的角斗士迅速把身体蜷缩到了盾牌的身后,等到要挥刀反击时,高出他半个头的弗利奥早已利用大长腿跳到了边上。
百战无一败的埃文迪兰现在在大众面前表现了这么一出,刚才还在破口大骂的观众,立刻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特殊的建筑构造把笑声放大了数倍,而蒙受了如此耻辱,血气上头的埃文迪兰也不再顾忌“保存体力”了,他现在只想冲上去,把这瘦高个砍得粉碎。
在接下来的追逐过程中,埃文迪兰追到哪里,就会把周围地上的武器扔到老大远的地方。
弗利奥就是在这个时候把速度减下来的 ,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一团亮晶晶的不明东西就已经扑到了他的脸上。
——埃文迪兰有一样东西是怎么也不可能清理干净的,那就铺在在赛场上的黄沙——
“精彩!”
观众席上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这样一声大叫,但弗利奥不能,也不在乎这声音是从哪里传过来的。
他嘴角微微上挑,一手拎着盾牌的他不敢浪费时间的在地上找寻着武器,结果到头来,他找到的唯一能用的兵器就是不久前才丢出去的半截长矛——
“上啊,为什么不趁着这个时候冲上去结果他呀!”观众席上那如烂草一样的祸害,又一次的响了起来。
弗利奥并不为之所动,在选择了自己感觉最适合的方式拿起盾牌和兵器后,他就一直警惕的在埃文迪兰周围徘徊着……
遭遇官军的屠村,然后被俘并被卖做奴隶以来,虽然说已经多次遭遇类似于毒打的折磨,但一直到今天,埃文迪兰才意识到什么才叫做是屈辱与痛苦。
血污、汗水,再加上尘土,三者混合并沾染在身上后,已经把埃文迪兰的皮肤弄得非常的不舒服;现在又被沙子砸进眼睛,再加上众人的哄堂大笑。
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上,埃文迪兰都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而要怎么排解掉这些压力呢?
没错。
一定要把对方大卸八块了,方解他心头之恨!
怀揣着烦躁的心情揉揉眼睛,在泪眼朦胧中,他的视觉终于逐渐开始恢复。
但这下埃文迪兰也忽然意识到了一件让他毛骨悚然的事——
刚才在他手忙脚乱的时候,对手为什么不冲过来解决自己?
此时他所说的这个对方已经不愿再给他思考的时间了——
弗利奥举着盾牌立刻从旁边撞了上来,重心不稳的埃文迪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死死的按在了地上,紧随其后的是雨点般朝他肚子打来的棍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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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这些往事通通回忆一遍后,埃文迪兰猛然抬起了头,大彻大悟之后,他接着忍不住的用嘲讽的语气自言自语道——
“从一开始就被人家戏弄到了这么丢人现眼,要是技不如人的话,那还有什么资格去嫉妒人家呢?”
“‘人类要与亚人并肩作战’,这句话还真就只能你弗利奥来跟我说,要是早几个月是别人来和我用这种论调夸夸其谈的话,我绝对要把他揍到不成人形!”
想到自己和对方讲的这一番真心话后,再看向这群在一块为了自由而奋力拼搏的人类与亚人,埃文迪兰更是为自己之前心里一闪而过的嫉妒感到惭愧不已——
这几个月以来,他是看着弗利奥是如何一步步的成长和为了起义事业添砖加瓦的。
说真的——
如果不是弗利奥,他埃文迪兰迟早都会死在角斗场的赛场上,带领大家一起冲出集中营什么的更是妄想,连自己能不能出去都还得另说呢!
就在这时候,埃文迪兰的视线依稀的眺望到了貌似是出了情况的远处:
集中营那里居然升腾起了滚滚的浓烟!
如此的景象象,再加上了解到了主心骨和一部分人还留在集中营后,施工的人们中间也引发了一阵子的骚动。
和埃文迪兰同族的一个亲信也是中这时急忙冲了过来:“大哥,集中营那边怎么烧成这个样子了?”
“你先给老子闭嘴!老子又不是瞎子,看得清楚那边是什么状况!”
心里清楚弗利奥正在做什么的埃文迪兰可看不到身边人这么慌里慌张的,他之后一把抓住对方后的咆哮也吸引了周遭已经开始议论纷纷的人们。
见此情形,埃文迪兰又开始向大家呼吁到,“大家听清楚了,这是弗利奥大哥为了给我们争取时间才在集中营里烧起来的大火,摩利多尔!”
“在、在这里呢!”
被大哥扯着衣领子吼叫了一番后,摩利多尔这个倒霉蛋甚至一度都没法站稳了。
“给我马上集结小角斗士,人数不要太多了,让他们到我这里来集合,随时准备和我一起去接应弗利奥他们!”
集中营里面,除了送过来的敌国战俘,以及在场上互相杀来杀去,供大家取乐的角斗士,集中营里,进九成都是被驱使着去干杂活的仆役——
在帝国社会中,有一定社会经济基础的,人家基本都会配置,或多或少的努力,就以沃尔库塔市执政官希律克斯为例:
通过目测进行了估算后,弗利奥认为单他一家就有两三百号的奴隶。
人数是不少,但无论弗利奥,还是埃文迪兰,他们心里都清楚:
要这些人去做劈柴掘土之类的杂活的话,他们绝对是一把好手,那要让这些人去正面与训练有素的官军厮杀的话——
不好意思,虽说有足够的战斗热情,但倒头来他们也只有被对方砍瓜切菜地屠杀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