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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永邦视角】
“童叟无欺,价格公道——无论字词多少,每写一封信的价格均是五块铜板。”
说句实话,在这文盲率高的离谱的异世界,相较于长长的一句话,我感觉还是用于承载这句标语的旗帜的功劳更大一些:
长两米、高一米;红底蓝边,更不要说上面还带着繁复华丽的花纹。
在被悬挂到上高空后,总会有人被带有这么鲜艳的颜色的旗子吸引过来的。
此后的局势正如我所料想的一般——
无论是看热闹的,还是有所需求的,我这个摆在长起了一棵宛如遮阳伞的松树的路口处的路边摊的周围正在聚集越来越多的人。
而在一声声类似于“能不能写快一点的催促”中,在为越来越多的客流量开心到喜上眉梢的同时,我也会为带来这一景象的隐身于幕后的真正功臣忍不住的重重叹一口气:
【维尔森·高科维尔】
“你说你,做裁缝的手艺这么棒,手上还攥着这么大个门面——明明靠着手艺和正经买卖就能养活自己和一家人,甚至还有富裕,结果偏来做这下三滥的事,没听说过‘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吗?”
……
在来到裁缝铺找人的时候,除了由于还要找对方给我做事,所以只被打断了两条腿的维尔森·高科维尔外,剩下几个欲做反抗的伙计全被我打昏了过去。
紧接着,为了给维尔森疗伤,我又以保密和给钱为条件找来了到目前为止,自己在艾维辛根这里唯一算得上是朋友的医馆老板,格涅乌斯·维普撒尼乌斯·乌尔索。
尽管和大多数人一样,对艾维辛根的现状有所不满,但是心思缜密的格涅乌斯在为维尔森疗伤时,仍未忘记责怪我,甚至还不忘记开一下类似于“信不信我等一会儿就去找官府的人来抓你”的玩笑。
对于一见如故的好友的玩笑,我自然选择了一笑置之,但同时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下的确是冒了极大的风险,倘若格涅乌斯真去检举揭发了,且不谈我能否在艾维辛根这里立足,连能不能活下去都会成问题……
话说回来了:
相较于格涅乌斯,我对维尔森·高科维尔开出的条件不仅更简单,而且还很宽松:
“只要能在剩下的三天时间里把我要的旗子做出来,你不但能活下去,而且还可以带着你的一家老小和部分不义之财远走高飞。”
被打成残废后还有活路,甚至还能留下部分的财产。
对于既贪财又贪生怕死的维尔森而言,这不可谓不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于是乎,为了能留得一条性命,维尔森立刻卖力的干起了活。
为了防止对方找机会溜走而进行监督的时候,在闲来无事的空档,我也会偶尔到边上进行围观,有一说一,即便是在我这个从未接触过裁缝一类业务的门外汉看来,维尔森的技法也算得上是一流水准;
到了最后,他不但没有超期,而且交付给我的作品给予人的观感也称得上是称心如意,可这么一来,就让我更加无法理解此人选择去做与“会计&簿书行会”狼狈为奸的黑心商人的原因了。
此后,在我的逼问下,维尔森颤颤巍巍的讲明了缘由:
他原本只是家乡那边小有名气的一个裁缝,即便如此,每天赚的钱也只是够一家人养家糊口而已,但是随着自己的舅舅罗库里奥,在征讨赫坎利斯的战争中屡建战功,继而得到越来越多的赏赐和水涨船高的官阶,家人们的命运自然也旋即找到了转机……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然后某些人还想借着这个势头来一个‘鲤鱼跳龙门’……”
听完维尔森的讲述,在感慨间的我忍不住的连连摇起了头。
老天爷是公平的,他老人家不可能一次性的把所有好机会赠予同一个人,所以一步登天什么的,哪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呢?
不过转过头来仔细想想,我似乎也没啥用这些大道理教训人家的资格,毕竟不管是手段,还是目标,自己都实实在在的算作是种投机取巧。
三天之内必须完工,而且还是要在强忍着伤痛的情况下完成任务,就算是罪有应得的维尔森·高科维尔,我也不免会觉得有些残忍了,但是,这一切努力最后都是为了抓住一个好时机:
一开始和叶佳怡、叶安萍分别后,没有方向感的我之可以能来到艾维辛根,都是靠着尾随着从她们所在的乡间别墅中开出的马车队伍。
之后正如我事前所料想的一般,这只马车队伍正是负责为化身为公主殿下的叶氏姐妹采买各种生活必需品的“后勤部队”,而我现在正是要靠着每三天来一趟艾维辛根的他们,和叶佳怡等人再一次的建立起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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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劳缇亚,现在的叶氏姐妹,或者说欧仁妮和德熙塔二人所属的库尔兰大公家族的女仆长。
在之前的时间里,尽管我不认识对方,但只不过是通过一面之缘,身为马车队伍带队人的她就给我留下了特别深刻的印象。
先不说那既姣好又富有属于成熟女性的独有魅力的五官,单凭那接近一米七五的身高与起到衬托作用的黑白相间颜色的女仆装,就足以成为大街上的茫茫的人海中的一面高高飘扬的旗帜了。
当然了,我会选择制造与普劳缇亚“偶遇”,也不仅仅只是人家长得好看。
长相美丽动人,做事勤奋干练。
对于堪称完美的普劳缇亚而言,走路姿态有些跛,甚至可以说是一瘸一拐算是她身上为数不多的遗憾之一了,然而,身体上的毛病并未妨碍她选择帮人出头:
那还是我来到艾维辛根的第一天,在“会计&簿书行会”所属的一众打手的追击下,几名无辜男女已经被打得是遍体鳞伤——当时的我并不知道何谓“会计&簿书行会”,见此情形,还以为是当地的黑社会团伙闹事——就在此时,即便对方人多势众,而且个个还都手持利刃,普劳缇亚也依然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出手,在让马车队伍去继续依照单子去采买货物后,独自一人的她随即径直走上前去,使自己成为了双方之间的隔离带。
看到普劳缇亚后,大部分追击者不是因为知道内情,就是因为震惊而立刻勒停了脚步,就只剩下四、五个气血上头的人还在继续向前冲。
体格和长相五大三粗,手里提着斧头、砍刀,嘴里还不停地向外吐露着各式各样的污言秽语。
碰上这种热血上头后会不顾一切代价的往前冲的角色,别说是身体和力气相对弱势的女孩子,就算是身高力壮的我在第一时间也会选择退避三舍,但是,普劳缇亚不仅没有选择退缩,她接下来的表现更是惊艳到了我:
靠着灵活到几乎可以使人将其跛着的右腿忽略的走位和硬实的出拳,只花了不到半分钟的功夫,三、四个打手就全都被普劳缇亚撂倒在了地上;紧接着,顺着打翻最后一个挑战者的力道,普劳缇亚又趁势回归到了初始的立定姿态。
此时此刻,无论是类似于我这样的旁观者,还是那些没有选择冲上去的打手,几乎所有人都因为普劳缇亚的这一番拳脚功夫的展示而快要惊掉了下巴,还得亏一众打手的几个领头人是见过大场面的——
迅速的回过神来后,他们先是示意手下人退避三舍后,才迈步向前,然后同普劳缇亚喊话道:
“普劳缇亚!你是库尔兰大公家的大管家,而我们则是从大公殿下手底下走出来的老兵,按理来说,咱们就算不是一家人,也应该做到‘井水不犯河水’才是,可你又何故要三番五次的与‘会计&簿书行会’的作对呢?”
“既然是一家人,那我就更要插手了!”
普劳缇亚则是用大义凛然的语气回复道,“亏你们还知道自己是大公手底下走出来的兵,军部每个月发的退役补贴不是足够你们吃喝玩乐了吗?可你们竟然还不知足,居然开始公然到街上来抢劫老百姓了!?你们扪心自问一下,这种行当是不是在给大公殿下的脸上抹黑!”
“公然抢劫老百姓!?普劳缇亚,咱是看在你是大公家里的管家才愿意尊重你,可你也不要欺人太甚了!你这话未免说得也太难听了吧?!”
听了这话,一众打手立即抢先叫起了冤来。
“咱做得可都是正经买卖!是这几个乡巴佬先赖账跑路,我们这些人才合起伙来追人的!?”
“放NM的狗屁!明明是你们——”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被追打的那几个受害者也都算是膀大腰粗的壮汉,但在被打得遍体鳞伤后又在大庭广众下被对方倒泼了一盆脏水,如此种种,心中堆积的如此多委屈直接让他们开始泣不成声,见此情况,不愿和对面一群流氓做太多纠缠的普劳缇亚也只得先把主要精力放在安抚受害者身上。
“做得是不是正经买卖,你们心里头有数!今天就到此为止了,下次再碰到这种事情,我可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普劳缇亚走了,但是她的话却已经被我镌刻在了脑子里——
马车队伍为别墅购买和输送后备物资的《三天一次》的规律我已经掌握了,如果我能再和“会计&簿书行会”间发生点小摩擦和事情;然后到时候我能在这群打手面前支撑到普劳缇亚赶到,我就绝对能制造出对方赏识到我的“机智勇敢”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