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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永邦视角】
上午从乡间别墅出发之后,正常抵达艾维辛根的时间约莫是下午两点到三点钟之间左右,而在带领手下人为那有着几十口人的大家庭采买完足够一周用度的各种必需品之后,再踏上返程时已经是接近六点钟,即傍晚时分了。
从来到艾维辛根的第一天起,到勒令维尔森·高科维尔于限定时间之内为我做好旗子,在这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里面,通过对对方两轮“进货”展开的观察,我已经完全掌握了普劳缇亚率领的这一只“进货”队伍的行程概要。
现在,维尔森·高科维尔已经帮我把旗子做好,而普劳缇亚率领的进货部队又将再一次的赶赴艾维辛根,那么,我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要让自己的计划流程进行的尽量与普劳缇亚他们的行程达成一个同步,因此,对于自己的这个一次性摊点的出摊时间,我最终敲定的时间是接近正午时分,也就是镇上的大多数人开始吃午饭的时间。
不像为了尽量躲开炎炎烈日而选择了早起去田间劳作,然后弄的十点钟就开始吃午饭的在中世纪占的人口很大一部分的农民,在艾维辛根以做生意作为主要生计的大家的生物钟尽管同样凸显着一个起早贪黑,但是他们吃午饭的时间,于我而言则是正常不少的十一点半左右。
“在艾因维尔还能有这么安逸的时候吗?”
不是跑去餐馆,就是留在店铺里和家人、伙计们一块吃饭,尽管知道大街上为何会如此空旷,但是一想到“连位于首都郊区的集市小镇都有这么冷清的时刻”之后,我还是忍不住的发出了几声感慨。
“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不仅仅是两军对垒,但凡是涉及到利益的竞争,想要成为最后的赢家,这可以说是必然要遵守的法则。
天时——凭借着和人一块穿越过来的智能手机,我能精确地把控时间,剩下的就是寄希望于普劳缇亚那边别因为什么事情而耽搁了行程;
人和——在这里,大小商铺对于【会计&簿书行会】的不满也是有言不敢发,如果我来成为他们的泄气口的话,一旦引发冲突,就算慑于对方的淫威而不敢上前帮忙,站在旁边做吃瓜群众对于我来说也是极大的助力;
至于地利……
“真是难得啊,居然还有这么个阴凉的地儿。”
在一直延伸进艾维辛根小镇内部的大道旁边,几间废弃的房屋划出了一块匚形的地盘,伫立在其中的一棵大树不仅撑起了仿佛屋顶一般遮荫的树冠,它的下面还正好有一块能用来充做椅子的石碾。
一皮糊的鲜羊奶,一大块面包,再加上几块熏制的羊肉。
为了既不耽搁时间,又可以填饱肚子,我把午餐的分量精简到了极致,而在狼吞虎咽的吃完东西后,趁着购物的高峰期还没有到来的空档,我又立刻开始做起了摆摊的准备工作:
一只马扎、一张上面盖有厚厚的亚麻布的折叠桌,再加上以下的赚钱工具——
墨水、羽毛笔,以及一沓信纸。
“快一米九的个头,写起字来却像是小姑娘。”
加上穿越之前的周遭人于我的字迹作出的评价,我对于自己字迹的美观度还是有一些自信的,毕竟,字要是写的歪歪扭扭不好看的话,即便是那些怕不是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村民在看到后,估计也会因为嫌不好看而不会来照顾我的生意的吧?
只不过,自己的预期和有自信是一回事,实际执行起来和会有怎么样的效果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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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钟才过,从首都大城市,以及由周边乡村过来的人即开始三五成群的汇聚到了我的摊点所在的这条大道上来了。
为了躲避能把石板铺就的大道直接晒得冒出蒸汽的毒辣阳光,这些人也是各显神通,而且,就算是通过遮阳这种小事情,你都能品析的到人与人之间所谓的“高低贵贱”——
条件尚好的平民你兴许会拖家带口的搭着自家的骡车前来此地赶集,而为了安抚因为哭泣而叫苦不迭的孩童,父母们还会用“待会就带你们去买冰饮”一类的话进行诱导;
条件稍差一些的,人们的头顶上兴许只会拥有一顶破草帽,但是,紧接着见识到的案例却是叫我大跌眼镜,对方是直接在头上崛起了一张木板。
这么一副景象着实叫人忍俊不禁,只不过——
又把目光锁定到那些无暇顾及读了阳光一心奔波于生计的苦难人身上的时候,不仅仅刚才要笑出声的乐趣会被直接浇灭,而且很快就又会涌上来一股心酸。
鼓鼓囊囊的一麻袋,装的或许是粮食的或是别的什么;或者是一篓子的鸡蛋——
不顾把自己晒到汗流浃背,皮肤刺痛的当空烈日,肩扛手提的把这些农货提到这里,却只能换来一家老口的温饱……
既然提到了“劳苦大众”,那么那些锦衣玉食的贵族自然也不会绕过:
轿子,独轮马车,二轮马车,甚至于四轮马车。
数量虽然很少,但是在走过那些只能步行的穷苦百姓的时候就显得颇为的突兀,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碍眼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对于眼下的我而言,相较于为民生疾苦而故作感慨,不如多在“招揽顾客”上面多花点心思,而提到“顾客”的话,这里就有一些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现象了——
要想进入艾维辛根,我这里就是必经之地,更不要说我这里还是个第一个乘凉的去处,但是接下来的状况确实既让人感到尴尬,又叫人不好直接开口吐槽:
因为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那些钟鸣鼎食之家,尽管这些人在走到树荫处后,或长或短,总会在此停留一段时间,可是在等候了一段时间后,却仍是没有等来一个人前来光顾我的摊子;
即便是那些徘徊于摊子附近的人,他们也顶多只会因为好奇心来瞅上几眼,至于照顾我的生意什么的,之后也被证明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的幻想。
此后在又是一段持续时间并不算太长的等待过后,大半信心和耐心都没有了的我都要准备收摊子了,但正所谓“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就在这时候——
“好家伙,你就像这样折腾的话,难怪招揽不到什么生意的说。”
“诶诶?”
满打满算,我在这儿待的时间也不过两个星期,而我认识的,而且还和对方的关系搞得很不错的,我本来是不用思考,都能知道对方是谁的,可就是没有想到,人家还能来看我——
格涅乌斯·维普撒尼乌斯·乌尔索。
既继承了父亲的高超艺术,又接下了一间门面硕大的医馆,而且,从那回请他到裁缝铺来为维尔森·高科维尔疗伤的时候,从我与其展开对话来看,尽管乌尔索对于“会计&簿书行会”在当地的作威作福一样有着很大的怨气,但也同样不赞成我采取这么激烈的手段。
对于人家的论断,我也不好多说些什么,毕竟站在客观角度进行判断,我如此做法明显就是在铤而走险;
更不要说,在未告知实际状况的情况下,就把人家请过来给维尔森·高科维尔疗伤,更是让乌尔索陷入了一场本与他毫不相干的麻烦之中,可是——
“事已至此,我也只好帮你帮到底了,不过我可把丑话先说在前面,我继续帮你,是因为怕你担心我去官府上告,然后把我给灭口!”
抛开这个有些“过分”的玩笑不谈,接下来,除了对我有些合情合理的吐槽外,乌尔索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更何况,此人昨天晚上帮的忙也是他绝不会举报我的一个凭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