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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比二提比七。
除了几套漂亮的衣裳和足够的钱财被留给了品格并不算太过高尚的我以外(PS:乌尔索并不知情),维尔森·高科维尔剩下的那些不义之财全是被我以这个比例处理掉的——
第一份,也就是不到一成的财货是因为我实在是受不了那些妇孺的哭闹才会留给维尔森·高科维尔的,而且,依照乌尔索的吐槽,即便是留下的东西也足够一个普通农户家里吃穿不愁十几年了。
既是为了自己的心软和不争气,也是为了那些被抢走的血汗钱的贫苦百姓,听到乌尔索的吐槽后,顿感心里一阵憋屈的我只能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都已经送到他们的车子上了,再把钱箱拿下来又算怎么一回事呢?”
话归正题,第二份的两成财物被我交给了乌尔索,我的原话是:“不管是购置药材,还是别做良图,这么些钱交到你这么一位医生手上,起到的作用总比留在我这么个无业游民的手上要强。”
第三份,也是最后一份“大礼包”,我一样是交给了乌尔索——不管是捐给孤儿院,还是为了某些受灾的地方置办急需的物资……总而言之,赶紧出手就行。
把钱是怎么处理的交代完后,剩下的就是人的了。
从第一次来裁缝铺试探维尔森·高科维尔的口风到突袭裁缝铺,再到强迫对方为我制作锦旗,和目标相处的时候,我始终都是戴着一个大檐帽和蒙着面的;
等把乌尔索邀请过来为他疗伤的时候,为了确保维尔森·高科维尔于日后不会对乌尔索造成威胁,我更是用毛巾塞住了嘴,耳朵里堵了棉花,然后又在头上套上了一个大黑布袋。
而且,等到最后的计划执行的前夜的时候,除了维尔森本人,包括妇女儿童在内,为了保险起见,我对他的所有家人也是一样的处理方法,紧接着,在用乌尔索为进行外科手术时准备的麻药把所有人麻翻后,为避免出现被憋死的状况,我马不停蹄把他们全都一个个的扔上了马车的同时,还把堵在他们嘴里的布给掏了出来……
“把他们摆到郊外,等第二天早上他们醒来后大声呼救的时候,别人自然会找到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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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上所述,在为我做了这么多事后,乌尔索其实已经成了我的从犯,所以说,为避免本就可以置身事外的他惹上更多麻烦,我已经提醒过他,不需要再参与后续的事情的,因此,可以想见,当准备收摊的时候却再度碰上乌尔索时,我是有多么的震惊。
反应过来后,我连忙提醒乌尔索,在【会计&簿书行会】的那些人还没有找上门来之前赶紧走人,结果,他的回答却叫我无言以对:
“你在叫我过来为维尔森·高科维尔疗伤之前就应该告诉我我会遭遇到一些什么事情,现在再叫我置身事外,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乌尔索又接着提醒我道:“先不谈你摆摊子做生意到底是为了什么,就说你像这样折腾吧,是肯定招揽不到顾客的。”
“你找那家伙做的旗子的确称得上是大气又漂亮,但你却疏忽了最重要的一点,不管是开店,还是摆摊,要做生意的话,第一件事就是要到【会计&簿书行会】那边登记;没错,那边整天确实在做些不堪入眼的勾当,但他们也好歹是统领着首都以及周边商业的正经行会,对于大家而言,好歹算是购物时的质量保障,大家又不是傻子,再加上你这里还是个凭空冒出来的新摊子,要是没点保障的话,谁又会来照顾你的生意呢?”
——“关于这些事情的话,你难道不应该早点通知我的吗?!”
听完对方的讲解后,非常尴尬的我也是急了眼:“都已经这个时候了,维尔森·高科维尔他们一家子肯定已经被人找到了,甚至都已经报官了,你现在再让我到【会计&簿书行会】申请,别说来不来得及了,现在让我过去,那岂不就是让我不打自招的承认自己就是所谓的抢劫犯嘛?”
然而,面对我红着脸的质问,对方反而是一脸的轻松:“你把我请到裁缝铺来后,我在看到你做的那面旗子的时候就想提醒你了,可你呢?一句‘你只管做手术和照我安排的来’就直接把我的嘴堵上了,第二天晚上是我提醒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可你依然只顾催着我赶紧带着马车上路……总而言之,会有眼下的这种情况,都是你一意孤行和不跟我打招呼造成的,听了我的解释,自己不做反省反而来责怪我,是不是太那个了?”
“唔唔唔唔唔唔……”
看着对方一脸得意的模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我只剩下了大眼瞪小眼的份,无比尴尬之际,我感觉就像好多蚂蚁爬上了自己的身子,可就在这时候,我忽然听到有人远远的就喊了起来:
“哎呀!这不是乌尔索医生吗?您到这儿来是做什么的呀?”
“医馆里面没啥事是值得我操心的,所以就趁着这个机会来看看我朋友的生意做的怎么样了。”
面对对方的高声呼唤,乌尔索也随之回敬以来热情洋溢的答复,而且他在讲到自己为何来此的缘故时,还顺便用力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紧接着,在看到对方的肩上还看着硕大又充实的麻包,且因为酷热早已经浑身都是汗后,乌尔索和我简单交代了几句后就立刻迎了上去——
“在这周边十几个村子中间,我和我的医馆还是有点名气的,所以我都已经来这了,你还用得着担心生意冷清吗?”
“生意起来后就赶紧把那个旗子摘下来吧,虽然说威尔森辨识不出你的身份,可对于亲手做出来的东西,他绝对是一认一个准的。”
时间太过仓促,对于提醒的两句话已经来不及反映的我只能暂时性的尾随在对方的身后,而乌尔索向刚才那个人走过去也不是为了别的——
“之前不是提醒过,和你说至少要弄一架独轮车什么的吗?我记得你的肩膀上的伤才修养了不到半个月吧,这么早就开始干这么重的体力活,要是再出什么差错的话,那可就不好说了。”
提醒归提醒,乌尔索也不等人家有没答应,就直接绕到了对方的背后,并伸手把麻包揽到了自己的手上,我连忙过去帮忙自不必说,可是袋子的分量之大倒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一人提着一边,麻包顺势就被搁到了行道树旁。
因为对麻包的重量没有预料,所以两条胳膊都颇为酸痛,而就在我开始用捶拳的方式来进行自我按摩时,乌尔索那边也聊开了——
首先开口的是那位得到帮助的人,他本来还想说一些感谢的话,可乌尔索压根就没有给此人机会,接着就伸手把他给扶到了树荫底下休息,见此情形,被弄得不好意思的对方在重重的叹了口气后就接着说道:
“你都已经帮了我这么多忙了,可到最后您连讲些感谢的话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
“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何必这么客气呢?”
乌尔索满脸温馨,可对方却接着一边摇头一边说道:“因为我除了道谢的话,就什么也拿不出来了……您刚才不是说要我去买一架独轮手推这什么的吗?别开玩笑了,我和我家媳妇从早忙到晚,累死累活赚到的钱也就刚刚够填饱一家人肚子的,您说说,我这哪里还有钱去买什么独轮手推车呢?这不——”
此人抬手指向了搁在一旁的麻袋后就接着讲道,“眼看村边的森林里的果子熟了后,我就立刻摘了一些,因为尝起来很甜,所以我就打算晒干了后拿到镇上来卖。”
微风不时地就会从我们三个人身边吹过,而讲述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称得上刺鼻的汗臭味也会随之扑向我这边,但和对方讲述的苦衷比起来,汗渍的味道也就算不得什么了,而且值得一说的是,我在此人开口讲话时其实是被吓到了来着。
黝黑的皮肤,佝偻的身躯……
远远的看去,有谁会认出这其实是个年岁不过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呢?
书归正传,听完对方的讲述后,乌尔索是毫不犹豫的直接把自己口袋里的所有钱都给掏了出来——
除了包下那一麻袋的干货,这些钱你还囊括了购置手推车的资金和对方后续几天因修养而停工时的所谓的“家庭补助”。
既扛着重物,又顶着烈日,在赶了这么长的一段路后,别说是拒绝乌尔索的钱了,此时已是精疲力竭的对方就连站起身来也是非常吃力,于是只能一边道谢一边将钱揣进自己的怀中。
那么乌尔索呢?
尽管态度有些不情不愿,但看到对方最后还是选择收下了自己的钱后,他也长出了一口气;可是,等他转过身来,却发现我依然跟在自己身边时,他的那双一直微眯着的眼睛却是登时就睁得老大,而且紧接着的一声惊呼也把我吓得够呛——
“我的老天爷啊!你跟个仆役一样的杵在这里是要干嘛啊?!”
“诶诶诶——”
面对一阵接着一阵的大叫,我也是一头雾水,而在看到我不知所措的模样后,乌尔索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旗子到现在都没拿下来,你究竟在干些什么啊???”
——“生意起来后就赶紧把那个旗子摘下来吧,虽然说威尔森辨识不出你的身份,可对于亲手做出来的东西,他绝对是一认一个准的。”
伴随着连番斥责,乌尔索先前的提示也立即再次在我的脑海中回荡了起来,回想起自己这近两个星期的努力,在冷汗直冒的同时,可不想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的我立即拔腿奔向了自个的摊子,而且,身后还继续传来了乌尔索的叫唤——
“大哥啊,我是真的佩服你啊,陪着我转来转去,到头来把自己的生意忘记了可还行。”
一波三折且失误连连,但不管怎么说,我这个帮人写信或捉刀各类文书的摊子总算是宣告开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