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几天,甚至几个星期的时间,我们都没有再向前走一步的距离了,原因有二——
一是我们终于成功的歼灭了自己率军,却因为孤军深入而死于非命的所谓萨苏提联邦帝国科尼西亚省总督,兼洛克多市执政官库特・达特拜尔,以及他所率领的那六百多名官军,因此而得到一个能够长时间喘息的机会。可是按照我心里原本的想法是休息两天后就要继续赶路,毕竟按照我的计划距离外界最好是越近越好,可是当我宣布这条命令的时候,却引来了村里的村民们的诸多不满,甚至是群情激奋的抗议。
最为极端的想法,莫过于那些五、六十岁看起来像是见多识广的小老头所说的话:如今就连总督所率领的部队都已经全军覆没了,我们还不如直接回到村子里面重建家院,看谁还敢过来欺负我们。
在气的差点吐血的情况下,我想是以情动之以理看成是苦口婆心的同他们辩论着他们的这个意见是有多么的愚蠢以及不可取。但是在这个世界里面,规矩却是真理永远都掌握在多数人的手中,所以最后我不得不选择了妥协,让他们在这营地多歇息上一段时间。
刚刚说完的只不过是第一个原因,第二个的话是我在不得不与众人进行妥协后诞生的想法,那就是趁着安顿队伍的时候尽可能的与那些所谓的“修女”套近乎,有关外界的情报自然是获取的越多越好——
虽然圣伊莱尼娅(也就是之前提到的那个性格十分沉稳的修女)与我的理论之间有太多不可调和的矛盾——比如说亚人和奴隶这两件事情上面,只要是爱蕾菲雅她做的菜,这些修女宁愿肚子饿到咕咕叫也不会碰上一勺“恶魔的饭食”,甚至还当着人家的面倒掉了珍贵的肉汤,为此爱蕾菲雅还在我的面前大哭了一番,也把萨克特立斯、波利雅尔克他们气得是拿着大刀长矛就要冲进帐篷,辛亏是我把他们及时得给拦了下来。
再有就是奴隶这个问题,如果在亚人事件上我还能够作为一个旁观者来调停的话。说到奴隶这个问题上来之后,我也是被她们激得三番五次的不欢而散……
有一次,我与她们的谈话内容实在是经典的有些过头了——
当圣伊莱尼娅问及我身为贵族却为什么带着老百姓要起兵造反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是不甘于那些个贵族的压榨和欺负而揭竿而起。
紧接着她们又问到我带着这只部队以后的出路是什么,我满怀豪气的说:当然是打到哪里就要解放哪里的亚人与奴隶。
在我说完这句话之后,圣伊莱尼娅她们终于忍不住自己强压下去的笑意,于是在于是于是在一瞬间之内,整个帐篷里面都充斥着女孩子们的放声大笑,我则是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奴隶是从来就有的,”圣伊莱尼娅说着,并且摇摇头表示同情,“自从人类拿起东西开始自相残杀的那一刻起,世界上就开始有奴隶的存在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其天性和本质而言,如同野兽一般残酷相信我,你的所谓理想其实只是你灵魂深处的无法实现的幻想。”
“不,这种卑鄙的划分并不是从来就有的,”. 我努力的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愤懑,“假如按照你的言语而言,难道那些亚人从他们出生的时候就开始,就应该,而且必然受到压迫和欺凌,对吗?”
“难道不是这个道理吗?”眼神中透出一股莫名其妙的圣伊莱尼娅如是讲道。
“这是谁放的P这么恶心?!”实在是忍不住之后我当时就喊了出来,“一个族群几十万、上百万的人口,难道在他们刚刚来到人世间的时候就是罪大恶极的吗?!”
此话一出,我周遭顿时就是海浪打在沙滩上似的哗然一片,尽管几十人在一块讨论的时候言语堪称叽叽喳喳,但我依旧可以听懂其中的不少言语,大多数都是为我对于神明的不尊重的惊愕与咒骂。之后还是靠着圣伊莱尼娅让帐篷里面的众人安静了下来。
“你这是对于神明的大不敬你知道吗?”圣伊莱尼娅很是严肃的说道。
“大不敬?真是笑话,”我苦笑着摆着头,“自从我在战场上醒过来的那一刻起,除了生活还可以自理、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还可以提醒自己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到贵族之外,对于这个世界上面我真的是一无所有、而且一无所知了,从被送进角斗场的那一刻起,我每天就在遇那些个在你们眼里肮脏不已的,压人并肩作战,同生共死,在我的眼里面,他们至少比他和他那些目中无人的贵族容易亲近的多。”
“看在你失去记忆以及接二连三所遭遇的痛苦的份上,我希望神明大人能够原谅你刚才的一番无礼,”话虽然这样说的,但是圣伊莱尼娅眼神中的严肃始终都没有消散的意思,“至于你口中所谓的压人为什么是堕落的恶魔的原因,我也会为你好好解释的,我真诚的祈祷到了那个时候你能够回心转意。”
听完圣伊莱尼娅所说的话之后,我也实在是不得不佩服这个与我差不多同龄(十八岁)的女人——话说来说去到头来也没有放弃说服我归顺的想法,尽管如此,不过我还是愿意听听她口中所谓的历史。
在圣伊莱尼娅的要求之下,我最终还是从那堆本该一把火烧掉的杂物堆里面搜出来了一本《世界起源史》,我我粗略地翻看了一遍——
各种各样以神明为主角所创造的荒诞不经的神话故事居然占了这本书的篇幅的接近三分之二,我实在是无法想象,圣伊莱尼娅借着这本书到底可以讲出多少可以令人信服的历史……
……在创造出世间万物之后,本来由天上诸神所统领的世界一片祥和,但是在居住在地下深渊中的混沌魔君西斯拉提耶却是逐渐腐化了与最高主神哈尔拉(各神姓名与职位详见第三卷的15: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1】)之间有着间隙与矛盾的都赛特的统领菲斯特摩拉和他手下大量的都赛特(与“天使”同一个性质,只不过是换了个名字)。
借着最高主神哈尔拉巡游人间之际,菲斯特摩拉与他手下的叛徒联手斩杀了封印地下深渊的神兽,安沃尔明,从而释放出了以魔君西斯拉提耶为首大批的大批魔物,二者继而联手向哈尔拉发动了战争,战争最后自然是以最高主神为首的诸神赢得了胜利,菲斯特摩拉与西斯拉提耶也被双双封印。但是人间却留下了大批的魔物,以及被蛊惑的邪教徒,尽管伤亡惨重被迫躲到了北方的深山老林中,而且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他们的实力也在随之不停的逐渐壮大,时不时对于人类王国发动的大规模入侵掳走了大量的人口和财富,通过蛊惑与让人类妇女怀孕等卑劣的手段,亚人这一仆从最终被他们打造了出来……
“行了、行了、行了!你还有完没完了?!”实在是听不下去的我在勃然大怒之间,立刻就从地上站了起来,紧接着就从一旁拿过来了蜡烛要一把火把这本书给焚烧了。
但是圣伊莱尼娅这个时候的表现却显得是极为冷静,她淡淡的说了一句:“这本书在人类世界可以称得上是最为权威的一本史书,无论是普通老百姓,还是帝王贵族,不论小时候的童话故事还是学院里面所读到的历史史祭,都是以这本书为基础,而且你如果将来有机会的去往大陆的话你就会明白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会的,”我斩钉截铁的说,“我一定会的……”
随后我的摔门而去终于结束了这次令人无比的心烦的谈话。
不论村民们怎么看,反正我的心中决心早已不可改变,就算是他们固执己见的不愿意与我一块走下去又怎么样?大不了一个人又重新回到原点,再次开始嘛……
至于奥迪莉亚、爱蕾菲雅她们的话——当我刚刚走出帐篷的时候,正好与她们几个人撞到一块,但是我很快就迈开了步子走向别处——与她们相遇也是靠着缘分,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要是要她们在村民和我之间做出选择的话,就算她们选择了村民我又能够有别的办法吗?就只当是一场游戏一场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