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舞台,不一样的演员,演奏的却是同样的戏码,对于多坎普瑟西亚的首府,普多莱格城城外所进行的这一场战役,我就是如此总结的。
因为在听过从战场上逃下来的溃军讲过的战斗过程之后,我和埃尔贡面面相觑,半分钟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之前在无名村庄进行的战斗的重演吗?
两万五千余人的讨伐军同一万六千人不到的叛军的城防部队在第三纪1932年10月9日这一天的清晨打响了战斗, 更确切的说是我们惨败之后的第三天,在救下人马少女后的第二天。
双方在阵前没有进行任何的会谈,在三声号炮打响之后,两支军队就像是两条互相平行的直线一样,在刀剑相撞的那一刻,这两条直线也立刻重合在了一块。
无论是从人数还是从装备上来讲的话,政府军在这场搏杀中都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可就算这样,好发军种司令也就是阿尔布雷希特・冯・舒伦堡公爵阁下,也压根没有在这些乡巴佬身上浪费时间的意思:
当然了,如果这位公爵大人只知道猛打猛冲的,我相信偌大的联邦帝国政府是绝对不会傻到派这么一个莽汉来统率大军的——
以士气高昂、坚如磐石而著称的赫齐蒂亚雇佣军和近卫步兵团,以及另外四只雇佣兵军团位列中央,两翼的则分别以来自于奥贝尔塔王国的支援骑士团和帝国近卫铁甲骑兵军团作为铁拳。
反观叛军一方,不单单是编制,甚至还有衣甲旗号都无法统一,就像是一群野狼似的直接冲了上来,结局。一开始看起来显而易见,两边的骑兵就好像是两只大手一样,死死地卡住了叛军的大动脉。他们向政府军的中央阵线发动的一波又一波的冲锋也就像是打上了沙滩的海水一样,不一会儿就消失了踪迹,换个说法就是根本没有任何的影响。
然而就在滚滚的红尘中,两只骑兵开始向叛军的侧后开始迂回机动之际,城外平坦的田野在一瞬之间就被诡异的荧光所覆盖了起来。在随后出现的“黑旋风面前”,不论是普通人类、亚人,无论是高贵的贵族和骑士老爷还是普通的卒子,都没有人能够逃脱这一回的劫难,眼瞅着一万多人的叛军即将被团团包围,谁能够想到更多,而且战斗力比政府军只强不低的兽人大军却给讨伐军来了一回中心开花呢?
以阿尔布雷希特・冯・舒伦堡公爵为首的一万六千人在包围圈中做困兽之斗,最后全员战死;四千人做了叛军的阶下囚,不仅只有三千人不到逃出生天。
没、没啦?!
就这么结束了吗?!
我和埃尔贡谁都是一脸的震惊。
巨熊军团一千多人被全歼,现在两万多人的讨伐军,只有剩下三千人不到的逃兵幸存下来,战役都打到了这个份上,那这场战争事实上不就是已经告一段落了吗?
“那我们还待在这个穷乡僻壤干些什么呀?”内心已经崩溃的埃尔贡立刻就仰头大喊了起来,他又转头过来对我说道,“先前不是说我们最需要担心的就是那些个贵族老爷。现在可好了,他们全都死了,那我们这个时候不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去、去哪里啊?”有些恍惚的我疑问道。
“当然是海港了!?”,显得迫不及待的埃尔贡接着对我继续说道,“兄弟你就放心好了,咱们一回去之后,我们就直接把那栋大楼给卖掉。半岛上面到处都是属于亚人的保留领地,我相信凭借咱们的资产足够再打出一番成绩来了。”
“就这么回去吗?!”我忍不住的大声的质问道,“多坎普瑟西亚,我们来这里才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自己带的一千多人全军覆没不说,政府派出来的这么大一只讨伐军也被打了个七零八落,我们就这样回去……”
“兄弟,你是脑袋糊涂的还是怎么的了?”无法理解的埃尔贡看着我,“当初可是你教育我要审时度是,不能够凭借着一腔热血猛打猛冲的呀,我今天怎么又变样了?”
“没错——我是说过这句话,可是我不甘心啊我——”在顿了顿之后,我只得通过大喊大叫来发泄我的情绪,“我加入雇佣军来这边到底是为了什么,就是想让身上的武艺和其他的知识派上用场呀,结果现在就要打退堂鼓了!?”
“你不愿意承认,难道我愿意承认吗?自己好不容易打造出来的这样一支队伍。在顷刻之间就灰飞烟灭,这可是我接近十年的心血,如果论伤心的程度的话,我比你伤心十倍都不止,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除了面对现实还有什么办法呢——”
“好消息啊——”,正当我们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异常兴奋的奥迪莉亚。却是在这个时候跑了过来,年年喘着出气了,他不管不顾的就喊了起来,“狄安娜、狄安娜她刚才已经醒过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仿佛在我和埃尔贡的脑袋里面瞬间引爆了一发高爆炸弹。两个人当即就赶往了身后的树林,更确切的说是里面的帐篷营地才对——
“慢一点儿喝、慢一点儿喝……”
尽管身边有着爱蕾菲雅的不停的叮嘱,可是狄安娜依旧是两耳不闻窗外事,醒过来之后,她直接抱起大碗就开始往嘴里面灌起了粥,差不多就是十秒钟左右的时间,本来里面盛满了粥的碗就被她倒腾的是干干净净。
你这么疲惫,这么饥饿的情况下,一口气吃那么多东西,对你的伤口恢复和消化系统都没有什么好处的说——
爱蕾菲雅的话还没有说完,狄安娜的凌厉的眼神就把人家给瞪得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然而在下一个瞬间,女孩子在用余光看到自己马身上那用白色布条包扎起来的伤口之后,脸上的表情立刻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换。
“你们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要救我?”
“见义勇为——”我如是解释道,“你那个时候所在的地方恰好是在我们的藏身之处附近,救你也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那些人你们也应该见过了,再看看我这么个打扮,难道你们就不怕招来杀身之祸吗?”
面对狄安娜的质疑,我撇嘴笑了笑,“那些个畜生我们都给解决干净了,就算是有杀生之祸又如何,难道我们会怕吗?”
狄亚娜露出了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们这么做又是何必呢,你们压根就不知道那些人的手段——”
那天我说完话之后,迪亚娜瞬间就开始激动了起来,讲话的语速也是越来越快,异常激动的狄安娜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几乎就要从床上坐了起来,但随着一阵呻吟,疼得面容扭曲的狄安娜只得又倒回了床铺上,看着自己的身体上被包扎起来的伤口,狄安娜的眼泪也止不住的向下流。
“全部族两三百人,就我一个人活了下来,要不是你们救我一命的话,我怕是早晚被那些人给折磨死了……”
“好、好了啦……”看着狄安娜哭的是越来越伤心,本来就心肠软的爱蕾菲雅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估计是想到阿尔贝托村的父老乡亲们了:“你现在已经安全了, 安心养伤的时候就不要想那些伤心的事情了啊……”
你们真的是好心人……狄安娜苦笑道,这么一来的话,那我就更不能连累你们了——
“你受伤了就不能慢一点儿说话吗?而且咋感觉你说话压根就没有什么条理啊。”显得不耐烦的埃尔贡一边用手指掏耳朵一边讲道,“抓你的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要是什么小杂碎的话对于我们来说岂不是用手就可以碾死的吗?”
经过一番讲述之后,我们几个人终于从这个可怜的人马少女那里套出来了元凶巨恶——公爵的副官,卡德鲁撒伯爵所率领的骑兵小队,他们这些人以清剿叛军为名让村里的所有人都集中在了村中心里面。
可是谁能想到,村长向那个骑兵队长报告村里的人集结完毕的下一刻,对方立刻就摆出了狰狞的面目,广场周围出现了大批早就埋伏好了的弓箭手,除了姿色娇好的女孩子和青壮年劳动力之外,没有人逃出他们的斧头和长矛,偌大的广场转眼之间就成为了屠宰场,狄安娜这些幸存者更是无处可去——套马索、挠钩,在那种拥挤的情况下,他们这些人马压根就没有还手之力,一个个的沦为了对面的阶下囚。
按照狄安娜的话来说,他们被囚禁的那段日子可以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为他们搬运所掳掠过来的财务的青壮年只要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立时就会被当众处死。
女孩子们就更不用说了,每一个夜晚在女孩子的尖叫声中,狄安娜压根就无法睡着,就算是能够睡熟,梦里面也全都是炼狱一样的场景。
由于自己人马的身份,那些士兵随时都可以在仅仅只是因为看不惯你的情况下就是一顿皮鞭,每天的饭菜最多就是生黑豆和生大麦,也就是用来喂马的饲料。
已经听不下去的我急忙把“好消息”通知到了女孩:两万五千多人的所谓平叛大军已经全部覆灭在了普多莱格城下,那些乱七八糟的贵族更是在兽人大军的践踏下死无葬身之地。
狄安娜那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笑了,可是她的笑完全让我感觉不出来一点点高兴的意思,按照她给我们解释的,这次在多坎普瑟西亚大地上掀起的战争压根就是一场狗咬狗的闹剧,谁也没有人道上的一丁点的优势。
战场上的赫齐蒂亚雇佣兵
萨苏提联邦帝国近卫步兵的基本装束
在战场上冲杀的奥贝尔塔王国骑士团
萨苏提联邦帝国近卫铁甲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