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厚实窗帘的间隙照到房内青年苍白瘦削的脸上,他端正地坐在一把扶手椅上,身体前倾,正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
异常寂静的环境使青年写信时笔尖与纸张摩擦所产生的“沙沙”声格外清晰。虽然只有一丝微弱的月光落在纸上,完全起不到照明的作用,但青年似乎完全不受影响,他的手还是没有丝毫停滞地动着,青年的眼睛在黑暗的环境中闪着红光,如同一些夜间出行的动物一样。
随着笔尖的移动,一行行赏心悦目的花体字就出现在了纸上,最后,当青年在纸张结尾署上自己的姓名之后,他才如释重负一般松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随后,他将目光放在一直坐在自己大腿上的精致得如同人偶的少女上。
少女身着黑色哥特风服饰,如瀑布般的黑色发丝落在肩上。他一脸怜爱的温柔地将少女脖子旁的头发撩开,伴随着少女脖颈的露出,青年眼中的红光似乎变得更加的浓郁,如同能滴出血般。
下一个瞬间,青年脸上的怜爱不再,他张大嘴巴,露出獠牙,迅速地咬向那洁白的脖颈,力道之大仿佛是要撕裂并咬碎少女的脖颈一般。尖利的牙齿刺破了少女柔嫩的皮肤,很快,鲜血喷射而出,染红了少女的脖颈和衣物,也染红了青年的脸庞。
终于,过了十几秒钟,青年抬起了自己埋在少女发间的头颅,少女的头歪在一边,脖颈上面缺了一块肉,露出了里面的骨头,很明显,她死得不能再死了。
而青年则是抬起了自己的头,一团白雾从他口中呼出,“呼”青年满足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随后又看了一下怀中的少女,青年将少女纤细的身体以做的姿势放在桌上,打理她的外表,整理好她的衣装,并细心地将伤口用头发给掩盖住,一系列工作完成后,青年用手托住自己的下巴,一边细细地端详一边点头,似是对自己的作品感到十分地满意。
青年离开了扶手椅,站在桌前,看了下挂在自己胸前的怀表,同时在心里默默地数着数,“五,四,三,二,一。”然而,并没有什么异象发生。
青年也并不着急,他向着少女伸出手,拂开那遮住伤口的发丝,发现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原来严重得可以看见骨头的伤口在这几秒间已经愈合到了皮外伤的程度了。
下一个瞬间,少女睁开双眼,如同瞬移般来到了青年的背后,摁着青年的肩膀和头,就这么咬在了他的脖颈上,吸着他的血。
几秒后,少女松了口,瞬移回了青年面前,用抱怨的语气说道:“没想到你下手居然这么重呢,看你之前的样子完全没想到你还会有这么残暴的一面,这可真是有趣呢。不过谁让这副皮囊太瘦弱了呢,只有这样才能勉强达到最低要求,不过看在你是第一个见到我并且向我提出愿望的生物的份上,我还是下来陪你一起胡闹了呢。嗯……看来你和这副皮囊适应的不错嘛,我现在倒是很担心原来这副皮囊的主人在你的身体上适应得如何了”
虽然少女嘴上是这么说的,但青年很清楚,她不在乎任何东西,除非能让她感兴趣,但即使是让她感兴趣的东西受到威胁了,她也不会感到担心,因为无数的时空连续体都是她的游乐场,所以她并不担心玩具的多少。
青年想着,“或许我也不过是她那无数玩具中最普通的一个吧,她也只不过是一时兴起才陪我玩的这么一出,不过既然她答应了,那可就不能浪费机会,一定要好好地玩上一场才行。”这么想着,青年的脸上闪过一丝笑容。
“真是恶心啊你,居然对这么一副外表娇弱的女性皮囊产生兴趣,怎么,难道你有炼铜癖吗?”少女的语言轰炸让青年措不及防,青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啊啊,对了,话说你之前在写什么呢,居然把写信这件事放在转化我之前,看来信件的内容肯定很重要呢,让我猜猜,难不成是写给你的女朋友?看不出来啊,你小子,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就找到了配偶。”少女继续打趣道,同时伸长了手,想要拍拍青年的头,可惜由于身高的缘故,在努力踮脚拍了几下都没有拍到的情况下少女只好放弃并遗憾般的叹了一口气。
而青年则是重新坐回了扶手椅上并把少女抱起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青年一边顺着少女的头发一边向她解释道:“并不是。只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总是会接一些奇怪的案子,我刚才正在给一位警官回信。虽然得到了一些原主人的记忆,但是要模仿他的笔迹和风格写信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花了挺久的时间才构思好内容。我担心先把你转化的话会让你觉得无聊,所以才把你这么一直放置。”
说是这么说,但青年其实主要是担心这位小祖宗太闹腾了,搞得自己无法及时地把信写好寄出去,毕竟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只要一收到信就会以最快的速度给警官以答复,要是自己回信的速度慢了些并且信件的内容和风格与原主人的风格有些差异,虽说不太可能会引起注意,毕竟原主人的性格也是比较怪异的,但青年不希望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出差错,因为一旦引起了警方怀疑并且让他们来调查自己的话,有可能会暴露自己不是人类这件事,到时候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青年看着怀里这位让自己愁苦不已的小祖宗,她正闭着眼睛,仿佛在享受被人撸的过程。看着少女享受的表情,青年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这位小祖宗从某种角度上说还真是自己的祖宗,而且她要是真闹起来,没有谁可以管的住她,世界存亡与否也只在她一念之间。想到这里,青年脸上苦涩的笑容变得更深了,他开始后悔自己当初向她许了这么个愿望了,这不就是让自己受苦吗,早知如此,让她继续待在“门”后面不好吗,万一这个世界因自己的疏忽而毁灭了,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嘛,虽然会有新的世界取代它就是了。
仿佛是为了缓解自己的压力,青年拿起了放在桌上的一根石楠木烟斗,并点燃了烟丝,在他适应身体的这段时间里,这已经不知不觉变成他的一个习惯了,当然,更多的还是被他的小祖宗给害的。缕缕白烟飘出,萦绕在青年的脸部,使他带了点神秘之感,而少女则像是完全不在意似的,就这么靠在青年的怀中,在这只有月亮微光照射的黑暗房间中形成了静谧安详的氛围,两人身上穿的黑色衣物与房间的黑暗融为一体,只有两人洁白的脸庞隐约可见。
与此同时,在某地的街道上,一辆马车正在疾驰,马蹄踏在石板路上,发出“踏踏”的响声。疯狂的马车冲散了街道上的人群,紧随其后的是另外三辆马车,伯克利警局的警察正少见地奋力追赶着前方的目标,他们一边吹哨一边追赶,人们听到哨声后赶忙让出道来,原本喧哗的声音也在警察经过的时候沉寂了下来,待到警察们离开了才敢三三两两地重新聚在一起聊天,然而聊天的内容却已经换成了这场追逐戏以及其中的主角。
被追逐者驾着马车来到了东区,朝着几个直到刚才为止还靠着墙聊天的人使了个眼色,随后便继续驾驶着马车穿过大街小巷,而正在后面追赶的警察却不断地受到这些人的骚扰,导致他们的步伐越来越慢,最后总算是把目标给弄丢了。警察丧气地驾车回去,同时也不忘咒骂几句。
在摆脱了警察之后,路易斯来到了一家酒馆,“给我来杯大杯的姜汁啤酒。”路易斯向酒保打了个招呼,然后将钱拍在了桌上,没过一会儿啤酒就被端了上来,路易斯大饮了一口才将杯子放下,虽然喘着粗气,但是他脸上的笑容却是变得越来越明显。
“是什么事情让我们酒馆的大名人这么高兴啊?”酒保靠过去问他。
“这可不能说,不过,我还是可以给你透露一点的。”路易斯向着酒保靠近,同时也把酒保拉向自己这边,四处张望确认没人注意这边后才悄悄地拉开衣服,露出了一点里面装着的东西。
酒保看着那衣服里面那有着不同色彩混杂在一起不断流动的珠子,路易斯让酒保看了一眼后就迅速地把衣服拉上,将珠子藏好。酒保从没有见过这么诡异却又美丽的东西,他本能地感觉到了一丝危险,但却又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他有些不安地向:“你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明明姜汁啤酒不太会让人醉掉,路易斯却还是简短地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边,可能是由于他看到对方只能在这里当个可怜的酒保而自己却走大运拿到这么个宝贝而异常高兴的缘故吧。
“就是说,你从一个瘦弱的老头那里抢到了这颗珠子然后半路劫了一辆马车逃到这里的么?”酒保继续问道
“没错,要不是那个老头死也不松手我也不会开枪杀了他,还害得我被警察追了那么久,要不是看见了几个兄弟,找他们帮了个忙,可能就真的要在今晚交差了。”路易斯后怕地说道。
在将剩下的啤酒喝完后路易斯就离开了酒馆回了家,他锁好门,并且把各个角落都检查了一遍确保无人能够进来的时候才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他从衣服口袋中拿出那颗珠子,仔细地端详着,过了好些时候才把它放回自己的口袋。
他的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觉得自己今天总算可以美美地睡一觉了,然而,不知为何,在他坠入梦乡前所想到的最后一样东西却是那个瘦弱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