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的重要性已经在我以前的经历中被再三强调,对于塞娜随时会把情报外泄我的确是表现得极为轻率。查理想必是被塞娜背叛后,今天甚至以前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切都如同被公开一样的风险吓坏了吧。
“让我闭嘴也没用,她随便翻一翻桌上的文档还是会知道。况且别的方面先不论,塞娜在保守秘密方面绝对值得信任。”查理那像是在问我到底何来这股自信的眼神刺得我生痛,我只好继续解释下去。
“理由也很简单,她压根儿就不相信我,对吧?”我向塞娜确认,一直以来也对我抱有着戒心的她给出了露出马脚的苦笑。
“塞娜从和我接触开始,除了最低限度的信息以外就没有直接给出过任何情报,我甚至到现在这一刻都不知道她的岁数。谨慎如此,其实她很清楚就算是她身于敌后也是有危险的呢。”就算我们基于传言和观察推理出了她的一小部分,她在清醒的情况下也从来没有否定或者肯定过任何推测。
“好过分啊,刚刚才把那些普人的情报交给你而已。你就在那暗骂我什么都不帮你了。”完全没有灌输情感的抱怨在我听来甚至还带上了笑意。
“不是「你」交给我的喔,你只是带我到一家酒馆的时候「不经意」地问了个问题,「刚巧」被我听到了而已。就连那张纸也只是被我「抢」了过来而已,从头到尾你都没有向我说过任何一个字。”塞娜这样做是为了防止自己被出卖,就算我向激进派供出了她的名字。她确实没有向我们告密,也从来没有为旁听的我作担保,在明哲保身上她简直是专家。
“不信任我们和她会把机密泄露出去没有关系啊?天知道她什么时候会背叛!小姐你现在应该做的是改进,而不是死不承认自己的过失!”查理认为这是我的诡辩,气得柳眉倒竖。
“那就错了喔。要是街上有个陌生人突然向查理你说某个地方有金矿,你会去挖吗?”我用眼尾扫了扫塞娜,这番话让她听见也不会让她改观所以没有问题。
“当然不会,那会有人会愿意和一个陌生人分享宝藏的?那人一定是在撒谎。”
“就是啊,情报来源根本就不可信。无论会告诉你多少消息你也是不会相信的。”
“可是小姐,小姐你…”她还是对塞娜的存在放心不下,凑到我的耳旁轻声耳语。
“你把所有实话都告诉她了啊!”
“因为平常说的都是实话,关键时刻的谎言才显得可怕。”我平淡地回答。
“这…不是强词夺理吗!”我对塞娜的无条件信任令查理感到不解。
“查理才是强词夺理的那个喔,塞娜从来就不是我们的人,那她又怎样背叛呢?可是如果你有办法把她给赶出去我当然无任欢迎。”一切都是理所当然,至此我已经无需辩解。
“听你这样说我反而有点受伤啊,苏西。”塞娜装模作样地揉了揉心窝。
“要是你先把书放下的话可信度应该会高一点的。”我没好气地说。
“好吧,若这是小姐所希望的我也没办法。可是请尽早拟定必要时把她暂时赶出去的方法,毕竟…有些情报关联到的不止是这里,还有魔王城,我们真正的家。”知道说教真的阻止不了我,查理像是放弃似的垂下了目光。因此她没有发觉到我眼中的动摇,她若一开始就指出这一点,而不是把叛徒的主观强加在塞娜身上就能把我劝服。
“小姐,最后请容我劝奉一句。若一个人除了交流之外别无所求,那一定会为对方留出空间以及尊重。”她收走了塞娜的茶杯,微微欠身退到了一边。
“还请小心被小人欺骗。”她瞪了瞪塞娜,走出了办公室。
“一跳一乍的真是有趣,不是吗?”她放下书本,探身去偷看桌上会寄向魔王城的书信。
“别看。”我掩着她的眼睛。
“咦…”
“我相信你,可是她说的对,这里的情报不光是我自已的事。”我把她的脸轻轻拨到一旁。
“所以拜託了,问我就好。我会尽可能回答你的,别看。”我这是第一次看见她哑口无言,但我必需为此全力以赴。
为了守护那远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