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那副样子,就不过是个玩笑嘛。放松点放松点,当成自己家就好。”约翰见胭红沉默不语,大笑着摆了摆手。
“只是要拿我来寻开心的话那我们就改天再谈吧。养育我的城市正在经历着混乱,不像这里那么幸运。”胭红知道约翰宁愿放弃大赚一笔的机会也没有选择和新政府合作重建引水道,因为早在治理官上任以前他就自己掏钱为村民钻井了。得益于此新政府完全没有把手伸进来的机会,这也是胭红会决定和他对话的原因。
“你好像很着急…我猜猜,群众不再像你所期望的一样提起武器了?还是有人开始怀疑你的理想?啧啧…我看是两样皆有啊。”约翰见此收敛了笑意,说的话却一样惹人厌。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嘛,只要动动脑子就能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将领斥责士兵的暴行,他们就会变得畏手畏脚。而畏手畏脚的士兵,在战场上我们将其称之为懦夫。”约翰指了指胭红。
“放纵自己的人随心所欲,别去管自己人以外任何人的生死!道理大家都明白,但一个运动领袖不能这样做。相反,能这样做的军阀却会被称作恶霸。站在阳光下的时候随时都要担心会不会有人从背后捅自己一刀,最后只能用私兵把自己重重包覆起来。”约翰提起了正事。
“你有理想,但空有理想是不可能抗衡上位者的。你的愿望只能随着时间过去最后被不了了之,逆流而上不是喊几句口号,被警卫兵追打一下就成的。以我所知,革命先驱和罪犯的差别只在于他们到底有没有足够的力量达成自己的梦想而已。”
“如果是在勤我放弃的话就算了吧,对魔人的恨意是我还能像这样和你对话的支柱。放弃了理想以后的生活我实在是想像不了。”胭红不悦,却真诚地说。
“不,对于要把那个麻烦的治理官清除掉,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不如说听见你不会放弃真是太好了,要是合伙人在途中灰心意冷地投降了我这边会很伤脑筋的。”
胭红没有回应,但从沉默之中就能得知她的怀疑。
“为了压止那些懦夫们求和的软弱言论,你一定想策划一次一次足够引人注目的行动。可是偏偏不久以前你的武器库却被铲除掉了,现在完全动弹不得。当然你还有支持者,反过来说却是已经只剩下薄弱的「支持」了。而上次的示威中大家都知道了,光靠热血是打不退警卫兵的。我是一个军阀,刚巧收集了不少武器,战弩、护甲、还能替你的人装备上破甲箭,所以不合作吗?”
“你不像是那种会做免费买卖的人。”武器的确是胭红现在所急切需要的,可还没到令胭红不顾一切地相信眼前这以强硬无情着称的军阀。
“我支持你当然不会只是因为一片善心,作为援助的代价我只需你在创建新政权后保证不会干涉我治下的领域就可以了。当个土皇帝安稳地活下去才是我的目的。”约翰提出了他的条件。
“要是只想维持自治的话,为什么要帮我?治理官视我为眼中钉,捉了我送给治理官也能达成同样的效果吧。我看治理官根本没有余力管你。”
“你知道那治理官正在街上宣扬要投资药品市场吧?我在战争时花了不少心血才促成了这个垄断市场的局面,靠着药商的分成赚了一笔。前阵子我的合伙人却说受不住新政府的施压,不但要无偿地借出手下的人才,甚至还得自己掏钱去重建市场秩序。为了以后的收益我也没办法见死不救,白送了一大把银币去打破自己创建起来的垄断。我那时就知道不可以放任新政府站稳脚跟了,它会来摧毁我的,根本治理官的未来就容不下我们这些罪犯。”约翰没有打算隐瞒自己的动机,在这些场合不把话说全了只会徒增猜忌。
“交易对象只有我的话,还真的是狮子大开口,你就没想过我会不同意吗?”胭红对他会直接争取自治权的贪心感到惊讶,但也明白自己是真的急于筹集武器开展行动。
“非常时期的开价得高一点是商人的常识。还有,若你能保证日后会对我手下那些不能见光的勾当闭上一只眼的话,我甚至能分出一些人手来替你摆平警卫兵。”看胭红就像预期中接受了交易,约翰进一步地抛出了牵涉更多的条件。
“你的人就不用来了,在我的愿景中黑夜是干净清爽的。”胭红的理想却没有被短暂的利益所曲折,看来她真的有想过把魔人驱逐出去以后的事情。
“成果和我预想中的差不多,让人把武器送到你那边大概需要几天。虽然走的路不同,但在驱除新政府的目的上我们就好好合作吧。”约翰话是说得漂亮,但心里自然有着另一个盘算。
「就算你失败了也无妨,只要减缓新政府能腾出手来处理我的脚步就可以了。」
“当然,只要目标正确,手段如何也是可以被原谅的吧。”胭红也是同样,因为压迫而站起来的她又怎可能容得下压榨他人的军阀呢?
「愿景的最后一步,就是把你除掉。」不愿扭曲理想的君子,注定无法与追逐利益的小人好好合作。
利益和目的都共同的临时同盟,竟然也能是各怀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