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击者们不单刚经历了另一场战斗,还要分出人手保护伤者。面对状态完全、被雇佣的工作人员本来就落入了下风,加上三位有经过训练的武人更是彻底破坏了平衡,不出一会闯入的袭击者便宣告投降。
阻止众人继续追击战俘的戴夫,现在为自己把俘虏交给塞娜审讯的轻率决定苦恼着。
“给我停下!不可以虐待已经投降的俘虏是常识对吧?”有胆子拉着正绝妙暴走中的塞娜,在场的大概就只有艾丝了。
“那么冷静的你们才有问题吧,攻打监狱和攻占市政厅。最终的目标还要是苏西,让他们活下去有什么好处吗?”塞娜的话语平淡得完全不像是个上一刻还打算把别人的手指一只只砍下来的人,语气中的冰冷却让旁人比起发狂的大吼大叫更惧怕着她的话。
“好处只在于小姐不用多为一件事收尾,这事儿过后她恐怕又得埋首于办公桌上了。那你到底要这些混蛋死掉还是让小姐少一件烦心事呢?”顶着令人窒息的恶寒,艾丝巧妙地把苏西当成了挡箭牌。
“…你是对的。”万试万灵,当闯进苏西的生命以后塞娜就再也不是无懈可击了。想到唯一的软肋正在同一雨景下的某处,塞娜看着外面的雨景淡然地说。
“刚才我和这里的人谈了谈。他们有个早上派到监狱附近的跑腿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吵着说要去找人。要是他们的目标真的是监狱的话,我最好跟他们一起去看看情况。也许监狱那边现在正打得热闹也未定。你们怎么打算?”戴夫看塞娜稍微冷静下来,便开始计划下一步。
“废话,跟你一起去啊。你还想抛下我不成?”艾丝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去市政厅,除了苏西以外的事情跟我没关系。”塞娜略作盘算后也回答。
“反正顺路,就跟我们一起行动好了。”戴夫对此也不惊讶,给了个适当的建议。而塞娜点了点头也同意了这提案。
“什么?好的…唏!他们说外面来了一列警卫兵,说是听见了骚乱赶过来的。”和工作人员耳语了一会的艾丝回报了意料外的援军。
“嗯哼,你们俩借着苏西的名号能调用他们吧。看来一路上我不用动手了,仗势凌人有时很方便呢。”塞娜嫣然一笑。
“还说风凉话…他们能一无所知地出现在这里就代表已经没有信使可以突破市政厅附近的战场来到这边。或者是因为掌权军权的小姐不在,乱作一团的指挥才没有向这支队列下命令。无论是那个情况也对我们很是糟糕。”戴夫提出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分析。
“我宁愿前往市政厅的路上难行一点也不希望是第二种情况。现在城里大概已经乱成了一团,要是小姐还在外面的话…被流矢什么的撃中了那就糟了。”艾丝对不祥的分析感到忧心忡忡。
“这个时间,是苏西平日散步的时间。该不会真的那么碰巧吧…”塞娜的心情很明显地掉到了谷底。
“别担心,小姐好歹也是个上过战场的人,区区流矢绝对是伤不了她的。”戴夫抱持着信任向塞娜说,当年那个令他头痛不已的军师又怎么可能死在这些连流寇也算不上的家伙手上呢?
“既然是在散步途中被卷入,那就绝对不会离市政厅太远。但要是在平日的路在线市政厅那些家伙早就把小姐捉回去了,现在你得单靠自己的双脚去找她。”戴夫用最大的努力为塞娜排除了一条路线。
“不只是我的,你们的呢?”塞娜眯着眼问。
“我们俩去监狱,要是连她所珍视的东西都保护不了,保住了她的命又有何用?”戴夫背过身去,却挨了艾丝一拳。
“这蠢货就是不能好好说话…他的意思是相信你一人就可以保护好小姐,因此就能放心地去保住小姐创建的所有啦。”我也相信着,艾丝为塞娜提了柄伞。
阳光稀薄的雨中,戴夫他们的身影随着距离增加逐渐模糊。塞娜也撑起手中的伞,踏步走进雨中。
“这就是…朋友吗。”随着一句喃喃自语,塞娜加快了脚步。从容的优雅,只为了最为重要的人偶而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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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了。我从藏身处探出头来,白花花的雨滴占据了整片视野,不光是土地遭了殃。被不断洗刷着的空气似乎也渐发稀薄起来,没有准备过在雨中接战的「守望人」在被打在眼睛上的雨点影响时,蒙面的袭击者们几乎没有受到影响,此消彼长下守望人的民兵开始在持续已久的拉锯中占了下风。
得快一点回到市政厅才行,为了防止我站不住阵脚而被下克上,所有的军权都握在了我手上。只要我还在这儿,援兵就永远都不会赶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如血的他们如洪水般浸没我的城市。
才刚刚步上正轨,我怎能容忍一切在此结束?找了个战斗稍微冷却的时机,鼓起勇气的我冲到了战场上比较不起眼的角落,堆起的沙包成了我的掩护。可我很快就后悔了,战斗很快又变成了不容插手的一片混乱,无处可逃的我被困在了这场大雨之中。沉重的雨点打得我的肌肤传来一阵麻痹,与夏日不符的寒冷渐渐侵入我的四肢。心里还在暗叫糟糕,背靠的沙包又传来了一阵阵冲击,似乎是沙包的另一边有人展开了肉搏。随便堆叠起来的沙包不出所料地承受不了好几人的冲撞,坐着的我连忙躲开倒下的沙包,左脚的脚踝却还是在奇怪的姿态下被沉重的沙包压向了地面。忍受着扭伤的剧痛,已经顾不上脏的我翻身滚到另一旁的土堆后。当然无可奈何地被人发现了,但为了在一片混乱的战场上注意躲在一旁的我,那人很快就付出了在混战中负伤的代价。再次安全的我抱着动不了的脚踝,为了抑止自己想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呼出了一口气。
“快来啊,塞娜…”无力的软弱,只在会静静接纳一切的你面前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