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有些西落，天空飘起了雪花。
现场接到了收队的命令。
所有人员停止工作，立即登机起飞。
好在战场的勘察已基本结束，挖掘出的物品都由后勤战士打包装箱并随直升机运走。
工兵在现场部署了一个太阳能电池组和若干摄像头，以做后续观察。
那些除障砍下的枝枝条条，以及临时削出的木棍，则就地抛弃。
除此之外，现场再没有任何人造物品。
直升机上，专家学者们对勘察仍然意犹未尽。
人们依然充满热情，希望扩大挖掘范围，继续追寻尚未找到的东西，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捕捉到“它们”的行踪。
可现在是军事行动，返回是命令，没有任何商讨余地。
必须执行。
直升机里的人们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服从。
而阿强在军长的座机里，对着屏幕看得一清二楚。
是“它们”，“它们”来了。
或者说，是“它”。
……
屏幕上，半黑白的画面，一个会动亮点，在树林里走走停停。
森林的树冠很厚，亮点忽隐忽现，闪烁不定。
旁边另一块屏幕上时不时地弹出一串串信息，各部上报了当前位置，值班飞机正赶往目标区域，另有多架飞机即将升空。特战旅下属的一个中队已经集结，随时可以起飞加入编队。
另有火箭炮营一部正在展开，其射界可覆盖目标周围的大片森林。
“无人机保持高度，不要惊扰对方，继续跟踪；增加搜索密度，特战大队起飞，前往xxxx空域，与防化团汇合……”
阿强听不清军长在说什么，机舱里发动机的噪声掩盖了军长的口令。
屏幕上，图像被放大，亮点不是很清晰，但依然可以看出，那不是人类的轮廓。
好似一只躲在雨伞下的大猫，时不时探出身子，来回扭动着脑袋，鬼鬼祟祟。
片刻后又有清晰的图像传输过来；这是多架无人机的镜头在高空的同步摄影，经过算法二次合成的图像。
细节明显改善了许多。
“就是它！”
旁边座位的程队长目光锐利。
机舱开始倾斜，阿强攥紧了扶手。
……
天色渐暗，雪花在山谷间飞舞。
门帘被风吹得啪啦啦响。
昏黄的灯泡摇晃着，参谋官飞快地敲击着机械键盘，咔哒咔哒咔哒。
阿强和其他人员都已落地，在指挥部的帐篷里排排坐定。
得知返程原因，众人惊诧不已。
一方面是没有料到这么快便有机会与其短兵相接，另一方面，是感叹部队的侦察搜索能力。
要知道前几次派出的队伍，无论是搜救队还是侦查兵，都是在大山里转来转去，经过多少个日夜，才与其遭遇。
还是被对方主动袭击。
而现在，发现目标距离部队拉动还不过24小时。
阿强在直升机上便已得知，此时显得十分淡定。
坐在桌子对面的程队长和齐军官，除了军人本有的镇定，眼神中更带着些许的杀机。
直勾勾盯着幕布上的画面。
图像分成很多小块，不同的飞行器，各种形状的炮管、导弹，共同对准同一个目标。
喇叭时不时传来各种各样的口令和报告，人声混杂着隆隆的机械噪声。
“哔、彩虹五号跟踪正常、哔。”
“哔、全队注意，即将进入攻击距离、哔。”
“哔、31飞左翼警戒，33带队上升高度、哔。”
“哔、31收到。哔、33收到、哔、哔。”
“哔、正在搜索图像、哔。”
“哔、机炮两波次射击，38跟随，3133注意观察、哔。”
……
四架武直10x在互相确认后，各自分离。
载有特战队队员的运输机逐渐后仰拉升，跟在33号机身后；37号和38号稍微拉开了些距离，继续前行；31号则大角度转弯，渐渐淡出视线。
38号的机炮已经进入最大射程，但是山风太大，副驾驶决定等待距离拉进，缩小弹着点分布，以取得更好的射击效果。
毕竟“敌人”没有防空火力。
“哔、红箭11脱锁，不稳定。31，你那边怎样？哔。”
“哔、38，和你一样，障碍物太多，这东西太贼了，钻来钻去。哔。”
“哔、37，再近些，再近些开火。哔。”
“哔、38，你跟我。哔。”
黑洞洞的航炮口对准了“敌人”。
37号和38号继续前出，直到减震系统彻底中和了风力的干扰。
副驾驶员盯着荧屏，黑白画面中心的十字架牢牢地扣着“敌人”。
“哔、37呼叫指挥部，请求攻击。哔。”
“哔、收到，可以攻击。哔。”
“哒哒哒哒哒……”
悬停的37号机打出一阵长点射，航炮炮弹拉出平稳的弧线，瞬间在目标周围炸开了花。
一部分高爆弹头击中枝条后凌空爆炸，破片削下无数的枝叶；还有一些直接打进了树干，爆开的木茬像风中的扑克牌一样满地乱崩。
更多的弹头砸向地面，穿进积雪下方的冻土层后爆炸，扬起的白雪像烟雾一样笼罩在目标周围。
“哒哒哒哒哒哒……”
未等雪花落定，38号机的航炮便喷出了火舌。
副驾驶根据先前目测的影像停留，对着茫茫的白色烟幕直接开火，同样是高爆弹药，这一波的射击明显有很多的弹头穿过了树丛，扬起更多的烟雾。
“哔、我前出，各机观察射击结果！38警戒！哔。”
两拨射击后，37号机陡然俯下机头，朝目标奔去。
“哔、彩虹五号报告！目标还在移动！目标还在移动！哔。”
“哔、什么情况？！37？37？哔。”
“哔、它踏马，它爬在树上！在树上！哔。”
37号机已经俯冲至一树之高，副驾驶员这才发现，“敌人”并没有站在地上。
旋翼产生的气流撼动着树丛，“敌人”跳跃着逃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