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莫愆带蝉儿来到一间竹屋,此处位于溪边,背靠峭壁,绿草如茵,屋前几株梅树,如今正是梅花盛开季节,落梅缤纷,真似世外桃源。
莫愆说“这是我的故屋,平时无人,偶尔回到京城,便来此住上几日,现在,我们就住这里。你说好吗?”转过头望向蝉儿,那美丽的丹凤目中饱含感激的热泪,微微一笑,“蝉儿什么都听莫大哥的,莫大哥走到哪里,蝉儿就跟到哪里……”“我给不了你锦衣玉食,也许还受饥寒之迫”“千金易得,知音难求”我的琴,你懂……
翌日清晨,蝉儿醒来,见莫愆伏在桌边熟睡,桌上是一把精致的雕花古琴,这是莫大哥连夜做的吗?为我?想想自从被卖进醉月楼,
处处遭人白眼,动辄得咎,做错一点事就会挨打,何曾被人这样在乎?
回过神来见莫愆已经醒了,看着自己,抱起琴:“喜欢吗?送给你。我要你给我弹一辈子”蝉儿仰头正对上莫愆深情的目光,羞得低下了头,两朵彤云爬上雪腮“不试试琴音吗?”蝉儿抱琴来至庭院,落梅下香案前,玉指翻动冰弦:“歌里繁华,梦里烟花,凭谁错牵挂?
黄鹤楼空,羁旅天涯,青丝成白发。
流年偷换,碧落黄泉,凭此情相记……”
莫愆取酒挥毫:
蝶恋花?咏梅
何处玉弦惊梦遥
月上梅梢
清影空自摇
朔风羞作无情老
扰落朱颜打玉桥
檀痕仙袂飘摇舞
别样幽魂
玉质天生付
冰蕊半含还似翕
伊人红妆照窗桓
落梅、美人、古琴、玉郎、墨香……如果就这样平平淡淡过完一辈子那该多好……
几天后,家中再无炊米,莫愆的概念是可以食无肉,出无车,不可饮无酒,居无竹。可怎么忍心看着蝉儿自打跟着自己原本瘦弱的身子越发消瘦,不得已,莫愆只好去集市摆摊给人医病,蝉儿就在家中备好酒饭等莫愆回来。
这天莫愆收摊,准备回家,路过卖发带的摊子,挑了一条浅紫色的发带,想着蝉儿带上美丽的样子,不由笑出来,却没发现,背后一双奸险的目光……
“蝉儿你看我带了什么给你。”说着从背后拿出发带,“好漂亮”蝉儿开心地说,“帮我带上”“好啊。”带上发带的蝉儿更加娇俏可人。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次日,莫愆出去不久,蝉儿忽听门外有声,以为是莫愆回来,出来探视,却被眼前之人惊得失语“想不到还能在这遇见你。”说话人也是醉月楼杂役,名叫李德顺,觊觎蝉儿美色多时,昨天偶然的机会在集市看见了莫愆,就跟踪他来到这儿,趁莫愆出去诊治,企图对蝉儿不轨,“跟你的情人过的蛮滋润的”“你……你要做什么”“做什么?做你!”蝉儿见势不对,想夺门而出,却被那无赖一把抱住,“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把你们的事告诉太子爷,哼哼!到时候你跟你的情人都有的受了”随即,不顾蝉儿挣扎,将他按到桌上,撕扯他的衣服“不要!住手!啊!”蝉儿用尽全力将李德顺推开,慌乱的抓起一根点燃的蜡烛,向李德顺挥舞,“别……别过来……走开!”厮打间,滚烫的蜡烛并着烛泪泼洒在李德顺下身,疼的他“啊!”的一声惨叫,捂着下身,倒在地上。莫愆回来,听见叫声忙进屋,见蝉儿瘫坐在地上,手里举着烛台,目光呆滞,一直摇着头,口里还不断念叨着“不……不”一把将蝉儿拥到怀里,“没事,没事了。”随后拔出剑,向李德顺走去,“大侠,大侠饶命啊”“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到这里,说!”“我,我,我是一时色迷心窍,大侠饶命呀”“哼!如此小人之行径,**之徒,死有余辜!”说着,举剑欲刺“啊!好汉饶命,大侠饶命啊”“不,不,莫大哥,不可以杀人的”蝉儿劝阻着莫愆“他会暴露我们的行踪,此种小人留在世上后患无穷”“可,可他罪不至死呀!莫大哥,我们不可以滥用私刑的。”“是是是,小的一定守口如瓶,痛改前非,大侠饶命啊”莫愆摔剑大喝“你给我滚,滚!”李德顺捂着下身,连滚带爬的逃跑了。
后来,不幸让莫愆言中了,留下这个李德顺,真的是后患无穷啊……
那李德顺拖着残身,跌跌撞撞的来到太子府,只说了已一句:“我知道太子爷要找的人在哪。”就晕了过去……
竹屋
“此地不宜久留,蝉儿,你快收拾一下,我们必须马上离开。”“哦哦,可是莫大哥,他不是说过会守口如瓶吗?”蝉儿天真的问。“哎呀,那种小人的话怎么能信!快去收拾,快!”“哦!”收拾好行装后,其实,也没什么可带走的,只有那一把琴。莫愆双手搭着蝉儿双肩:“蝉儿,这次,我们真的要浪迹天涯了,不过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受伤害的。”看着莫愆坚定的眼神,蝉儿信任的点点头。
可当他们出竹屋后才发现,他们已经被太子的人包围了,太子发话:“这里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你们逃不掉了,把楚秋蝉留下,我会放你们一条生路。”莫愆将蝉儿护在身后,“妄想!”说着,拔剑与太子侍卫厮打,可是双拳难敌四手,还要保护蝉儿,很快,莫愆就处于下风,“莫大哥,你走吧,我不要拖累你。”“说什么傻话!”一个分神,莫愆手臂中剑,随后被擒住,带到太子跟前,“有种就杀了我,放了蝉儿。”蝉儿忙跪倒太子跟前“不,不,太子爷,小的跟您走,小的什么都听您的,求您放莫大哥一条生路”“蝉儿,你不能跟他走!”太子掐住蝉儿的脸,冲着自己傲慢地说“我就说你逃不出我的掌心,只要你以后乖乖,把本太子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我就放了他”“蝉儿,你不要答应他。”又冲着太子吼道:“有种冲着我来!”太子用下巴指指莫愆,对蝉儿说:“他就由你去解决”蝉儿抹了把泪,转过身向莫愆走去,“蝉儿,你不能跟着那个禽兽呀。”“不跟着太子爷,难不成要跟你浪迹天涯?放着荣华富贵不享,偏要跟着你过苦日子?”蝉儿强忍着眼泪背过身去,“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说着,走到太子身边,别过头去不再看莫愆,快走吧,我不想拖累你。“好,我走,我知道你不想拖累我,你自己珍重……”说罢,转身离去……
离去罢,离去罢。
我终于,终于了解到:
所谓相识一场,
只不过意味着,
我与你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目送你的背影渐行渐远。
我站在小路这一端,
看着你逐渐消失在小路的转弯处。
而且你在用背影告诉我:
不必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