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要从大约两个礼拜前说起了,那是我第一次跟父亲出城送货,也是最后一次……
每个群的名称都很特殊,群名会以本群中最大企业老总命名,如果有群名重复的群,则会按照这个企业在哪个群的业绩更高,来排序,本公司总部所在群将永远为第一,比如金闪毒霸分公司在A群业绩高于B群的分公司,那么A群就是笠钢群2,B群为笠钢群3,而金闪毒霸总部位于C群,C群就是笠钢群1。而这个故事,发生在天渺群1,也就是天渺总部。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晴朗,天空中的乌云几乎把整个群所覆盖,这儿将会下一场特大暴雨。
前些日子很多群刚被锤子怪群袭击,而现在刚好是各地都需要物资的时间,前几天笠钢召集六商开会,好像是要搞联合,天渺除外的家伙都同意了,唯独天渺那家伙反对,真不知道他这么想的。
艾博很郁闷地坐在小区楼顶的天台上看着整个城市,手中拿着的易拉罐儿已经空了,他随手把空易拉罐儿丢下楼,扭头准备回家。
“儿子,明天陪我一起去笠钢群1送货吧。”
到家后,父亲对艾博笑着说。
“哈?笠钢群1……”艾博傻傻地看着父亲,不知道说什么,他很久以前就想去看看其他大群了,没有遍地烟囱的群,没有锤子怪奴隶的群,没有满天飞着的巨型战斗机器人的群。
“笠钢群1……我记得笠钢所在的金闪毒霸,开发的都是海魔型智能机器人吧?各个职业的都有?”艾博有些兴奋地问道,眼中闪起了金光。
“没错,那儿的环境也比我们的好,没有捕猎锤子怪当奴隶的财主,也没有这么大的机器人。”父亲端起茶杯,看着窗外的世界喝了一口,眼中充满了厌倦。
“好,我一定去。”
艾博没说太多,回房间开始准备,他和父亲的关系并不是很好,父亲常年出差送货,艾博各个年龄段都和父亲很少交流,这次……正好有机会。
第二天下午,阴云被吹向了南方,艾博的郁闷也仿佛被吹走,吹向了南方。
艾博没多说什么,和往常陪父亲送货时的样子一样,轻车熟路地爬上货车,将随身携带的物品准备好,等待父亲拉油门儿离开这里。
“呐,走喽?”父亲试探性地说道。
“嗯。”
艾博的父亲是个半挂车司机,而且这个工作已经持续二十年之久了,为了家庭他很少回家,艾博上职专后由于住校,两人见面次数更是少之又少。
在路上,父亲一直想跟艾博说些什么,但却每次都是话到嘴边儿舔了舔嘴唇,又咽了回去,对于很少和儿子交流的他来说,跟艾博搭话让他也很紧张。
艾博似乎没有注意到父亲的窘境,只是出群后一个劲儿地探头望向窗外的风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多久没出过群,让自己眼前充满大自然的清新了。
两人就这么干坐着,父亲偶尔会跟艾博搭一两句话,但由于问题本身不复杂,两人往往交流不到三分钟就结束通话,而艾博本来就内向,因此一路上撑死多看父亲两眼,也跟个哑巴似的一个字儿没说。
大货车的减震器很不好,一路上晃的厉害,仿佛婴儿床一般,不一会儿没出过什么远路的艾博就被晃的头晕,躺在座椅上睡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艾博在睡梦中感觉车子越发颠簸,而且感觉老爹好像一直在晃悠,车子仿佛一直在高速公路上乱转。
“爸……怎么了啊这么晃……?”艾博有些不满地问道。
“害,醒了啊?现在不太妙啊,外面儿有一头锤子怪一直在跟着咱……哈哈,看老爸一会儿就甩了他们。”父亲有些尴尬地笑着回答。
“哦锤子怪啊……锤子怪!?”
刚刚还睡眼朦胧的艾博忽然被惊醒,双眼睁的像灯泡一样大,他赶忙盯着倒车镜看后面儿,果不其然,一头三米高的野猪型锤子怪紧紧追着货车车尾,疯狂地嘶吼着。
“高高高……高速公路上不是安装有干扰器吗?为什……为什么这怪物会出现啊!”艾博大声喊到,声音出现了明显的颤抖。
“害,所以说这个干扰器他就是逊啦~”父亲脸上带着一股子嘲笑的笑意,眼神像一只鹰隼一样盯着前面儿的路。
“这么说你很勇哦?”艾博惊恐地看着仿佛打游戏上头的中二少年的父亲,父亲依旧像个战士一样疯狂秀车技,把锤子怪溜在车尾戏耍,看着这样的父亲,艾博完全感觉自己的父亲已经脑子烧毁掉了。
“艾博你干嘛?”父亲瞄了一眼惊恐的艾博,好像他这种反应很海魔迷惑行为大赏一样离谱。
“爸,后面儿追着咱的可是三米高的锤子怪,你都不带怕的吗?”艾博张大嘴巴质问。
“儿子,你知道爸爸……其实姓什么吗?”父亲的表情忽然正经起来,眼神中仿佛也包裹着杀气与一股沧桑感。
“姓王啊还能姓啥?爹你不跟我一个姓氏吗……等等,我没记错咱家好像有过一个复姓……黑棋!”艾博忽然恍然大悟,眼神有些震惊地盯着父亲。
“儿子……记得老爹的刀吗?”父亲问道。
艾博震惊的眼神挪向了座位后面儿的卧铺上,那个破碎了的白色羽织,还有其正中心的正方形以及正方形中被挡住的字,因为一直叠着放在卧铺床头,自己从来没有问过父亲。
艾博照了照倒车镜,看着里面的自己,看着自己一头橘色的头发,还有老爹那和自己截然不同的清爽黑色短发。
“老爹,你刚刚是不是说了……刀?马萨卡!”
“儿子啊,老爹的复姓全名叫……黑棋……”父亲的眼神充满了认真,脸上有些尴尬的笑容变得自信起来,手中的方向盘飞速转动,充满了对后面儿被甩地精疲力尽的锤子怪的嘲讽。
“一……”父亲接着说自己的名字。
艾博吞了口口水。
“xin……嗷!”父亲还没把最后一个字儿的音发全,艾博忽然一拳大向了他的脑袋。
“臭小子你干嘛!?”父亲不满地喊到。
“老中二病你开什么玩笑啊!我妈还活着啊!我没有俩妹妹啊!我没有做不良少年啊!我没有被大波妹子喜欢啊!我没有被大叔脸的同班同学到朋友啊!我没有被爱装逼的眼镜男当对手啊!我没有半路捡到少女啊!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啊!”艾博暴跳如雷地说道,眼神变得像后面儿那头野猪一样凶残。
“崽嗷!爹讲的都是真的嗷!”
“我信你个鬼啊!好好开车把后面儿那玩意儿甩掉啊!我还不想死啊!”
“儿子……你不相信我吗……”黑棋有些委屈地问道。
“我信你个鬼啊!你这叫别人怎么信你啊!”
“唉……那你知道,曾经天渺组建过‘锤杀队’吗?”黑棋继续认真地问道。
“可以了富冈一心同学,我知道你是车柱,所以麻烦你把后面儿的锤子怪甩开吧。”艾博仿佛放弃了让老爹不中二的挣扎,躺在座椅上平静地说。
“崽,你果然不信,都说了老爹姓黑棋啦。”父亲擦了一下眼角的泪花说道。
“那麻烦欧都桑去用月芽天冲把后面儿那玩意儿砍了嗷。”艾博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躺在座椅上翻着白眼儿,仿佛在等死。
“好吧,我去了。”黑棋说着,将货车门打开,从座椅下面儿拿出一把刀,将卧铺上的羽织绑在胳膊上,然后竟只有一跃便跳向了车顶。
“********!***!!!******!!!”(艾博因语言过激已自动屏蔽发言)
“儿子,车就交给你喽。”黑棋说着,身上的衣服忽然变成了一身黑色和服。
“爹,我就不吐槽你怎么忽然穿死爸装,为啥高速公路上你能直接跳上车顶,那么长一把刀你怎么藏在座椅下面儿的了,你儿子才刚过17岁啊!不会开车啊!这儿是高速公路啊!你叫我怎么办啊!”
“儿子,你也是加把劲海魔哦!”黑棋说着给艾博竖了个大拇指,将刀从刀鞘中拔出,慢步朝锤子怪走去。
“这种梗这时候就不要乱玩儿了啊……车怎么办啊……”艾博不争气地流下泪水,开始拿起手机给自己写遗书。
黑棋的头发被风刮的乱糟糟的,绑在胳膊上的羽织也在风中飞舞,他用刀指着在后面儿穷追不舍的锤子怪,眼神变得坚毅,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刀柄,深吸一口气大喊:
“奔——凯!(卍——解!)”
“我就不吐槽你的行为不合理性了,哪儿有队长打小怪见面卍解的啊!老爹你行不行啊!而且为什么要用谐音啊!”
黑棋语闭,周围忽然出现了强大的蓝色气压慢慢变成了火焰,将漆黑的夜空照亮。
“老爹你这是始解啊……”
黑棋将刀举过头顶,刀刃开始慢慢发出来了淡蓝色的光芒。
“不要是月牙天冲,不要是月牙天冲,不要是月牙天冲……”
“月牙……”黑棋缓慢地开始说招式名称,并且双手不再朝上举。
“不要是月牙天冲,不要是月牙天冲,不要是月牙天冲……”
“天冲!!!”
黑棋忽然用刀下劈,淡蓝色的光芒在夜空中如同皎洁的明月般圣洁,随着刀刃的落下,一道巨大的蓝色月牙从刀尖飞了出来,径直朝锤子怪飞了过去。
“轰!”
锤子怪被月牙如同切水果一样瞬间切开化为泡沫,而黑棋看着眼前的锤子怪,稍稍松了口气,身上的衣服也变回了便装,他将刀收入刀鞘,然后又回到了驾驶舱,继续开车。
大约过了四个小时,两人终于到了目的地,而这一路上艾博没说一个字儿,只是面色沉重地看着车窗外的月亮。
黑棋看儿子一路上没说话,便拍了拍他的肩膀。
“儿子,该睡觉了。”
“嗯。”艾博一动不动地说道。
“刚刚的举动……”
“会被告抄袭的会被告抄袭的会被告抄袭的会被告抄袭的会被告抄袭的会被告抄袭的……”
“……艾博!”
“……”
黑棋大喊了一声,艾博安静了下来,两人沉默不语。
“儿子你心中是否有许多小问号?”
“没事儿,只要你别戴上白色头盔,然后咱家货车变成有角的红色巨型机器人,而且速度是普通天渺机器人的三倍就好了。”
“你怎么知道咱家货车这样?”
“呜噗—!”艾博差点儿吐了口血。
“儿子?”
“睡吧,明天早上再说到底什么情况,我感觉我脑容量不足了。”
“哦……好吧。”
说着,两人躺在了卧铺上,随着夜越来越深,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