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小姐开始你的表演。”这是极其冷漠的语气。
带着牛仔帽的大叔反应出乎我的意料。
按照常理来说他应该态度礼貌一点的吧,而且为什么他这么随意就把自己的东西借给别人了。
然而整个露天咖啡厅内,大家的聊天声音一刹那就完全消失了。目光齐刷刷的望向我。
“歌莉娅酱……”鹿轻声叫唤着我,是发现了我现在的难堪。
我回头和她对视了一眼。
“没问题的。”我回答她,但是额头上还是控制不住地留下冷汗。
我说的也是实话,只是气氛突然转变导致不知所措而已。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可以进行下一步了吧。
我上前走了一步,接过大叔给的吉他。由于他对我的冷漠,我也不想多跟他客气什么,只是说到:“谢谢了。”
在我们那个次元中,我肯定不敢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毕竟在那里我还是一个普通高中生。这次来到异次元,本来就有一种虚虚实实的感觉。做出向咖啡厅内借乐手的吉他这个举动,我想想也后怕。
很快,由于享受着音乐喝着咖啡一边与朋友畅谈的气氛被我破坏了一半,开始有人不满了起来。
首先就是疑问的声音:“喂,老板音乐怎么停了。是不是出现了什么状况?”
然后很明显地开始起哄了。
“什么状况嘛,你看!乐手的吉他在一个小姑娘手上呢!”
“喂,那是谁家的小孩。快点带走……”
“亲爱的,这的确有点影响我们的约会了,我去反映一下。”
然后,这位带着女朋友的年轻男子站了起来,和之对女友的态度截然相反,大声喊着:“老板出来管一下啊,发生了这么大一件事!”
“我就是老板……”我拿着吉他听着周围的吵闹声,突然面前的牛仔帽乐手提高了音量说道。
“这………”
顿时包括我在内的全员都安静下来了。
然后大叔转身看向我:“快点的,大家都等不及了。”
依然是不咸不淡的语气……
“歌莉娅酱,我……那个……加油吧!”
鹿的表情变换了很多种。似乎想劝我放弃,不过最后还是变成支持,她最终对我笑了笑。
“吵死了,不用你说这句话我也会努力的。”我假装嫌弃的说道。
看了看手中的吉他,我心里百味杂陈。好久没有用过了,这次可千万不要失误啊。
然而选择弹奏什么也是一个问题……
“快点啊,不要浪费时间!
“就是就是。”
“不行就走开!”
………
他们又在催促我,这使我想起了我在主次元的那些日子。也是差不多呢……
因为性格不合,总是在他人另类的眼光中活着……一直孤独,只有歌曲能给我正能量。
“那就……”
我微微启齿说道,决定了就是那首。多年以来最喜欢的歌:
Little Busters!
我对我自己的想法点了点头。找到最近的一张椅子坐了下来。接着把右脚踩上一个台阶,吉他靠在膝盖上,这是标准的动作。
真是怀念这一切啊。我摸了摸吉他的弦,就像老朋友一般。
“噔噔……”
我开始拨动吉他的弦,顿时周围的喧嚣都安静下来了。
这是因为我有所反应了么……
我心里默默打着节拍,接着又拨动了几下。
“噔噔噔……”
不同于大叔的纯演奏,我想要表现的是一首完整的曲子。
熟悉的前奏给我弹了出来。看起来我这几年没有荒废掉这个技艺嘛。
我露出了满意的表情,然后环顾着周围。果然都在认真的听着,这感觉也不是很坏嘛……
异世界应该没有这种风格的形式。连大叔演奏的都是古典吉他的曲子,所以应该是给我的不同吸引住了。
自然地,我这个节奏感使得周围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本能地抬起头看着我。
我开始一边打起了板一边唱了起来。
“ひとりが辛(つら)いからふたつの手(て)をつないだ
(一个人是艰辛的,于是两人牵起手 )。”
异域的语言即使他们听不懂,但是还是一副入迷的样子。给别人注视欣赏,这是我从未体验过的……
我露出了属于幸福的笑容,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
“ふたりじゃ寂(さみ)しいから轮(わ)になって手(て)をつないだ
(两个人是寂寞的,于是大家围成圈) 。”
“きっとそれが几千(いくせん)の力(ちから)にもなり
(这样也许就能够 凝聚万千的力量 )。”
“どんな梦(ゆめ)も断(た)てる気(き)がするんだ
(无论怎样的梦境,都能够将它斩断)。”
“这是歌莉娅酱弹的!”鹿露出了震惊的表情。而其他咖啡厅内的人纷纷看着我。
“不错!”这是刚才那一位约会的男子的声音。
连他也忍不住说到。
“我干脆改成中文歌词吧……”我偷笑着,心里默念道。在打了下一次板之后接着唱到。
高高地跳起来吧,高高的向着天空
高高地踢起脚尖,高高地放声呼喊
总有一天,我们要超越曾经的挫折
忘不了你的声音,忘不了你的泪水
名为希望的未来,即将在眼前展开
迈出你的脚步,即使残酷终将到来 。
……
眼睛周围被透明的液体覆盖了起来,我知道那是泪水。
看着大家,通过表情可以知道似乎很喜欢我的弹奏。回忆也渐渐浮现了出来:
之前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我放弃了吉他呢?
—————回忆分割线———
那天的学校内,
到了中午的休息时间,我并没有回去宿舍。
“唉,学校的节目又要本小姐演奏。”我对这占用休息时间的任务其实没有不情愿,只是下意识地抱怨了一句。
教室不好吗?中午人挺少的,都回去休息了。我也比较喜欢安静的地方。
想到这里我又看了看周围,由于是学校大型活动,留下来训练的也有一部分人。
然后我收回视线,落到了我的吉他上。从小开始练习的我对自己的技艺也是挺自信的,我拿起放在身边的纸谱,翻了开来。
这是一首指弹的《无题》,据说难度挺大。我也是尝试了很久才适应起来。
“那我就开始了吧。”
当第一个音节给我弹出来的时候,教室内别的同学们都齐刷刷的抬了起头。
是给我的演奏吸引到了吗?
也难怪,从小开始的训练的费用可是不是拿钱往海里投的。我是真正的去学了。
父母期待我能够以后文艺齐全,方便找个好的男人。即使我跟他们说对男人没兴趣也无济于事。
自以为是地加了一把劲,优越感油然而生:“别以为这东西很简单,当初花了我多少心思。”
人越是膨胀飞的就越高,摔下来也就越痛……
没有想到。
“切,她又开始了。走吧换个地方练习节目去。”
“好的好的,等等我。她真就是成绩好一点,长的好看一点,会点吉他…就以为要上天了。”
“脾气那么差,做人没朋友…现在又要用吉他污染我们耳朵了。”
“你们不能这样说她吧,太过分了…对了,一会去哪里练习?我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呆着不舒服。”
一转眼时间,他们就全部离开教室了。留下的失意的我。
我脸上出现了大片阴影,手指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眼泪不争气的涌出:“为什么!”
他们对待倒数第一也没这么差劲的态度,凭什么我这个全校第一要这样!
我这个差劲的性格我也知道,但是简直就是诅咒,难改……
我大声的发泄着,完全不顾形象。
反正现在教室就我一个人,别人也听不见吧。
那是我哭过最伤心的一次……
我把这一切无厘头地怪罪到吉他身上,回到家之后父母就在垃圾桶里看到了吉他的碎片。
现在回想起来就是小孩子的行为,不过因为一看到吉他就会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所以我再也没有摸过吉他。
………
“好!”
一声喝彩把我拉回现实。
然而今天。
我看着这些喜欢我弹奏的人,忍不住热泪盈眶。
“谢谢大家!”
我此时并没有发现,那个一直跟着我的蓝发少女已经不见了踪影。
————
PS:这一章主要是交代歌莉娅的为人(顺便推歌——真的好听!),下一章就要变成鹿的视角了,继续完善性格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