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恩斯的孩子——凯勒·利克劳斯相对很幸运,他和他的同伴没有遇上精灵。
他们中午时候在家吃好了饭便相约上了山——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喜欢去一些自己没走过的地方瞧一瞧,至少是绝大部分。
凯勒当然属于这大部分,他在上山之前在心里熟悉了一下今早在主理大人那里学到的经文,顺带着想起今早自己吃的是苹果酱馅的饼。这之后,他和小伙伴推开村子的木质栅栏门上了山。
他们这一次约定上山采点蘑菇回来,嗯,只是采蘑菇。
不管他们是干什么去的,他们都知道这次的危险——事实上,他们已经多次上山去玩耍了。所谓的危险只要多留心是不会发生的,凯勒和他的小伙伴们都这样认为。
事实证明,就算你不去招惹麻烦,麻烦也会找上你。
这是这群孩子们花费了半条命总结出来的经验,凯勒不清楚他还会不会继续上山去玩耍——他不清楚自己还有没有那条命。
精灵没有遇到他们,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凯勒的一个同伴在下山的时候被树枝绊倒摔伤了腿,凯勒他们只能边搀扶着那个可怜的孩子边小心地下山。
本来这就算是一个不小的意外了。
但是,不偏不倚地,一个同伴在爬上树的时候又不小心掉了下来——好巧不巧,他跌在了一头正在睡觉的熊的身上。
手忙脚乱地把那个崴脚的孩子的屁股顶在自己头上上了树的凯勒悲伤地笑了出来。
他实在是想不到剧情会这么像一本地摊文学中的故事一样发展。他开始咒骂起这本地摊文学的作者,认为那个家伙只会向无辜的人身上施加苦难。
但是那头熊却是实实在在的,它不会因为辱骂而消失。相反地,时间过得越来越久之后那头熊反而越叫越欢。
于是,凯勒转而咒骂起了这头熊。
那语言可真是精彩极了!
他引经据典,从教义中搬出了地狱看门人的名字,并为熊以那看门人命名。凯勒还记得人们口口相传的重生日前一个精灵奴隶贩子的名字——事实上,在今天,他已经变成了压迫的专有代名词——然后又在熊的头上扣下压迫与欺凌的帽子。
熊当然听不懂树上的孩子说了什么,它应该也不知道自己的头上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帽子。
他只知道那群没有毛的家伙打扰了它小憩。
不得不说这头熊很有毅力,它就绕着孩子们待着的树下一直转圈——一边转圈还一边吼叫——有一说一,这熊也不知道累。
凯勒哭笑不得——是的,连凯勒都骂累了。
他们已经这样僵持了几个小时,孩子们不时把尿撒在熊的身上。很有趣的举动,但这做法进一步激怒了这头熊。
几个小时...
坐在树枝上,凯勒静静地看着那头依旧在无能狂怒的熊,他没有力气再多去做一个动作了。
就在他想父亲什么时候会来救自己回去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还算熟悉的声音大喊。
“The Flassbomb!”
接下来,一阵强光瞬间吞没了这片森林中的空地。
凯勒被光刺激得流出泪来,其他几个孩子当然也没有避免这个下场。
就在他们捂着眼睛叫出来的时候,熊的叫声也同时响彻了这片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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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姆和凯恩斯观察着这片空地有一段时间了,他们都没有带武器,没有把握能驱赶走这头熊而自己不会出危险。
凯恩斯叹了四口气——因为他想不出办法来。
在他一旁的耐姆虽然没有跟着叹气,但是从他的脸上也不难看出,他现在也一筹莫展。
牧师确实会魔法,在修道院中耐姆也学习了不少牧师该会或者不那么必须会的魔法——可是,那魔法都是关于心灵控制的魔法,需要施法者足够专注不说,那种心灵魔法很明显需要一个有智商的被施法者。
这里当然不是歧视熊没有脑子——它们只是脑子不大...或者说,它们不适合被心灵魔法控制。
思来想去,大概十分钟后,在记忆中一一检索着魔法的耐姆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于是,他扶住了正仔细观察着自己儿子的凯恩斯的肩膀:“银匠先生,这样——”
凯恩斯回过头来。
耐姆在他的眼睛里感受到了复杂的情感:“我一会儿会释放闪光术,这样就可以让那头熊短暂的失明——拿着这个!”
耐姆交给面前的老父亲一根不算太结实的树枝。
“事情紧急,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这会很危险。”
“好,主理大人。”
凯恩斯点点头,他很相信面前的牧师——他相信每一名牧师,虽然算不上一位虔诚的信徒,但他对神和神职人员却有一般人没有的尊敬。
也许这都是因为牧师每周都会在他的看护下为他的妻子进行一次诊疗。
他很想感谢这位无偿帮助他们的牧师,但在那之前他明白,该动手了。
“好。”
耐姆点头。
“那我开始了,请注意护眼,银匠先生。”
故意地轻松了一下气氛,耐姆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站起来举起手高喊:“The Flashbomb!”
强光瞬间包围了这片林中的空地。
树上的孩子们——还有那头不适合被释放心灵魔法的熊都暂时瞎了眼。
几乎是同时,凯恩斯一个箭步窜出了灌木。
他事后也想不清楚自己用了多大的力量——那根...木棍,直愣愣地**了熊的肚子里。
熊咆哮起来。
这野兽感受到了剧痛,它没命地乱挥起了它那两只步兵方盾大小的手掌。
凯恩斯被熊拍飞,砸在了凯勒所在的那棵树上。
耐姆又抬起手,向着凯恩斯释放了治疗,并强化了凯恩斯的感知力。
被强化了感知力的凯恩斯当场疼得大叫——不过这之后他也发现了自己的伤正在愈合。抬起头来,他发现那头熊没有拔掉那根木棍,而是直直地朝他冲了过来。
哼一声,凯恩斯站起来,他现在的神经紧绷着,又被耐姆强化了感知力——于是,在他的眼睛里,那熊的动作非常缓慢。
他在脑子里静静地等待着熊靠近——当然,在其它人的眼睛里这过程只有一两秒。
“爸!”
树上的凯勒大喊。
不过树下的凯恩斯没有功夫回应他,借助树干他积攒够了冲力,然后一个滑铲从熊的四腿之间钻到了熊的背后。
熊站起身想要快点转过去。
凯恩斯当然不会放弃这个攻击它的好机会——他飞起一脚,将熊踹得前倾。
熊肚子上的树枝抵在树干上,慢慢地凭借熊自己的体重将熊扎了个对穿。
熊的吼叫开始无力起来。
剧烈地喘着粗气,凯恩斯后退两步。
他后退的时候踢到了一块石头——不大不小。
当时的他可来不及多想,双手举起这块石头,他用力地将它投在了那个也在喘着粗气的熊的头上。
像一座小山一样倒下,这回它可终于是不再吼叫了。
凯恩斯失去力气地后仰,然后被一个人扶住——
耐姆。
但是耐姆的状态看上去也不怎么样。他刚刚一直在强化凯恩斯的精神,感知力,运用力量的能力——总之,但凡是耐姆认为能够帮到凯恩斯的属性,都让耐姆强化了个遍。
结果就是,耐姆现在根本没法集中注意力。
凯恩斯注意到耐姆气息紊乱还不停地眨着眼,同时他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慢慢地疼了起来。
“坐,主理大人,坐——”
明白眼前的牧师做了什么的他此时不知道该如何感谢耐姆。
这两个人双双跌坐在草坪上,直勾勾地看着树上那群孩子滑下来。
耐姆现在很难受,他又想吐又困得恨不得倒头就睡——同时,他也没有忘记自早上以来他还没有吃过饭。
“啊啊。”
耐姆发出了无意义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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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星星,这在舒立茨帝国很少见——为了供应军队,这个有着陆上最强兵团的国家在国家内大大小小的城镇中都建立了不少专门供应军队使用武器的铸造厂。加上差不多和铸造厂一样多的矿场等同样服务军队的设施。
这导致舒立茨帝国的空气质量一直在国际社会被嘲笑。诸如“我今早在科勒街头漫步,看到一只灰色的兔子叼着烟向我走来,走到我身边时他摘下帽子并问我:‘嘿,先生,冶金厂怎么走?’”之类的笑话屡见不鲜。
不过,满溢的军工设施也为舒立茨帝国创造了大量的就业岗位——一方面,舒立茨有世界最差的空气质量,另一方面,这里也有最健全的社会福利制度。
别的不谈,耐姆就坐在草地上抬头仰望这在舒立茨帝国难得一见的星空。
在刚刚了解了凯勒他们被困在这里的真正原因以及让凯恩斯带他们先回村之后,他就一直坐在了这里。
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亲自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