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
相对于人类世界中的主神和其他神而言在神话中被唯一神击败的一部分上古天神。
也许这样解释起来很让人费解。
在重生日之前,人类还没有得到这个世界上霸主的地位——真正在这个世界上称霸的是另一个物种。
精灵。
这种既长寿又满是智慧的远古种族怎么看也要比人类厉害得多。
于是,在那群高智商的家伙们的祈祷下,有了这么一群家伙出现了。
也许不该说出现——它们最早就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当然,不管来头多大,他们到底是来了——那么,他们带来了什么呢?
没有一般人考虑的作物丰收或是风调雨顺——不用在意那是否一样但关键问题是这群被称为神的家伙们出现之后精灵那本就不堪一击的社会制度就彻底被摧毁了。
没人知道那群精灵究竟抽了什么风,它们开始大肆地向其他部族殖民扩张——颇有一副要一统天下的味道。
时至今日,用过来人的眼光去看,耐姆也想不明白只不过是得到了一些休眠中力量的帮助,精灵们为什么会一言不发地突然扩张起来。
在脑子想到了这一段史料的耐姆晃了晃头想要让那历史离开自己的脑子,他现在必须要专心——是的,尽管注意力涣散他也有自己的任务要完成。
顺带一提,耐姆直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今天的午饭。
于是,这个打扫了一下午阁楼回到家里水都只喝了一口并且刚刚经历一场大战把自己累虚脱的可怜牧师就这样拖着疲惫的身躯向山上走去。
只是为了要去确认确认下午那本怪书中记下的神庙是真是假。
真该说是虔诚极了?
就连耐姆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行为很傻。
他也明白这样做很危险,刚刚他和村里的银匠合力杀了一头熊,如果再来一头熊他可真的是对付不了了。
但是没办法,耐姆同样很无奈——上山的机会很难得,如果今晚回去的话再次回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快步地走在丛林中,耐姆可不敢走大路。伴着蝉鸣和风吹动树叶的声音,耐姆他孤独地前进着。在夏天静谧的夜里,黑暗地显得安详的树丛让耐姆直想躺下睡觉。
看来环境给自己了一个不好的效果啊。
耐姆用力地张了张眼皮并这么告诉自己。
在这里睡着就糟糕了。
是的,在这片林子里无力地走着的他可不想一头栽倒在草坪中,他可不想像这个树下的女孩子一样在野外沉沉睡去。
诶?
女孩子?
耐姆揉了揉眼睛。
在他面前的树下躺着一个女孩子——看起来十六岁,很年幼。
“啊。”
嘴里发出了无意义的句子,耐姆走进了那个孩子。
褐色的头发被束成低马尾绑在脑后——看着绑头发的手法耐姆觉得这个孩子平时做事很利落。
颇有一副我当年的气势。
他很想这么说。
耐姆又向她的身上看了去。她穿着让耐姆觉得很怪异的衣服,她的风衣上满是尘土看起来她应该是在这野外摸爬了好一阵子。
而风衣的里面确实很正式的工作装,城里的老爷们很喜欢这么穿衣服——白色衬衫外边是黑色的夹克顺带着扎一个领带。
有一说一,耐姆确实觉得她穿的很正式。
不过她没有穿裤子,而是套着一只看起来很短但是却和她身上的衣服很搭的裙子。
她的脚上穿着一双皮鞋——光溜溜的大腿上连根袜子上的线都没带着。
耐姆皱起了眉。
这孩子的穿衣风格不同于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国家的任何一个民族。
而且刚刚只介绍了这孩子的穿着。
她还背着一个看起来很大差不多和这个娃娃一边儿长的箱子——就压在她的身下。箱子的颜色很像砂砾,耐姆相信,把这个箱子扔进沙漠里大老远的绝对不会有人发现。
同样的,少女右手紧握着的形状怪异的玩意儿也是如此。
这个被耐姆认为成是新式怪异钓竿的——物体——也有着来自大漠的颜色。
当然,这些都是小事,在观察够了之后,耐姆终于想起来要唤醒这个姑娘并告诉她这个地方不适合睡觉。
但是,不晃还好,一晃起这个姑娘,耐姆就发现了有大股大股的血从她的胸口流了出来。
耐姆差点跳起来。
他抬起手来,使用自己所剩无几的力量为女孩儿止血,但他却发现自己很难做到这一点。
“怎么?”
他惊讶地叫了起来。
再闭上眼,他把右手放在了女孩儿的额头上为她检查身体——发现有一处伤口直接贯穿了这个女孩儿的身体,从左胸口到右背部,伤口半道还穿过了女孩子的肺。
是的,女孩子的肺叶被无比精准地洞穿。
这可不是什么笑话。
可是耐姆还是为这个女孩子感到高兴——要知道,耐姆当然不是什么幸灾乐祸的人。他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在这种情况下还活着并且正好遇到了一个牧师。
“看来这神庙今天是怎么也找不了啦。”
扯起嘴角,耐姆露出了很惨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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啃着烤得有些发硬的黑面包,耐姆静静地看着躺在他床上的女孩儿。
刚刚他耗尽了他最后的一丝力气止住了女孩儿的血,并把她从山上背回了教堂。
女孩儿依然很危险,耐姆仅仅是帮她止血,她的肺叶还处在被损坏的状态。耐姆必须抓紧时间回复女孩的生命力并复原她的肺叶——不然她才是真的完了。
在那之前,耐姆必须休息一下。
手里的杯子装满了刚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水,把水灌进喉咙里的耐姆说不出来的清凉。
他尽量保持美观大方地吃着那块黑面包。尽管事情紧急,耐姆却还是忘不了他在修道院里接受的教育——作为一名牧师,他要时刻保持着和他高贵身份相匹配的姿态。
这听起来也许很可笑但是耐姆却一直把这个习惯保持到了今天。
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正经人罢了。
感到体力恢复了一些,耐姆把面包放在桌上后起身又喝了一口水。
“来吧。”
他扭了扭脖子,做出了十分不符合他牧师身份的动作。
向着女孩儿举起右手,这个矛盾的牧师闭上了双眼。
在脑海里,他的意识慢慢地从他的身子里钻出,又慢慢地飘进了女孩儿的躯体。
耐姆努力地将自己的意识集中在女孩儿身上——那一瞬间,耐姆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像受了重伤一样。
他甚至产生了这么一种幻觉——他手中握着刚刚从女孩儿那里看到现在就放在女孩儿床头的奇怪“钓竿”,整个人趴在戈壁滚烫的黄沙上。
在他的面前,许多人驾驶者银白色的铁皮呼啸而过——而耐姆却举起了手中的“钓竿”。
将右手食指放在了一块形似扳机的东西前面的耐姆才终于反应过来那女孩儿紧握着的“钓具”是什么。
这是一杆枪——一杆耐姆从未见过的枪。
轻轻地扣动着扳机,他现在就好像是一位天赋异禀的音乐家,他手中的枪便是指挥棒。耐姆游刃有余地戏耍着他面前的人们——每随着他手中的枪发出不大不小的音调,就总是有对面的一个家伙倒下。
那些人当然不甘成为猎物,他们看不见耐姆的具体位置,但是他们也能从同伴倒下的模样来分辨耐姆所在的方位。
于是,凶猛的火力向耐姆所在的区域轰来。
耐姆面无惧色——他也确实没什么好怕的,他知道这是他自己在治疗那女孩儿时产生的幻觉。
耐姆只是后悔,后悔他自己刚刚有些着急,没有再多啃两口黑面包。
说不定那样就会规避掉这段幻觉了。
不得不说那群家伙的火力很凶猛,知道自己单单是看着的耐姆手心里都出了汗——他明白,自己被击中只是迟早的事。
事情果然也没有出他预料,就在他刚刚把一个方形的东西从枪上拆下来的时候,他就被流弹击中了。
子弹无比精准地洞穿了他的肺叶。
在感受到剧痛的同时,耐姆也明白了那个女孩的伤口是怎么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