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舒从车上下来:“怎么?还用我请你吃顿饭再走,抱谦啊,我时间紧没那个功夫。”
程衍急燥燥地跟上管舒往里走的身影:“成,你成,好,你很好,非得要把我的意思误解的一干二净,你难道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说话吗?”
管舒脚步突然一顿,回过身来看着他道:“你要我怎么跟你好好说话,你回国的目的是什么不用我在提醒你,把你那套虛情假意的感情收起来,有事说事?”
想到程衍的回国,就自然的想到那个查理,管舒就莫名的焦燥,直觉告诉他,查理的目的,绝不会是表现上看到的那么单纯,仅仅是把Bruno当作战士吗?
程衍呼吸一窒,脚步一僵,完全没有办法反驳管舒的愤怒,他没有办法否认他回国目的,找管舒并不只是因为当年的喜欢她,可这也不代表如今他对管舒的感情就带了杂质,如果没有这件事情的发生,他想他回国找她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可这要他如何跟她解释,有些话多说无疑,人的观念一旦先入为主的进驻到脑子里,多余的解释也只会让人厌恶,时间才是一切最好的证明,他愿意等。
深深的闭了闭眼,他淡淡地道:“既然你要跟我分得这么清楚,那我也不再瞒你。我回国是希望在这件事情扩大之前找出解决的办法,而你是我最好的选择。”
管舒冷笑出声:“如果你一开始就跟我坦白,或许我会对你的态度好点。”
她说过她最讨厌的就是欺骗,尤其是被身边的人欺骗。
程衍完全理解她的感觉,上前一步还是想要解释:“我从来没想瞒你,我不是什么救世主,也不需要为世界的改变而操心,如果这件事不是关系到我师傅,不是关系到你们管家,或许我根本就不想插手。”
管舒承认他说的话都对,甚至还有一点让她欣慰,可这也改变不了他骗她的事实:“可你从没主动跟我说过任何事?”
这才是着键。
程衍承认,他最开始是打算跟在管舒身边学会管家的法术后去解决掉那件事,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的这么快,更没想到的是管舒身边有一个Bruno。
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他说出了他的天真想法:“我只是不想把你牵扯进这件事情里面。”
管舒眸子一凉,心下一惊:“不想牵扯进去,程衍我谢谢你的好意,可你忘了管氏的职责,就算你没忘记,当你看到Bruno的那一刻起,你也不该瞒我?”
程衍脸已经带了一点黑色的郁结之气:“我能力有限,根本感知不全Bruno的来历,后来明白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那时候管舒已经对他带了成见,他还能再说什么?
管舒摆了摆手,接着往里面走,不愿意再跟他作过多的纠缠,说了一句让程衍心凉的话:“那你也不该给我下药想用来解除我跟Bruno之间的契约。”
程衍根本不了解这种古老的契约关系,他的那点小心思早就被管舒看穿,之所以还能安心的吃下他给过去的药,是因为管舒明白,那些药除了能补充气血外,根本起不了任何别的作用程衍面上一僵,声音有些尴尬地道:“我…你…你都知道了?”
管舒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哼!你以为呢?”
转身朝门里走去。
程衍这下是真慌了,大步的追了过去:“小舒,你听我解释,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Bruno的身影从后面闪过来拦住他:“你最好别再往前一步”
这个男人他真敢,居然想这样拆散他跟管舒,是嫌他的骨头太软了吗?那么他不介意让他尝尝硬的。
程衍火气冲天,一枚桃木针出现在手上:“我跟小舒的事,你最好别管,滚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一切皆因这个男人,没有他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管舒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厌恶他,都是这个男人的错。
程衍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既然小舒都是要恨他的,那就让她恨个彻底吧,迟早有一天他会明白他的苦心的,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只有他才是那个最合适她的男人,也只有他才配陪在她的身边。
Bruno似是根本没看到他手里的东西,也对他的怒气仿若未见,执意的拦着丝毫不肯退让,他也很想知道,他们两个的动作到底谁会更快一点?
程衍的手指刚动,桃木针还没来得及挥出去,Bruno已经把他连人带物的丢了出去。
只听一声扑通声过后是树枝压折的声音。
管舒和程瀚从里屋出来,看到的就是程衍狼狈不堪从地上爬起来的身影。
程瀚面上一寒,大步上前冲程衍喊道:“多大个人了,怎么还学小孩子爬树,看把我这几盆花给压的。”
管舒差点没绷住,刚刚瞧程瀚的表情她还以为他在心疼人呢,敢情是心疼他这一堆花花草草啊。
嘴角狠狠地抽抽,抬眼朝Bruno看去,男人这时已经闪身到了她的身侧,伸出手强势霸道的牵了她的手,捏的生紧。
管舒目光灼灼,从他刚刚散下怒气的脸上滑过,望向正朝他们看来的程衍,同样一脸黑色郁气的男人,比Bruno的表情好看不了多少,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赶紧开口道:“程叔叔,你就别怪小影子,他肯定是无心的,大不了,下次再让他给你淘几盆更珍贵的回来。”
程衍的脸色沉了沉,晦暗的可怕,一声不吭的走了过也,也没反驳管舒的话,程瀚只是个普通人,他并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脸色稍微和缓了些,对程瀚轻声道:“叔叔,我不是故意的,改天我再送你几盆。”
程瀚看两人一唱一和的,也懒得再计较,摆了摆手道:“行啦,行啦,你们不用在我面前演戏,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看得出来小舒在生你的气,我说小衍你才刚回国,不了解小舒这些年都经历过什么,别任性,都听小舒的就是。”
管舒跟程衍两个人都是一愣,谁也没料到程瀚会突然这么说,来不及解释什么,管舒只觉得手上一痛,也不想再纠缠。
立马道:“程叔,我并没有生程衍的气,你误会了,我先去趟冰库。”
说完不再看都是一脸惊讶的两人一眼,转身朝后花园走去。
程衍抚了抚自己的胳膊对程瀚点了点头道:“我也去看看。”
程瀚确没有让他如意,立马拉住了他:“你凑什么热闹,跟我去书房。”
程衍眸色一沉,声音有些着急地道:“叔叔,我这是有正事,你别拉着我。”
程瀚不松反紧厉声道:“什么正事,你又不是管家后人,别跟着瞎操心。”
程衍有些无奈,不知道要如何跟程瀚解释:“叔叔,我真是有正事,你快松开。”
程瀚哪里肯松开,他这辈子已经陷进去了,他不希望他这侄子也一头栽进去,如果管氏那丫头对他有意思还成,可如今看看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
拉着程衍就往书房去:“行啦,行啦,帮小舒打理好管氏也是眼下的正紧事,走吧,去书房。”
程衍不甘心的朝后花园望了望,一时不得法,还是跟程瀚走了。
他有预感,管舒这次来,一定是让Bruno找回肉身的,如果是那样的话,Bruno就成了真正的吸血鬼,再没有改变的可能了,解封也成了天方夜谭。
他担心的还不全是这个,他更担心Bruno形态的改变,直接破坏掉封印,对管舒造成伤害。
不行,他必须阻止这件事,就算不为管舒考虑,他也要想想自己,Bruno一旦打开禁忌,他恐怕再没办法赢得了他。
推开程瀚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执意,放开速度朝后花园跑去。
程瀚在他身后眼睛生出火来,脚一跺跟了过去。
冷冻室的冰库前,管舒已经打开了第一道门。
逐渐向里,她感觉她的体温再流逝,牙齿跟着打颤。
Bruno跟在她身侧,担忧的执起她的手。
“必须要这么做吗?”
管舒没有回头,脚步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必须这么做。”
她的回答异常的肯定。
Bruno声音一沉再沉:“不后悔。”
管舒比之前更为坚定的道:“不后悔。”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明白这件事情一旦成定局,她可能面临的是什么,可她不会后悔,决不。
她的心没有任何一个时刻如此刻般的坚定。
眼看就要到达那扇存放Bruno尸体的门,管舒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目光灼灼的望向Bruno道:“我相信你决不会做让我后悔的事,不是吗?”
Bruno伸出双手捧起她巴掌大的小脸蛋,突然那颗本该冰冷的心一阵揪痛,声音有些沉有些哑:“如果哪天我做了让小舒后悔的事呢?”
管舒望进他眸海深处,语气跟之前说不后悔时一样的坚定:“那我想,我会亲手杀了你的。”
Bruno声音悲恸:“那样小舒也会死的,不是吗?”
管舒用力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我会死。那是我的选择。”
不能好好的生,那便一起死吧!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生不能同床,死同穴。
虽然用到这里有点不太合适,不过也正是她此刻最真实的心理写照了。
Bruno顶着她的额头,轻声音道:“即便是那样也不后悔吗?”
管舒勾起嘴角依然道:“不后悔。”
Bruno双臂突然一紧,用毕生的力气拥紧了面前的女人,声音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傻瓜,你怎么能这么的傻。”
管舒的鼻子突然就有些酸了,哽咽的声音里又带着淡淡地笑意:“所以呀,你可千万不要做让我后悔的事哦,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到时候我也不活了。”
Brun的双臂裹的紧了又紧,把管舒整个身体抱进怀里,保证地说道:“不会,我永远不会做伤害小舒的事,永远都不会让小舒有后悔的机会。我是小舒的,也只是小舒的。”
管舒那滴眼泪终是没能掉出眼框,噗嗤笑出声:“好,那我就相信你了。”
转身打开最后一道门,望向冰床上的尸体,微敛的眸子,摊开的手掌,完美的男神。
管舒一时看的有些呆住。
不得不说Bruno的身材绝对的一流,每一处都恰到好处的完美,漂亮的无话可说,管舒的目光无所顾忌的飘荡,终是引来了男人的不瞒,突的只觉得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耳边传来Bruno有些尴尬加微恼的声音:“不许看了。”
管舒啧啧笑出声:“你这是在害羞吗?”
嘴上说着打趣的话,可她不知道,她的小脸已经红得快要滴出血来,明明是自己比较好羞有没有,偏还要装出一副大姐大的样子来,惹得Bruno只觉得好笑。
Bruno突然猛地转过了管舒的身体,想也没想地俯下身就咬住了她的唇瓣,有些用力,有些不知道怜惜,带着一股惩罚的味道,狠狠地,用力的,似是想要这个女人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认识到她不该去挑战一个男人的尊严。
这个吻有些久,久到管舒快要不能呼吸,久到让管舒忍不住的痛呼的声音忍不住哼了出来。
明明心里发着狠的男人,这时候又开始心疼了,嘴上的力道轻下去不少,可依旧是没有松开她的意思,眼睛像是着了火一般,就那样狠狠地瞪着她。
管舒被他吻的有些迷糊、有些无奈了又有些莫名的心动了。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你是准备还要继续吗?”
Bruno呼吸一窒,动作僵住,吻从管舒的唇上移开,不过依旧把她抱进怀里,慢慢地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好一会才悠悠地道:“想的到美。”
管舒一头黑线从头顶上冒出,她很想说,到底是谁想的比较美。
推开已经恢复正常的男人,声音清冷的道:“想的不美就做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