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老家翻箱倒柜之时发现了这本书。
它的来历还要从我太爷爷那一辈说起。
我的太爷爷的身份比较特殊,他先是在曾经的朝代当了兵,后来由于忍受不了当时的制度,就带着一众的弟兄扎在某一坐山中做了寇。
后来世事动荡,我爷爷将我太爷爷曾经搜刮下来的宝贝全部变卖,带着一家人躲到了国外去。
而这本书,据说是我太爷爷年轻时曾经救下的一位女子在临行前所托付。
不过时间太过遥远,也没法去确认这件事几分真几分假。
我将它打开翻了翻,上面用不同的语言记录着一篇篇像是文章一样的东西,我能分辨出的有像是英文,日文之类的。
甚至有一些百度都无法搜出来的文字。
而最后一篇,应该是将这本书交给我太爷爷时的女人写下的。
这大概是一本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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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坐落在城市的边缘,那是一片富人区,邻里之间相隔甚远,平日也不甚往来。
有时白天太阳正好的时候,我会在屋顶摆上一些小吃茶水,只是躺着晒太阳,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今天的阳光依旧宜人,我将那本日记放下,撑起身子看向了周围。
现在正是晚春时分,周围叶子正绿,我从那些叶隙之间望见了远处的另一处人家。
那家户型与我家无异,只是...我不知道是否有人居住,是否像我这样,也是一个人。
这种情况已经很久了,自我搬过来开始。
父母习惯了国外的生活不远搬过来,我在成年之后就只身一人来到了这里,他们不愿我太累,给我了一些钱让我置办些小店,平日里收收租钱便可。
我的生活也因此变得有些无味,大多数时间被我浪费在发呆上面,而我,也从未想过去改变。
直至今天,我望向了远处的那间屋子。
我想,我应该找一个人来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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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这个结婚了,不行。
这个年龄有点大.....
这个....有案底??
说实话我现在有些茫然,当时的我是怎么找的租客?
这时,我想起了我曾经给客户们登记过有没有固定住所。
当时脑子一热,就发布了一个没有买房的人可以享受房租减免的公告。
我记得当时的人也大多数是像我一样的年轻人。
我打电话给门卫让他给我叫了一辆车过来,这里打车非常不便,而我也懒得学车。
几分之后门外响起了喇叭声
然后,我起身出发了,手里拿着名单和客户信息。
第一个人名叫顾善为,性别男。
我让司机停在了他的店门口,那是一家咖啡厅。
这虽然不是我名下房产中的黄金地段,但是胜在这一处是附近住宅楼里的年轻人上班的必经路段,如果认真经营的的话客流量不会少。
但是这店面看上去很冷清,甚至牌匾都像是年久失修一样,给我的感觉是就像是一间破败的老酒馆。
我有些茫然,我记得那个认识一个看上去一个很阳光的小伙来着....
不知所措的站在店门口,想着如果对方的品味相差甚远的话就算了吧.....
但还没等我细细思量,我面前的门向里面打开了。
迎面走出了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他蓬头垢面像是刚睡醒,他低着头好像没发现我,径直的向我走了过来。
“嗯...嗨?”
我向他打了声招呼,他忽然抬头把我吓了一跳。
这时,我看清了他现在的模样。
不同于初次见面时的俊朗,本该很阳光的一个人变得颓废。
他见了我,嘴微微张开想说些什么,他的眼神表现出惊讶,除此之外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出了些许木然。
随后,他邀我进了屋里,我们面对面坐了下来,中间隔了这间屋子里仅剩的一张布满灰尘的桌子。
两人只是坐下并不说话,他不知在想些什么,而我见他无趣便开始打量室内的装潢。
这里面空荡荡的,地上有一层薄薄的灰,有一些轮廓印在地面上,可见在那些家什搬走之前这里也很久没人使用过。
装修我并未参与,一切都有由他自己出钱出力,所以自初次见面之后我跟他没再见过。
客户的事我不愿多参与,但是他如果死在我这该怎么办.....
我转过来看向他,他依旧是低着头不知道想着什么,那眼神就像是死了一样,现在我基本上可以确定,继续放任他这样下去,他一定会影响到我这间房子的名声。
“我说,你到底怎么了?”
我的语气有些强硬,虽然我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资格过问他的事,但这样总好过他一个人身在苦中难自拔。
“........”
过了许久也不见他回答,我刚想开口继续问他,却只见他再次猛地一抬头,又把我吓了一跳。
“我...我,我....”
我估计他是很长时间没跟人说过话了,看来我这一趟算是来对了。
他的眼睛里出现了其他的东西,渴望着与我诉说的眼神,还有....悲伤。
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先不要说,我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我打算去旁边的商店买瓶水,付账的时候我问商店的老板:“叔啊,旁边那家怎么回事,我看那小老板有点不对劲啊。”
老板一边给我找零一边跟我说:“嘿,别提了,大概半年前吧,那孩子跟他对象不知道问什么吵了一架,那之后他对象走了,他也变成这德行。诺,找你三块。”
我接过零钱,走出了商店。
我在风中凌乱,这时我才想起来人家有女朋友。
风混杂着沙粒刮在脸上很不舒服,我只好先回到店里,看到他依旧坐在那里。
我把水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随后坐在他对面。
“咔”
“咕噜,咕噜”
在我坐下之后,他将瓶盖拧开灌了几口水,我出声提醒他别呛着,随后自己也把瓶盖拧开喝了几口。
随着两人的动作,气氛不再像刚才那般沉闷,我见他神态稍有缓和,便对他说:“说说看吧,到底怎么了。”
“我....你还记得吧,我的爱人,我记得我给你看过她的相片。”
确实有着一回事,初次见面的时候,我问过他希望租下我这个房子打算做什么。
他给我看了他手机里的一张照片,那是他和一个女孩,他们年纪相当,女孩子长得浓眉大眼,他看着镜头笑,女孩笑着看他,好像有说不出的幸福在他们之间围绕。
“我的成绩不是很好。”他当时腼腆的跟我说。“所以我就学了点手艺,调调酒什么的.....”
当时的我没有在意,只想着这家伙快点把租钱给我然后我好离开。
不过现在想起来当时他当时给我看的那张照片,那女孩气质不凡,确实不像这穷小子能找到的。不过,那女孩看他的眼神不像是作假,那明摆着是看待爱人的眼神。
像到这里,我好像已经才出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那女孩跟你分手了?”
我试探性的问他,但害怕再次戳到他的痛点,我又补了一句:“不应该吧,我看你们感情不错啊。”
当然了,后一句是我胡掰的,谁知道他们感情怎么样。
但他似乎是被我说动了,听到我的第二句时他明显有些激动,甚至身体有些不自觉的颤抖。
我见他急着要表达些什么,就闭了嘴,准备听他说下去。
“嗯,是啊,我们是在去年前分开过年的,可就算分开之后也有联系,每天都会互道早安,但是就在今年刚开春,我的店也重新开张的时候,她来到我这里,她就像,就像是...”
他说到这里表情有些古怪,那感觉就像是半年前的事再一次发生在他面前一样。
他的面容开始扭曲,说不出的恐慌开始蔓延,这份恐慌甚至感染到了我,连同我也开始紧张起来。
“她就像是,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不,我,我甚至感觉到她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
我喝了一口水,他的语气开始变得急躁,喘息变得粗重,我将我的水递给他示意他不要着急,他向我摆了摆手继续说道:“这还只是我在后来才反应过来的,她刚刚回来时也不跟我说说话,进了店里就径直走到这里做了下来,就是你现在坐的位置。”
我拿起手机点外卖的动作一顿,也没做出什么表示,给他做了一个继续说下去的手势。
“然后不管我问她什么她也不回答她就坐这,不说话也不活动 ,她就一直看着我,坐在这,我当时以为她只是病了,所以我在将剩下的客人打点好之后就立马回来看她,那时候她已经趴在这张桌子上睡着了,我见她睡得很沉,就没叫醒她,我当时把想她抱起来打算让她躺在床上去睡,毕竟不能让病人睡在这里,更何况她还是我女朋友。”
“可,呃,可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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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年假过后的第一天,顾善为的咖啡厅也重新开张了。
那些常来的顾客抱怨着在放假期间没能喝到他的咖啡,一些新面孔在满眼好奇之中点下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顾善为微笑着操作着他熟悉的器械,一杯杯香浓的咖啡自他手中传到顾客们的面前。
“欢迎下次光临。”
一对客人走了出去,顾善为向着他们轻声说道。
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门再次被推开,他只好再次转身。
“欢.....”
来者让他有些错愕,但是随之而来的是喜悦。
他的爱人,在年前分开,而现在,他们再次重逢。
可是....
“怎么了?嗯?”
顾善为将他的手附在女孩的脸上。
“生病了吗?”
女孩并未回答他的话,她的眼神绕过他看向店里的其他人。
顾善为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迫于店里还有客人,他只得现将她带到了一个没人的位置让她稍作等待。
他先是将门外的挂牌翻过来随后向着那些客人走去,一边走着一边回味刚才他的之间感受到的温度。
“就算是生病了,是不是也有点过于冰冷了呢....她的身体不是很好”
走到了一位客人的身边,询问他是否满意。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他说: “但是抱歉,由于一些原因,我们店今天要提前打烊了。”然后他递给了客人一张卡片。
“下次来的话,可以用这张卡换取一份您指定的小吃。”
打点好所有的顾客后已经过了将近二十分钟,顾善为转过身看过去,那女孩已经睡着了。
他缓缓的走过去,脚步很轻,来到她的身边时,顾善为轻轻地弯下腰,将女孩抱住。
但是......
他只是稍微用力,女孩竟被他抬了起来,惯性让他差点仰过去。
“怎么可能....人怎么可能这么轻?”
女孩的体重轻的让他感觉不到,他将她放在沙发上,打算去给医院打电话,可他还没转身,女孩的身体里传出了诡异的声音。
“嘎!嘎!”
顾善为睁大眼睛,声音是从她的胸口处传出来的。
“会不会是被什么东西给勒住了?”
顾善为再次弯下腰,去解她的上衣扣子,可是他解着解着却又发现了不对。
太硬了,就像是没有皮肉。
那凸起的胸部就像是被不知名的东西架出来的一样。
顾善为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场面,外面温暖的阳光照射到他的身上也止不住他的颤抖。
就在这时,她的胸口处再出传出声音。
“吱—嘎!”
这一次,顾善为贴在她胸口处的手感受到了自内向外因声音产生的震动。
恐惧的叠加使其升华,顾善为被这声音一激变得有些亢奋。
他迅速的解开剩下的衣扣,掀开了她穿在里面的羊毛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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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住。”
我有些头疼的让他停下。
顾善为证说的入神,他甚至快要流下泪来。
可见当时的情景有多么恐怖。
“咚,咚”
顾善为走了过去将门打开,门外站着一个外卖员。
“请问是....三爷?”
“对,是我。”我在坐在座位上想他喊道。
那外卖员看了我一眼,将外卖交给顾善为。
“祝您用餐愉快。”
“好,谢谢。”这一句是顾善为说的,那个送外卖的瞟了我一眼,那眼神分明就是看矮子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