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国的阴影里,盘踞着一个庞大的地下组织——“黥”。鲜有人知的是它只为一个家族效忠,而此刻那个家族的唯一继承人却正处于危险之中……
“少爷小心!”苏木挡住刺客的刀片,一个旋踢将他放倒,同时向后跳开。
奇怪的是,刺客被放倒后就悄无声息地躺在那,纹丝不动,没有口喷热血,没有口吐白沫。
纳兰绍想走前去却不料被苏木拦住了。
“少爷,小心有诈。”
“没事,瞳孔都放大了,又不是每个刺客都是演员。”纳兰绍一边检查尸体一面漫不经心地说。
他曾听说过某些以戏为生的伶人,或是以讹诈为生的恶人,会专门训练装死之类的本领。演技精湛的能做到止息数半分钟而脉搏不动,截血流而脸色灰青,刀锋近而无所动,高楼摔下犹不挣不扎。
因涂满剧毒而呈黑水的刀片柔软而锋利,只是陷入了刺客的中指,却已经要了他的命,这是一起自杀式袭击,有人在针对他或者说是——想除掉“黥”。
“黥”掌握着几乎所有高官贵族的把柄,他们毫无疑问都想除掉“黥”,但他们也是不可能愚蠢到自寻死路。除此之外,眉毛有条刀疤,指甲黄,呃牙缝有片苹果皮屑……
“公子,还是听这位姑娘的话吧,在本院出的事,那么事情就交给我们处理就好了。”听说有人行刺,烟寒就连忙带了一大批仆从赶来。
“不行,这轮不到你们插手。”苏木快步上前,两腿一划,就叉腰立在那了。
“诶,既然烟掌柜这么说了,那也不好拂了地主之意,就听您的吧。”纳兰绍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地说。
“我已尽数让宾客离开,若不介意,二位可在此等待结果,小女子定会好好招待。”
“这倒不必了。”纳兰绍婉拒道。
“你们客气来客气去的,玩够了没?呵,我先走了。”苏木拔腿就走。
“诶,等等我。”纳兰绍追赶去,还不忘回头说声抱歉。
烟寒确定他们走远后,拾阶而上,走进最高层的最后一个房间,在屏风前跪坐。
“有大志者不拘小节。”一个男子在屏风的另一面,俯视这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不远处纳兰绍和苏木正并肩走着。
“要监视那两个人吗?”烟寒的头低到膝盖。
“不用。相反,我认为有必要和他们搞好关系,他们并不简单。”
仔细一看,那人身穿飞鱼服,手上在擦拭着一柄绣春刀,寒光四射,映出一张龙王面具。
听到披风抖动的声音,烟寒抬头,屏风那边已无人。红烛摇曳,她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神情,很快又恢复了常态,默默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
“苏木,我觉得事情还没过去。”纳兰绍来到之前见那个乞丐的地方,只剩下一个碗,人不在,“那个刺客并不是要暗杀我,他已经从我旁边走过去,要不是我叫住了他,他不可能回来。”
“那他要杀的人是谁?”苏木的脑筋有点转不过来。
“不知道,只是我有一种预感,他只是一个并不重要的棋子,他的后面有一张巨大的网。”
“话说回来,少爷,你是怎么发现是刺客的?”苏木伸长脖子,侧着头看纳兰绍怎么说。
“因为他身上少了……少了……一种味道。”纳兰绍斟酌语句后说道
“什么味道?”
“嗯……胭脂水粉的味道。”纳兰绍合扇,敲打手掌来回踱步,“呆在那种地方的店小二免不了沾上这些味道,要么可能他对酒色避而远之,如果是这样,那也就不会在那种地方工作;那么还剩下两个可能选项,第一,他是新来的,但著名的场所不可能在如此重要的节日招纳新人。第二他是临时为了不可告人的秘密伪装的,而且他一路上都在东张西望。综上所述,他的存在就变得很可疑了。”
“说得好!”屋顶的暗处有人喊道。
“我以为你要一直在上面猫着呢。”纳兰绍表现得不能再平静。
苏木剑拔弩张的样子一下子变得有点尴尬。
“明明就不知道。”
“给我点面子不行啊!”
“告诉你件事,长亭界将有大事发生,有缘再见。”
那人从始至终都没有露面,一甩披风也只是让纳兰绍知道他走了。
“少爷,你认识那个人?”
“不认识。”纳兰绍其实心里慌得一批,“真的。”
“少爷!”黑衣人慌忙跑到纳兰绍面前,揭下帽兜,神色紧张,跪在纳兰绍面前,“太子在长亭界遇刺!老爷让我们……”
“真的?”纳兰绍两手握住黑衣人的肩膀,青筋蹦出,“你先告诉我,太子遇刺前去过什么地方?”
“醉烟楼。”
京都剧院醉烟楼!纳兰绍认为所有线索都通了——有人计划刺杀太子,想在派人在梦蝶舞期间暗中下手,神不知鬼不觉,但不幸暴露踪迹,转而在太子离场后寻求机会补救。
“苏木,我们走。”
“是!”苏木收腹挺胸站的笔直。
“你真的知道去哪里?”纳兰绍估摸得出大概知道了苏木的智商值是多少。
“京都剧院?”
“是长亭界!”
出乎苏木意料的是,纳兰绍强硬的直接抓住苏木的手跑了起来。
“哦。”苏木顺从地点了点头。
孔明灯还在飘升,街头巷尾摩肩擦踵。不远处的人们玩着用弹弓和木球射木偶的无聊游戏;看着在圆框内不断爬动的仓鼠和在小兜网里挣扎的金鱼;挑选着稻草杆捆的柱头上插满的糖葫芦……
曾几何时,纳兰绍和苏木到了长亭界附近。奇怪的是,并没有听到太子遇刺的流言,反而看到的是一片祥和的景象。
去长亭界现场看看,纳兰绍决定和苏木继续向长亭界靠近。
“咻——”一颗信号弹闪烁着绿光混在铺天盖地的烟火中。
京都的最高建筑石泓塔顶,伫立着一个白衣剑客,双手环抱;还有一个黑衣人,身后背着个气瓶,腰间挂了两把“枪”,正大口喝酒。
“希望那帮小兔崽子能搞定,这样我们就不用弄脏手了。”黑衣人给白衣剑客倒满一杯,怅然道。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手早就脏透了,还怕多一点?”白衣剑客接过酒杯。
“话确是这么说。”黑衣人不忘给自己斟酒,满脸通红的,“十八层地狱只有十八层。”
“我们现在所要做的,不是为了私人恩怨,而是为了王国的未来。”
“为王国的未来!”白衣剑客举杯一饮而尽,黑衣人也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