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忘了忘了的

作者:子非Zirph 更新时间:2020/4/9 22:28:21 字数:2858

苏醒过来的我望着天空发愣,乌云在散去,一缕缕阳光透过缝隙投射在地面,随云的移动变换着角度。

我坐起身,回想起圣米诺的军队的惨叫声,一阵恶寒反胃。

那些光剑,用盾牌阻挡的人死了,摸滚带爬拼命逃跑的人死了,它似乎会穿透一切阻挡之物,用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穿透人的心脏,一击致命。

有人还是活了下了,可能是剑的攻击对象只是杀害了它主人的敌人吧。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离开,我的衣服被血水浸透,浑然就是个血人。

“我到底干了什么?”

“我杀了人?”

“那么多。”

…...

我自言自语道,心里某些东西开始崩溃……瓦解。我不知道我该干什么,死去的人会来找我。

“没错,你就是个杀人犯!”

我这才注意到身后有人,是穿着飞鱼服的那个面具女,但面具已然毁坏掉了,俊美的脸庞上多了一条新鲜的伤口,触目惊心。

“怎么?你想死吗?”我脸部肌肉开始扭曲,露出狰狞的笑容,“呐,无所谓了,反正我已经杀了好多人了,多杀一个也没问题。”

“去死吧,恶魔!”龙王高举黑齿剑劈下。

我下意识举起剑挡住,那剑轻若无物,我开始根本没注意到剑的存在。

龙王的脸色苍白,手臂上的剑伤渗出血来,手在不停地抖,最后手不受掌控,黑齿剑脱落在地。

“哈哈……”

我不知道的是,脑海缺少的那一段记忆——启动光剑杀共和军时,龙王追上了副人格掌控的我,不由分说发起了攻击。无数不断湮灭的光粒中,我轻描淡写地在刀光剑影间划破了龙王的面具,不知怜香惜玉地重伤她,直到她昏倒在地才收手。

然后……我醒了。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用剑指着龙王说,“还不走?”

“龙王。”一只圣米诺的小队出现在森林边缘,接近我和龙王。

当他们目睹乌鸦在尸横遍野的平原上啄食人肉,恐惧和压抑一瞬间充斥着所有人的心。

“快逃!”龙王朝他们声嘶力竭地喊道,“他是个怪物。”

“弟兄们,撤退!”排长满脸阴郁地说。

“撤?怎么可能!我可不是你这样的鼠辈。”副排长意气凛然地站了出来,拿起佩刀——拔出,一个健步向我刺来。

看那个少年弱不禁风的样子,连站都站不稳,这么好的立功机会怎么能浪费。

他在心底盘算着。

眼见着就要刺中了,副排长只见寒光一闪,自己的手臂便飞落血泊,血水溅了他一脸。

“啊——”短暂的麻痹过去,痛觉传来,副排长瘫软在地,竭尽全力地尖叫。

但我什么都没做,只看到一缕红发在我身前随风飘起。

那是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少女,她用做工一流的纸伞挡下飞舞而来的血珠,手上虚握着一柄从伞尾抽出的漆黑短刃,婷婷玉立,像夏日水塘的一朵娇艳的荷花。

排长转身对按耐不住的士兵喊:“全员撤退!”

“排长,我们又三十多号人,还怕他一个吗?”

“是啊排长。”

“排长。”

……

“这是命令!”排长的强硬终于让手下犹豫着离开。

少女捡起那把佩刀,慢慢逼近副排长,纤细的手指带动旋转,刀尖朝下。

“怪物……别过来,别过来……啊——”副排长用脚拼命蹬地,双臂血流不止,“就我...救我...”

她微笑着把刀刺入副排长的大腿,穿透后深深**泥土中,在刀柄上踩了一脚,如释重负地缓了一口气,看向正要走的士兵:“谁允许你们走了?”

“排长!”

“我来挡住他,你们快跑!”排长跨开双脚,握紧刀,掌心满是汗水。

“嗯?”少女轻轻收起伞,右脚微踮,蓄势待发,但伸出的右脚随即被龙王双手牢牢抱住。

“快跑。”

士兵们不再犹豫,抛下多余的负担,不甘变成了不舍,回头看了几眼后不顾一切地冲入密林。

哪怕形象全无,哪怕断手断脚。

排长还站在原地,紧咬牙关,在察觉到其他人都跑远后,松了一口气,他害怕众人看到他出丑的一幕。

“求两位放过龙王,我…要杀要剐随便你们处置。”他跪在地上,脸埋进泥里。

“松手!”少女怒不可遏地抬脚把龙王踹开,“我叫你松手!”

她貌似有严重的洁癖,浑身不住地颤动着:

“有话好说,先把你的脏手拿开。”

我走向排长,走到一半,捡起副排长扔在地上的刀鞘,把剑插了进去,然后往另外一个方向去。耷拉着脑袋,乱发披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个乞丐。

“你知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吗?如果说善就是善,恶就是恶,那就大错特错了。有的人救人于水火做着为世界所不容的事,那他是至善还是至恶呢?”

我想起方博士莫名其妙地说起的这个话题。

“同样的,罪恶的起源也不是人性险恶,而是人心向善,正因为人心向善,世界才会越来越文明,但也正是因为人心向善,很多本不认为恶的事,被列入了恶的名单……”

排长难以置信地见我走远,在少女的一声轻哼中,忙不迭过去扶起几近昏迷的龙王。

几只橘红毛发的狐狸从树后蹿了出来,慢慢靠近那遍地的尸体,鼻孔凑前,一阵细嗅后兴奋地扬起粗大的尾巴,抖出猩红的粉末。

在浸泡在雨水中的尸体身上一点噗地冒出火焰自燃,接着迅速蔓延全身。

熊熊大火像是狼烟,召集了更多的秽狸处理死尸。

“秽狸?我为什么会知道……”

一点点红色的粉尘接触到我身上的沾染的血斑,火腾地燃起,我手足无措地扑打着着火点,但无济于事。

“我身上为什么会有血?”我手舞足蹈的渐渐放缓,泪如泉涌,“怎么会…我为什么会…哭?”

这火烧得完全不疼,没有任何温度,好像这仅仅是一种幻觉,没有真实发生。

但部分尸体已经被烧得一干二净,原地只剩下数多血红的多肉,排成人的平面投影的形状。

“那是狱火,地狱之火。”少女简单地清理后,郁闷地跟在了我的身后,“对活物是无效的。”

突然我感到有人在用力地扯我的衣襟,是谁?

“哇,好可爱啊。”少女屈下膝,双手在女孩肆意揉/搓,“啊~我死了。”

女孩有一头橘偏棕色的长发,身上随意地穿着睡衣,像是刚醒过来一样,打着哈欠,两眼惺忪。

她单手抱着一只小熊,另一只手抓着我的衣服久久不肯放手。

此情此景为什么会有种熟悉的感。

“悠。”她羸弱无力的身子向我靠了靠。

“You?”这里也有人将英语啊,我感到莫名其妙。

“我叫盐月赳。”我指着我自己,一字一顿地重复,“柴米油盐的盐,明明如月的月,雄赳赳的赳,盐月赳。”

“盐月赳?”少女把手放在高耸的胸口,无比骄傲自豪地说,“我叫远藤夜,叫我夜就行了,Yet。”

这又是什么谐音梗。

“姐姐……”突然我的脑袋一懵,环抱住夜的腰,脸深深埋了进去,发出撒娇的声音,“抱抱。”

夜一脸震惊,呆若木鸡,但很快理清了现状,随后两手张开,激动地互相靠近。

“话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轻轻推开夜,脑袋晃得犹如拨浪鼓,迫使自己清醒下来,“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呜…”夜一脸不爽地弯下腰抱住了女孩,脸与脸蹭啊蹭,寻求治愈,“你叫什么名字啊?”

“凛。”凛怯生生地说,她害怕极了。

“话说你接近我有什么意图。”我给了夜一个警惕的眼神。

“少自恋了,我找的又不是你。”夜在凛的脸蛋上轻轻一吻,刁蛮不羁慢慢收敛,流露出欣慰和哀伤混合后的表情,“我等你很久了,凛。”

“要不是凛出现在你身边,你以为我会追踪你个笨小孩吗?”夜一转攻势,对我一阵劈头盖脸的臭骂,“明明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结果让你捷足先登了。”

看来只是个妹控晚期啊,我无语地摇摇头。

“满着我先遇到?”我印象中曾和三个人走在一起,不对…不只三个,还有五个,不止……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我痛苦地无奈呢喃,但随后不可思议地环顾四周,说出“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脑袋里隐隐约约有什么在消失,但忘记了的我又怎么能说出忘记了什么,只有一种怪异感在已有的记忆和现在的处境的距离放大中显现。

惊悚在我幼小的心灵炸开:

“我记得…是钢琴课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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