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卡哈尔的马

作者:子非Zirph 更新时间:2020/5/5 21:17:17 字数:2630

卡哈尔对现在的处境几乎没有实感,几天前还是一个任人使唤的小富丽。

他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

他出生于一个普通的小家庭,算不上贫寒,却注定与富贵无缘。

——因为姓名。

父亲在领主家喂养马匹,拿着值得邻居羡慕的薪水,有的时候是钱币,有的时候是物品,这得看农民的收成好不好,各种税收得顺不顺利。

母亲在家照顾五个幼小的孩子,闲暇时候做点零工补贴家用。

他是最小的那个。

因为姓名,他无法进入公塾学习,断绝了向上走的路;无法赊欠钱物,断绝了经商之路……

这是阶级固化的果,是国家的毒。

没有书,他和兄弟姐妹一样,只能继承父亲的一技之长和经验。光是这一点,兄弟间就闹了很长一段时间,因为那算是能被同一层的人羡慕的职业。

他没有参与进去,觉得和耕耘天地间没有什么区别,养马的永远是养马的,种田的还在种田,什么都无法改变。

每日重复着枯燥乏味的简单工作,他努力摒弃一切杂念,企图从中找到令自己沉迷其中的方法,但都失败了。

然后——战争发生了。

紧急征兵,平民男子都要强制上战场,没有训练,没有足够的刀枪,就和炮灰一样。贵族则没有任何影响,这唤起了压抑的他不满情绪,但也只能自己气自己。

可能是因为瘦小,卡哈尔被安排到了侦查连,端起了望远镜。

战局在两军相遇时就注定了,期间虽然有些小插曲,但不出所料的我军败了。

领主李时正落荒潜逃,他也趁机跑到了远处山丘的树后,通过望远镜看到了后续的一切。

他亲眼看到一个少年握住了二皇子伸出的手,嘴了说了些什么,然后而皇子就变成了一把剑,随后在少年瞬间逆转现状,这场战争没有胜负。

少年就是盐月赳,这是后话了。

他激动地站起,旁边却无声无息地走过一个举着红纸伞的红衣少女,她冷若冰霜的绝美容颜令他愣了很久。

他没有再呆下去,而是急忙去追赶领主李时正的队伍。

而后敌军全面撤兵,领主收到了瓦尔冬被不明势力占领的快报,他认为多半是临近的土匪作乱,决定带着剩余的人出兵。

在瓦尔冬城外侦查时,卡哈尔恰巧看见了城墙上的背影,金色的长袍闪闪发光,使身形更加明显,那是他注定忘不了的人,还有那件红衣裳。

为了进一步核实敌情,需要前去侦查,如果敌人少的话直接拿下。

这正合了他意。

但在深夜即将靠近山坡巡逻点时,意外发生了,一个人直接秒杀了所以队员,命悬一线之时,他被留了活口,要带去口信。

那人站在黑暗中,刀刃散发出纯净的寒光,丝毫没有血的痕迹。

他鼓足勇气向那人提问,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在他决定表示协助时,漆黑的森林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这个国家是时候做出改变了,哪怕是冒险也值得,一味的守旧注定会出问题,只是目前矛盾没有被激发出来罢了。

他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虽说是领主,但实际上也只不过是一个继承了前人地位和财富的普通人,甚至还存在一系列娇生惯养下产生的毛病。

卡哈尔汇报了发生的事并转告了那人的话,随即被任命给绕弯偷袭的队伍带路,自己丝毫没有被怀疑,在脑内认真准备的辩词没有派上用场。

所有的计谋都是那么幼稚。

在听到使用巫术时,他的厌恶感变成了憎恨,更加坚定了他背叛的决心,同时为遇到的那人感到担忧,变成怪物什么的想想都可怕。

他主动暴露了军队的所在,但接下来的事令他怀疑这早已在对方的意料之中——所有人都瞬间被控制住了,而且是一对一,不多不少。

然后他见到了那个迷一样的男人和盐月赳还有那个少女。

男人很镇定,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拎来了屁滚尿流的领主。这让他对队伍的人为什么会害怕,产生了天大的疑问。

也许强弱是两个世界吧。他这样想。

尽管全然没帮上忙,但自己仍旧是得到了认可。

在去往领主府所在的剑丘镇前,盐月赳把瓦尔冬的管理交给了刚来瓦尔冬不久就在各类群体混得风生水起的一个叫“熊”的壮汉。

那人卡哈尔记得很清楚,是附近的土匪头子,在战争发生时领了自己的小弟加入了战斗。居然还活了下来,不过估计带去的人没几个活着的了,不然也不会流落至此。

至少这样的安排,他还是很赞同的,也进一步让他相信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因为父亲是帮领主家喂马的,所以他也必要地学习了控马的技巧。于是他主动请求负责驾车,顺利得到了许可。

在领主府停驻的几个星期里,卡哈尔有一次意外地遇到了投溜出来的盐月赳,两人在一边聊了以前

盐月赳先是问起了他的身世,还有现状,然后问他现在的生活幸不幸福。

“如果你问我满不满意,那会说不满意,但你问我幸不幸福,我只能说幸福。”

“为什么?”盐月赳不解地问,在他的意识里,满意肯定会幸福,幸福肯定以满意为前提。

“幸福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如果说出不幸福这样的话,会不会是对那些为自己付出了很多的人的努力不重视呢?”卡哈尔思考着说道,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我是这样想的。”

“每一个对自己付出的人都值得尊重嘛……”盐月赳若有所思地沉呤道,明白了什么的样子抬起头来,“我明白了。”

短暂的交流并没有让卡哈尔对盐月赳有更深的认识,但仅仅是能坐着和自己唠嗑,这件事就让他有了极大的感触。

一直被贵族瞧不起是事实,一直无人问津也是事实……这每一个事实都令他痛心。

现在有一个事实令他为之动容——终于有一个高地位的人能放下身段和自己唠家常。

卡哈尔想把这件事记录下来,奈何不会写字。前面的某位皇帝虽然解读了大量的圣典,但到头来也只是口头相传,各种各样的技术和历史故事都未有纸质的版本。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与世长辞后,除了他自己的后代,和周围的少数人会记得,而历史上不会出现他的名字。

……

“盐月赳大人会给这个国家带来怎样的变化呢。”在去京都佐维亚的路上,卡哈尔这样期待着。

数小时的车程,为了平稳和步兵的跟进,硬生生拖到了半天时间。

在那雄伟宽阔的吊桥下,他下马牵着缰绳前进。

等到桥架到了护城河上,他才跟着前面的骑兵在引路人的带领下进入城内。

所有人安顿到城里高档客栈后,领主在传召下进了禁城,估计是长老会在代理皇帝行使权利,他们是由掌权的贵族按早法律应急条款临时组建起来的。

在此之前那个条款一直没有发挥作用的机会,直到现在。

历来皇帝的子嗣会非常少,这其中不可告人的原因终究是个迷,八九不离十是不好的事。这也是这个条款存在的原因,随时可能断代的统治者,需要考虑到后续接管的正常进行。

如果哪个领主找到了前皇帝的私生子,这场竞选估计会立马取消,那人直接上位。

“这种戏剧性的事怎么可能发生。”

卡哈尔被自己莫名其妙的担忧整乐了,所谓的皇帝不急太监急莫过于此。

不过盐月赳倒真就完全没有紧张神色表露,泰然自若,不紧不慢地过着正常的生活。

卡哈尔在马厩旁给马刷身子,无聊了和马说了说话,自言自语:

“到底谁是伯乐,谁是马啊……”

[和之前的章节时间跨度有点长,记不得很多专有名词了,有误请指出,我好及时改正,扶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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