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摆渡人

作者:子非Zirph 更新时间:2020/5/7 23:37:57 字数:2867

“方毅,你到底在谋划这什么?”

那个外表憨厚老实的地质学家,在选神大会上站在凛的旁边的时候露出那种忧伤的表情,明明是他亲手把凛推出来的。

夜走在大路上,略有愠色。

“主人,你不觉得盐月赳很奇怪吗?”帕内特紧紧跟在她身后。

这次他们把所以的手下都留在了京都,调查“黥”,这阵子发生的事的来龙去脉,顺便在暗地里监视李时正和盐月赳,必要时也提供力所能及的协助。

“我知道。”

夜没有丝毫没有停下脚步,她最想不明白的正是这点:

“他的心锁有无数的裂隙,却有没有彻底的破碎,就像有什么在维持着这种状态。”

“按理说,这样的心应该很脆弱才对,但……”帕内特越是想,越是想不明白。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破除心锁是极其困难的事,这也是这个世界维持稳定存在的前提,如果一旦这种限制被打开,那么就很可能造成不可估量的重大后果。

恰巧有一个能修改系统程序的人出现了,把这个世界本不该展现在人前的东西堂而皇之地公诸于世,那个在信函里狂妄地自称神的家伙。

“慕洵!只有他能做到。”

夜收到教皇的信息,称迦库斯蒂的一些地区出现了散点状的心锁破碎,幸好在那些人没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之前控制住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我们要直接回国吗?”帕内特问道,这样的情况下走海路会比较快速回国。

“不,有一个地方得去关照一下。”夜在心里早就规划好了路线,哪怕是绕一个弯,也值得,“希米诺。”

夜和帕内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一路拐弯,确定没人跟踪后出了北门。

“你这车我要了。”帕内特一把揪住路过飞驰而过的马车的缰绳。

马匹一阵痛苦的嘶鸣,整个车架出现了四十五度大倾斜,差点侧翻。

“*****!”车夫遇到这惊心动魄的情景,行动完全交给了肌肉记忆,当他确定自己还活着后,立马就找上了罪魁祸首。

车里的年轻男子搀扶着女伴走下车,抚慰着着,在她吐的时候轻拍背部。

“我说,你这车我要了。”帕内特语调低沉地重复了一遍。

“你看什么玩笑,滚一边去,我这好马也是你买得起的?”车夫睥睨着底气十足地说着,拉了拉被帕内特牵在手里的缰绳,纹丝不动。

“因为是知道好车好马我才牵的。”帕内特用急死人的语速,一字一顿地说。

“你给我放手!”车夫彻底被激怒了。

“这点够不够?”帕内特从腰间拔下一个小口袋,扔给车夫。

车夫完全不做理会,继续花尽吃奶的力气抢夺帕内特手里的缰绳。

“疼!”

钱袋擦过车夫的手腕,砸在他的脚面上,哗啦一声,他双手抱腿原地跳起。

“你给我……”车夫举起拳头,却瞥见了钱袋里洒出的东西,他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跛着脚让开了道,“请,这车是您的了。”

帕内特护着夜坐上马车,确认没什么问题后跳到驾驶位上,扬起起鞭子掉钻马头往西北方向去。

骏马极速启动奔跑的烟尘中,车夫跪在地面上,一个一个地捡埋进土里的金币。

他吹了吹表面的尘,在衣襟上擦了擦,放牙齿下一咬,看着浅浅的凹痕春光满面。

“你还没把我们……”

“这个够了吧。”车夫像施舍给乞丐一样扔给夫妇一枚硬币,“车费和赔偿金。”

……

帕内特用力地鞭打着马,速度快得就像一阵风。他在透支马的力气,这是短距离单程,只求快,不管什么持续性。

这时,车轮压到路面上的一个小石子造成的颠簸会放大数十倍。

“车里的人可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帕内特低语着使出了浑身解数。

马车里,夜在吱呀吱呀的吵闹和反复无常的颠簸中思考。

自己前不久刚帮助教皇攻破雅克维多,接着就遇到了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人,而且还是个外表与内心不统一的少年,看上去甚至不记得在灯塔里经历的事。

能做到修改别人记忆的也只有方毅了。

“小屁孩,等我再来时你会成长到什么地步,我很期待。”

……

在秦和希米诺之间的海峡水面上,一艘小船轻轻飘过。那是平常小河里的摆渡船,能承载的人数不多,满打满算也就四个人。

现在坐着的人中,温文尔雅的男子是纳兰绍,刁蛮横气的女子是苏木,女扮男装的穿着飞鱼服的人是龙王。

坐在船头划着桨的船夫,发须皆白,淡然自若地滑动着小浆。

“这还有多久的船程?”在枯燥的等待中,纳兰绍一直看到的只有无边无际的大海和水天相接的地平线。

一开始纳兰绍也很害怕,这种小船是真的说翻就翻,任何一个小浪都可能把整船人都抛进深渊。

如果不是龙王的承诺,他绝对不会愿意冒这样的风险,为了骗过海岸线封锁,偷渡回到自己的国家。

“别担心,年轻人。”船夫呵呵一笑,说着抚慰的话,“我都在这个海域干了几十年了。”

“能给我讲讲具体是什么时候吗?”纳兰绍一直对过去的历史很感兴趣,遗憾的是史书手札都是胜者所书,除了粉饰太平,夸大功绩,他看不出有多少的真实性。

船夫披着蓑衣,头戴斗笠,旁边随地摆着一根青翠色的钓鱼竿。

“从这里的人逃到对岸开始,我的家族就在这以摆渡为生,直到他们建立了希米诺共和国,我们家就没有再踏上陆地,一次也没有。”船夫用乐观开朗的心态轻松地讲起了往事,“那是一个混乱的时代啊。”

“秦国只允许有一个王,多余的感情只会带来变数。”纳兰绍说道,他曾从父亲的话里听说了很多很多的事。

比如,要想继承高位就必须要手刃上一位皇帝,维护统治对有竞争潜力的人痛下杀手,一个不剩……

因为秦国是典型的宗法制国家,所以前为弋弑父,后为诛灭兄弟。

虽然明白这多维护社会稳定安宁有积极作用,无情者为帝王,又如何要求统治者去体恤民情?

有的只是守旧,守旧再守旧罢了。

“如果我真的当上了皇帝,我真的能做好吗?”纳兰绍在心里感慨。

苏木像是猜到了他的心中所想,双手握了他的手:

“少爷,我相信你能行的。”

“感情真好啊。”船夫发出爽朗的笑声。

“不是的你……想的那样……”纳兰绍慌忙抽出双手解释。

“……”一抹淡淡的红晕浮现在苏木的脸上,她陷入了美好的想象中,什么都没说。

“……”龙王从上船开始就一直保持着侧卧的姿势,貌似是真的睡早了。

话说这船夫是什么来头,没有回头看却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想起来我老伴去世有二十年了,要抓住眼前的幸福啊,错过了这么好的姑娘去哪里找啊?”

“不是……”纳兰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只会越洗越脏。

另一位当事人正神情恍惚。

“要不要扣她工资呢?”纳兰绍一语惊醒梦中人。

……

能够从秦国到达希米诺只有一种交通方式——船。

大船的来往需要接受审查,冤家对头,不打起来就不错了,根本谈不上合作。所以船需要足够小,船越小,风险越高,这是成正比的,于是到现在有且只有一家能做到。

“莫非是今天有生意?”帕内特勒停差点发疯的马,在海岸的悬崖前停了下来。

他扶住夜的手,让她平稳落地。

这些有着明显的地位高低界限的动作,是帕内特主动要求的,为的只是让夜安心。

永远不背叛夜,这是他发过誓的,但他顾及夜的感受,一直在各个方面保持着距离。

悬崖旁有一条麻绳,沿着麻绳滑到下面的礁石上站稳,就能看到一个天然的洞窟,隐藏在岩石下。

有一天水道通向里面,里面的空气湿气很重,一路往里走,火把都会自动熄灭,这不是因为缺少氧气,而是纯属的水汽把它扑灭了。

在黑暗中摸索一段距离,眼前的场景会豁然开朗。

西方教堂一样的天穹中间有一个洞,联通的是树林里的一口不为人知的枯井。枯井下正好对着一汪潭水,上面的人不仔细看不会发现任何端倪。

船夫会把船开进里面来,客人在这里等候,随时可以出发。

但今天船夫不在这里,海岸上的巨石顶没有放置蓝色的琉璃石,这是人去空的暗号。

“是发生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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