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咯!”
我站在佐维亚的大街上振臂高呼,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夜在临走前留下了一笔钱,那对于我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
接下来就是大肆挥霍的时刻。
“凛,快点。”
我牵着她的手奔走于两侧的摊位间,卡哈尔抱着大袋小袋,疲惫不堪。
……
两天前。
夜前脚刚走,我就兴高采烈地跳了起来,在脑海里酝酿了许久的京都观光计划,终于有机会付诸于行动。
更何况还有充足的资金。
我不知道的是,在夜筹集这笔钱的那天,有几家高档赌博场当天倒闭。
敢开赌场的人肯定会有一些黑道背景,先是质疑她出老千,虽然是真的就是,但他们找不到证据,只能强行动手。
结果是整个门面尽毁。
上街前的几小时,我盯着镜子发了很久的呆,拨了拨脑袋两侧毛茸茸的耳朵:
“这可咋办呐。”
被人看到肯定会出现一系列不必要的问题,按帕内特所说,其余三大领主也会在近期陆续抵达。
管家听到我要出去逛时,倒也没说什么,因为他还没有权利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也只是单纯告知一声。
“如果可以,请尽量不要其他三个城区。”
佐维亚这座城,是典型的大环套小环的车轮型,只是“车弦”只有四根,分成四个大区。
隔开的四堵城墙有一大二小三个门保证相通,单区隔离只需放下墙中的厚重钢板。
这是几百年前战乱时的设计。
现在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摩擦,各领主的暂住全按照方位安排到四个招待地。
“被针对就完了。”我表面应和着,心底却想着——面都没见过,怎么可能被抓起来?
下一秒我就发现了这个重大的问题,如何隐藏耳朵这个问题。
虽然兜帽可以起遮挡作用,但动作如果幅度过大,目光的入角过于刁钻,都可能无意识间暴露。
“改变容颜这件事真是困难呢,明明都能长出翅膀来……”
我看向坐在一旁的凛和她手中的木偶,脑内灵光一闪,于是乎,就有了在春末戴冬至耳罩的奇怪打扮。
为了保证在蹦蹦跳跳的时候也不会脱落,我特地增加了几根固定用的细绳,总的效果很糟糕,但绝不会令人感觉到不适。
就像温和的行为艺术。
“说来,我可没有砍价的天分呢。”
我无奈自嘲,脑子一堆计算公式,如何利益最大化,然而我始终不是收款的一方。
在我思考现在正处于北城区的哪个部位时,凛停住了,丝毫不肯挪动脚步。
“又是苹果糖和糖葫芦吗?”我看着她直勾勾地盯着,连小贩都慌了神。
“妈妈……”凛的眼睛失去了高光,无精打采地嗫嚅着。
不是嘴馋呢。
即使是这样,我还得买了,于是卡哈尔的扛多了根稻草杆。
卡哈尔接下来的一路更是抱怨不断,因为他被一群的小孩尾随了好几条街,期间稻草杆后面的地方被拔得光秃秃的。
“衣服是没办法的了,毕竟没带那块大板的镜子。”我想起那次的经历,路人疑惑的眼神比现在强烈得多。
“如果把那块镜子换成是服装超市里的定制‘苗条镜’,也许凛真的会变成镜子里那样。”我的脑回路又一次奇怪了起来,“当镜子外的凛变成镜子里的更苗条的那个,镜子里也会同步缩小,然后就会导致……”
不断地缩小,小到看不到镜子中的自己,才会停止变小。
又进入了套娃的陷阱,细思极恐。
“凛,接下来去哪好呢?”我询问一旁的她。
我并没有提出自己的想法,因为如果是我被问道同样的问题,我会无力拒绝别人的提议,哪怕知道只要不对,也愿接受安排。
哪怕是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战争,城里的人口密度基本处于正常状态。是谁上前线战斗吃苦,又是谁躲在弱者后面享乐。
“嗯唔……”
凛发出痛苦的低吟,她坚强地维持着甚至站直的状态,打着寒战,无力地倒下。
“……?”我转身看向凛时,注意到了异样,把正她接触到地面前抱住了,耳罩脱落了挂在脖子上。
周围一圈人都避让开,没有人敢靠近。
凛的身体软塌塌的,像是一堆棉花糖堆砌起来的,不经意间就会化掉。
“最近的诊所在哪?!”我一方面冲卡哈尔喊道,一方面背起和我差不多高的艰难向前。
卡哈尔来过佐维亚几遍,当个向导勉强合格。他放下手中的东西,接过昏昏欲睡的凛,在不顾一切地冲刺中,我紧随其后。
“不要……不要……”
我想起了害怕的事……母亲双臂将我举起在漫天飞花下的笑、若诚在我伸出手时痛苦纠结沉下脸轻轻的摇头……两个只剩下轮廓的大小人影携手走入黑暗,旁边的一只狗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不要再独自一人了,神啊,请告诉我该怎么做?才能结束这不幸。
卡哈尔意外地放缓了了脚步。
“走啊!”我暴躁地喊道。
前面是通往东城区的关卡和门洞。
“不用想那么多,给我过去!能治好凛就行!”我焦急地喊话,卡哈尔的脚步一颤,没有再犹豫。
一般通过时要进行简单的搜查。
“这个人的病可能有传染,所以拒绝通行……”城门下的检查人员冷静地说道。
“别动,放我的人过去。”我把随身带的匕首顶着搜查官的队长的后背。
“好……好说……”搜查官的队长谄媚地口头承诺,转身变脸对上围拢的其他检查官恶言相向,“
***(粗口)还不给我让开,听到了没?”
于是我们脱出随即围上来的包围圈,往东区的医院去,准确来说应该要叫做药店和诊所吧。
凛浑身冷汗不止,脸涨得通红。
……
在中央禁城里有一个小山丘,山丘上耸立着一座花了数万人好几年时间建造出来的塔。
塔顶坐着一个黑衣人,虽然是黑衣,但体型和“黥”的普通标准相差太多了,他很明显的偏胖,身旁搁置着两罐压缩气体,手上擦拭着“钉枪”上的灰尘。
他没有携带滑翔装置,因为最近不会引起什么大的事。
就像故意打他脸。
他举起手中的“钉枪”,不快地往发生混乱的东部和北部,嘴里拟声,噗嗤噗嗤地打了几枪。
“黑,王后找你。”
一个穿着仙风道骨的白须老者站在他所坐的顶檐下,向他喊道。
“知道了,师傅。”他攀住边缘,跳进塔内。
……
“悠?!”东区的某个阁楼里,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孩远远地眺望,他的眉目间尽是激动和由衷的喜悦,“我找你找了很久啊。”
该不该去见个面呢?他这样考虑。
“还是不要吧,看这情况挺紧急的,我也只会添些不必要的麻烦。”他拿定了主意,“反正总会有机会的。”
“真少爷,领主大人从禁城回来了。”管家用声音低沉雄厚。
“我知道了,一会儿就去拜见。”真向已经稍稍平定的那个区域瞥了一眼。
“理。”他转回屋内,向坐在沙发上的理伸出了手,“我们走吧。”
“外面是发生了什么事吗?”理看向窗外,听了听动静。
“没有哦。”真微微一笑,“只是看见了一位故人罢了。”
“故人?你有什么故人……”理在塔里,遇到海难之后,一直都是在一起,故人什么的……
“真的?”理确认道。
真点了点头。
理明白了,如果是故人的话,也只有一同离开灯塔的同伴了,“是杰,还是……?”
“是悠。”真说道,脸上带着担忧的神色,“我不建议你过去哦。”
“为什么?”兴冲冲抓起长袍的理不解地在楼梯口站住了脚步。
“我不确定,他身边还有一个我们不认识的女孩,不是这里的人。”
“不是这里的人……”理摸了摸耳朵。
“静观其变比较好,以后有的是机会,根据我得到的信息,要离开这座岛不容易,至少不是有船支就能解决的问题。”
“嗯。”理同意了真的话,“那么我们接下来去干什么?”
“跟从禁城面见王后回来的领主聊聊,为君主竞选做准备。”真也拿起长袍披上,拉起兜帽子住头部。
“真要做到这一吗?”理眨了眨眼,思考了片刻。
“这是寻找下落不明的同伴最有效的方法,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真拉起理的手,向一旁的管家说道,“带路。”
“遵命,少爷。”
Ⅲ
Ⅱ
↓
[内容已补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