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长死后，所有蛛网也都一起消失了。
“原来能力者死后，通过超能力制造出来的东西也会一起消失么……”
卡尔喃喃自语着。这是一个也许不重要的情报，但多一条情报总好过少一条情报，这个探长在战斗力上明显胜过自己，但他输就输在过早地暴露了自己的能力。
所以盲目的自信就是胜利的大敌。
空贼们也摆脱了舒服，警局里除了他们和卡尔、菲比，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
而且空贼们也损伤惨重，大部分人都受了伤，原来的首领更是因为冲在前面而阵亡。其中一个人问卡尔：
“现在怎么办？老大？”
“老大？”卡尔摇头。“你们平均年纪要比我大十五岁，我哪有资格当你们的老大。”
“可是老大临死前说了，如果这次能逃出去，我们就认你当老大。”
“唔……”
卡尔看了一眼大胡子弗雷迪的尸体，心里五味杂陈。但他清楚现在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先逃出这里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好吧，我就暂时当一会儿你们的老大。”
“是！”
其余众人一起欢呼。有人问卡尔现在该怎么办。卡尔想了一想，让他们先把阵亡的弗雷迪的尸体扛起来，大家带着他一起逃出去。
这个计划又引起了众人的欢呼，于是力气最大的那个人背起尸体，剩下的人捡起枪，大家冲出了血流成河的警局。
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闭。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对空贼们来说算是一件好事。
“现在怎么办？老大？”
“现在……”卡尔略一思索。“最好是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据点之类的地方？”
“本来是有的，那就是我们的飞船，但是现在飞船被扣押了，所以就没有了。”
“扣押？在哪里？”
“应该是飞艇停泊场吧。”
“飞艇停泊场……我明白了，总之大家先往城外走，留在城里太危险了。你们知道熟悉这个城市的路线吗？”
一个年轻点的空贼站出来，这个人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出头，他说他很熟悉这座城市，因为他就是这里长大的。
“太好了，那你带大家出城吧。”
于是一伙人抢了警车，开车逃出了特拉法尔加王国的老城区。这个区域破败不堪，警卫人手也不充足，居民也都明哲保身，绝不惹祸上身，所以卡尔和空贼们很快就出了城，来到了城外的一片荒山野岭，在这里找了个宽敞的山洞暂时休养生息。
“现在怎么办？”又有人问卡尔了，看来不仅是口头上说说，而是真的把他当成了老大。
“让我想想……先把弗雷迪老大埋葬了吧，然后受伤的人想办法处理一下伤口。你去生火，你去捡些柴火，你去……”
“是！”
这种统领一伙人的感觉，其实和写推理小说时很像。卡尔对此并不陌生，于是和写作时没有灵感的状况一样，他一个人来到外面看着夜空，在黑暗和宁静中开始思考接下来的步骤。
首先，可以肯定他们这次捅了一个大篓子。卡尔意识到自己当初的决策是错误的，应该自己一个人悄悄出去，而不是放走这群空贼导致如此惨烈的轰动。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是没有用而且十分懦弱的。对，不能后悔，要想想接下来的最优行动方式。今晚的轰动之后，王国的人一定会派出更多警探来追捕他们。
如果那些人很英明，就会立刻封锁城市，然后在城内开始搜索。
但此刻正是深夜，这些人会这样做吗？多半是等到明天早上吧？再说制定作战计划，以及给那么多人分配任务，其实是一件非常耗时间的事，无论怎么想今晚都不可能完成。
也就是说，从现在起到天亮之前，这段时间他们应该是绝对安全的，即这就是逃跑的最佳时间。
只是他们只有两辆汽车，加起来却一共有九个人，跑不了多久就会被抓到。
除非是坐飞船，也就是空贼们被扣押在停泊场的飞船。
卡尔把那个最年轻的空贼叫了过来。其他人都叫他老九，因为他是九个空贼里年龄最小的，只有二十一岁。
现在老大死了，卡尔成了老大，但大家依然按照原来的叫法称呼每个人，卡尔也顺其自然，叫年轻人老九。
“老九，我有事要问你。”
“什么事？老大。”
“飞艇你一个人就能开动吗？”
“光开动是可以的，不过速度什么的就没办法保证了。”
“原来如此，那你觉得我们两个人偷偷溜回老城区去找飞艇，你有信心天亮之前把飞艇开来这里吗？”
“这个当然没问题，不过只有我们两个去吗？”
“对，”卡尔点点头。“这次是潜入行动，人太多反而会碍事，再说大家都受伤了，而且只有你熟悉城里的构造。”
老九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拍着胸脯对卡尔保证完成任务。
两人回到大伙面前，对他们说了作战计划。果不其然，大伙纷纷反对。
“这怎么行？怎么能让老大去冒险呢，要去的话让我和老九去吧！”
老二这样说道，而他明明就身受重伤。于是其他人反驳他：
“那怎么行，要去也是我去……”
“不不不，当然是我去……”
“我去……”
“我去……”
“停！”卡尔制止大家的争吵。“非得我去不可，因为只有我有办法，倒不是瞧不起你们大伙，只是只有我有偷偷潜入的能力，然后老九认识路，明白了吗？以后会有用得上大伙的机会的，放心吧。”
“……”
众人沉默，然后一个人哭了，其他人也跟着哇哇大哭。
“哇！老大你可要保重啊，还有老九也是，你们千万不要再被抓起来。”
卡尔笑了，心想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好人”是一群变态，“坏人”反而如此单纯。
也许好与坏本来就是相对的吧，卡尔深吸了一口气，坚定了行动的信心，然后和老九上了汽车。
进了城，果然和刚才他们离开时一样，城里面到处都静悄悄的，完全看不出刚刚经历了一番大骚动。
一切都和卡尔预料的一样，于是两人驱车来到飞艇停泊场，这里停着若干艘飞船，全和卡尔所知道的飞船相差甚远。
他不觉得这种铜皮铁甲的庞然大物能飞起来，因为其结构根本就不符合空气动力学原理，但老九指着其中一艘小一点的飞艇，说那就是他们的飞船。
卡尔只能相信。那么要潜入那个地方，说来也容易，只要翻过围墙就可以了。
两人轻易地翻了进去，不过停泊场里当然有守卫存在，而且就在围墙附近巡逻，两人一翻进去就被发现了。
唰，老九迅速拔出枪，同时守卫也拔出枪。但开枪就不是秘密行动了，于是卡尔先是按住了老九，然后对守卫试用了幻术，让他无法行动，接着用匕首解决了他。
“厉害！”
老九肃然起敬。
“原来老大的能力是让敌人定在原地，类似……美杜莎那种石化吗？”
“差不多吧。”
卡尔微微一笑，就算是伙伴他也不准备说实话，多一人知多一份风险。
此后一路上，卡尔又用这招解决了几个敌人。然后来到飞艇那里，他和老九去确认了引擎没有遭到破坏，用来做燃料的煤块也好好地存放在仓库里，只有飞艇上的钱财被洗劫一空。
卡尔大笑。
“有趣，明明你们才是空贼，居然会被政府的人洗劫。”
“没办法，只有强者才能代表正义，谁叫我们本事不行被人抓住了呢。”老九也笑了。“不过现在有老大你在，我们绝对不会重蹈覆辙了，哈哈哈。”
“先别奉承我了，总之钱财的事不重要，先把飞艇开出去再说。”
“是！”
卡尔留在引擎室，担任往发动机里铲煤的任务，老九则赶去驾驶室，启动了飞艇。
于是乎，煤炭燃烧加热了水，水形成蒸汽，蒸汽推动发动机，发动机带动齿轮，齿轮带动螺旋桨，这艘公交车大小的飞艇居然真的轰鸣着飞离了地面！
引擎室有一扇通风用的小窗，卡尔从窗户看出去也觉得不可思议。可能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科技力量吧，他想，还有自己的角色能力也是，今天的杀戮也是，总之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他这里已经不是现实世界了，即现实世界的那一套在这里行不通，迂腐的话可是会死掉的。
卡尔不想死，也有绝对不能死的理由，那就是他的妹妹卡琳。
距离他穿越已经过去了好几个钟头，卡琳一定急坏了吧？
或者，卡尔这样祈祷着：在这个世界，不管时间过去了多久，对现实世界来说都相当于是静止不动的。只要找到回去的方法，自己就能回到穿越之时的那一刻。
只能如此祈祷了，一边往引擎里铲煤块卡尔一边这样想。
大约十分钟后，飞艇停在了空贼们休憩的山洞前面。
所有人欢呼雀跃起来，包括脸上黑乎乎的卡尔。大家拥抱在一起，庆祝今天晚上的大逃亡。然后有人提到了弗雷迪，大伙于是又哭了起来。
卡尔没有哭，但也非常伤感。商议之后，大伙儿决定把弗雷迪的尸体就地掩埋，反正空贼早就看淡了生死，也无所谓埋骨之地在何方，反正天下之大都是吾辈之家乡。
然后趁着夜色苍茫，卡尔和空贼一伙登上飞艇，驶向未知的远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