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瓦斯基柱着一把污泥的的AK-47,一瘸一拐地向前面一个没有几个小草屋的部落走去。
部落还是像以前一样寂静,篝火还在静静的燃烧着,除了草木燃烧的噼啪声,再没有声音传出,屋檐下的一切都是多么的安逸。
当然。除了草地上的一滩鲜血。
现在已经是凌晨,太阳已经隐隐从东方放出光来,短短的几千米她走了八个小时。
她太累了。
一个踉跄,科尔瓦斯基倒在了刚下过雨的泥地里。
——这本来不是她的职责。
科尔瓦斯基轻轻合上了电脑,揉了揉还有些发痛的眼皮,她脑中还回想着那句话。
“已死之人向赴死者致敬。”
科尔瓦斯基震撼于罗尔特特工的责任感之余,又有些同情他——他就是在这这种如山的罪恶感下死去了。
他现在只要用卫星电话向机动特遣队打声招呼,一切问题都会解决,他们回来处理这一地的狼藉,他们回来取走SCP-610组织样本,彻底的摧毁它。他们会重新收容在楼顶痛哭的096。
那张照片已经被科尔瓦斯基彻底烧成了灰,她现在应该好好想想自己该怎么和上级解释照片的事,但她可以肯定,她绝不会因此受罚。毕竟彻底解决2217事件的隐患可是大功一件。
但她举起卫星电话时,一声枪响,依法刘丹擦着她的脸颊飞了过去,打爆了卫星电话。
科尔瓦斯基不顾膝盖传来的剧痛,拼命地扭过身子,躲过了一串子弹的袭击。
火光时从楼上传来的。
科尔瓦斯基连开几枪,枪枪都命中了一个绿色的头盔,枪声停了,小镇又陷入了寂静。
这个幸运又可怜的家伙没有看到096的正脸,但却被自己的同伴击成了重伤。
他倒在了血泊之中,偏着头,刚好可以从096撞破的墙壁处看到楼下的科尔瓦斯基。
他知道他快不行了,但是他不甘心,想要在临死前拉一个垫背的。
他蹲在墙角背对着抱头痛哭的怪物。他知道这个浑身上下流满血污的东西到底有多厉害。
他真觉得这就像在中国看到的抗战神剧。
但周围的血腥味不断提醒着他这不是在拍戏。
他摸到了自己的枪,瞄准了楼下的科尔瓦斯基。
但是疼痛模糊了他的意识,必杀的一枪却打偏了。
他不甘心的扣动着扳机,但是特工的身手却不是盖的。
当他看到黑洞洞得去哪个口对准自己的时候,她下意识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终于,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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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尔瓦斯基挣扎地从泥地里爬出来,颤抖着用腿支撑柱自己。失去了卫星电话和电脑,她没能从机动特遣队那获得任何支援,但她还写了一张纸条,贴在了旅馆门口,希望他们或其他特工发现异常后尽快赶来支援。
但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科尔瓦斯基自己也不知道。
她完全可以在那里等待救援,然后自己安全地回到组织,升官领奖。再好好放几个月的假,回到美国看看家人,再去夏威夷度假,好好享受阳关与沙滩。
可是,总有一种叫“责任心”的东西在作怪。
或许每一个基金会的员工都会这样,在全人类的利益下牺牲自己。
然而,在最后自己或许又只能“生于黑暗,死于无名”。
没有人知道他们,们有人理解他们。
为了世界上的普通人不陷入恐慌,基金会必须生活在阴影之下。
基金会必须在阴影之下与它们战斗,为了让世人沐浴在阳关之下。
没有人去抱怨,他们中也没人觉得不公。
因为没人能保护人类,我们必须自己保护自己。
基金会随时准备在任何敌人中保护人类,不论人类愿不愿意。
这,就是SCP基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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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尔瓦斯基站在石头屋前,面如死灰,尽管她知道看见前面那些墙壁上的血迹就必定大事不妙,但她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绕到了屋后。
但随即看到的一幕让她顿感手脚冰冷——墙根下俨然有一个小土坑,里面积了半土坑的水,显然就是凌晨是被人挖开的。
科尔瓦斯基一下就抬起了手中的枪,警惕地观察四周,一有风吹草动就会马上开火。
但是这一个小部落就像是死一般的安静,除了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就在没有其他的声音。
科尔瓦斯基轻轻地推开了房门,一股腐烂的臭味扑面而来,正对着房门的,便是一张石桌,一个不知是什么做的黑盒子静静的躺在那里,光滑的表面反射着初升的一缕阳光。
科尔瓦斯基快步上前,呆呆地看着这个不知了了多少人心血的东西,一种恨意涌上心头,她真想上去直接把这个盒子打烂!
但她还是压制住了这种念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现在的情况。
现在目标找到了,可是这腐肉的气味和墙上的血迹却无意向她表明——这种可怕的病毒已经开始传播了。
桌上还有罗尔特特工的手枪和一块镶金的手表。。子弹已经打完了,可能是村民对那种怪物时无力的反抗。
而她现在最重要的东西——卫星电话却消失了踪迹。
科尔瓦斯基抿了抿嘴,这个小部落附近荒无人烟,病毒可能还没有扩散开来,只要联系上机动特遣队,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科尔瓦斯基曲起了受伤的双腿,在这这种炎热地带的雨季,细菌会议成倍的速度滋长,她敢打包票伤口已经感染了。但她还是强尽全力去保住这条受伤的腿。
“为了全人类,失去一条腿算什么?重伤人员可是还有五百万美金的补偿呢!”
科尔瓦斯基的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个弧度。
“再说了,我的全额保险可是要派上用处了。做完这个任务我就不干了,找一个亲密的朋友,好好的来一次世界旅游——”
想到这,科尔瓦斯基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张冷峻的脸。她可能是自己在基金会工作的唯一遗憾了。
科尔瓦斯基的神色暗了下来,每一个退休的成员都会被红鲱鱼机动特遣队进行B级记忆消除以及用G级致幻剂植入新的记忆。
她知道这是为了保密SCP基金会永远不可能出现在阳光之下,但她还是忘不了那个消瘦的影子……
突然,地上一个物件吸引住了科尔瓦斯基的目光——罗尔特卫星电话!
这个黑色的,站满血污的小东西寄托了科尔瓦斯基全部的希望。
科尔瓦斯基跳到了窗边,弯腰捡起了它,抬起头来刚好面对一轮初升的红日。
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正是如此,火红的太阳在草原尽头露出了头顶,但是天下却还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一缕缕光辉给人无限的希望。
科尔瓦斯基缓缓闭上了眼睛,享受太阳光芒普照大地的那一刹那——终于,一切都要结束了。
不!还没结束!
那稻草席子底下突然窜出了一根血红色的触手,直向科尔瓦斯基的后心扎去。
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笼罩了科尔瓦斯基,她拼命地向侧面扑去,虽然躲过了要害之处但还是被扎进了肩膀。
她忍着剧痛,双脚迅速蹬墙,强使她的身体滑向了屋子的角落,拉开了与怪物的距离。同时双手持枪,将枪口对准了这根触手的源头——SCP-610-1!
怪物的颈部奇长,犹如一根水管支撑着它那如干尸般的头颅,血红色的双眼紧盯着她,脸上没有一丝肉,身体上好像被泼了浓硫酸一样残破不堪,没有皮肤的身体上没有一块完整的好肉。更恐怖的是怪物的身上居然有三只手,不,已经不能称之为“手”了,而是三根粗壮的触手
触手极长,已经完全可以垂到地上,这也是它攻击的手段。
就在科尔瓦斯基发愣的时候,它抽回了那支穿透她肩膀的触手,准备下次攻击。
肩膀传来的剧痛时科尔瓦斯基回过神来,连射三枪,均精准的打在了那个恐怖的脑袋上。
怪物哀嚎一声,它的半个脑袋被打爆了,但仅剩的半张脸上的眼睛还是射出了令人胆颤的凶光,向科尔瓦斯基扑来。
科尔瓦斯基一愣,没想到浙关务竟然如此强悍,连子弹都不怕。
一只只触手划破空气,向科尔瓦斯基的颈部冲去。
科尔瓦斯基咬了咬牙,身子一斜,在地上滚了两圈,躲开了这致命的攻击。
科尔瓦斯基迅速抬枪,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枪口立即喷出火舌,一发发子弹毫不留情的射穿怪物的身体。
不到十秒钟,子弹打完了,科尔瓦斯基迅速换弹,再次把子弹向那个臃肿的怪物倾泻。
不知道打了多久,科尔瓦斯基才放下了大的滚烫的枪械。
她望着那个疯狂的怪物哀嚎,一片片碎肉从它的身体上剥离,一发发子弹打穿它的触手……直到它彻底倒下。
科尔瓦斯基终于知道了这东西为什么会是Keter级收容物了,她打光了所有的子弹,才送走了一个这样的关务怪物去地狱。
如果有一百个?又或者是一万个?还是说像丧失片中全球90%的人类的数量?
她无法想象人类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噩梦。
科尔瓦斯基现在终于明白基金会为何会如此小题大做,因为人类真的会因此灭绝!
科尔瓦斯基挣扎的从地上站起来,突然就眼前一黑,脑中一沉眩晕。失血过多,缺水,伤口感染导致的高烧……感觉就像一座座高山向她压去。
科尔瓦斯基突然觉得好累……她真的好像现在就睡一觉……
这种东西怎么会是人类可以对付的呢?好好睡一觉吧,醒来后,就会发现这一切仅仅是一场梦而已……没有怪物,没有受伤,没有痛苦……
脑海中,一直有一个声音不停地重复蛊惑着她,劝她放弃,劝她退缩……
“我们控制!我们收容!我们保护!”
突然,一句话如惊雷般划过她的耳边,一下子便惊醒了意识模糊的科尔瓦斯基。
眼前好似浮现出了那张苍老的脸,那严肃的目光,那不容反抗的话语……
她作为特工上的第一节课——她明白了自己为了什么在工作!
为了基金会!为了全人类!
她不能退缩!
科尔瓦斯基猛地睁开了眼,但她看见的却不是希望,而是让人血液凝固的绝望。
一个,两个,三个……无数黑影从四周的茅草屋中缓缓走出,挥舞着好米长的触手,慢慢的包围了这个石头屋子。
十死无生!
危险隐藏于未知
我们直面这个世界最黑暗的部分
寻找最后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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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尔瓦斯基绝望的看着四周,妄图可以找到一丝生路,但是没有。这个血腥的屋子没有意思可以躲藏的地方,连个房间都没有。
她彻底绝望了
我们研究了大量的异常现象
了解到的真相却寥寥无几
我们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不计其数的生命随之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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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尔瓦斯基瘫在了屋子中央,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已经用了所有的家具,物品,将门窗堵得严严实实,是这群怪物暂时伤害不了她。
她从腰间摸出了一发黄橙橙的手枪子弹,拇指轻轻用力,压入罗尔特的手枪中。
愣愣地 盯着天花板,回想着她的一生,年少时的奋斗,进入基金会时的兴奋,完成任务时的自豪……一幕幕好似放幻灯片般的在脑海中回放。但是,她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
————
一架架直升机呼啸着飞往了那个小村庄,显然,基金会已经收到了科尔瓦斯基留在小旅馆的信号了。
特遣队盘旋在石屋的上空,手指紧紧的贴在扳机上,重机枪的准星死死锁定着底下怪物的头颅。
而这些SCP-610-1个体不停地用自己丑陋的身体撞击着石屋的门窗,有的还妄图用自己的触手攻击直升机。
莫凡抿了抿嘴,不留痕迹地抹去了额角的冷汗,拿起了对讲机
“报告主管,这里是Epsilon-11,代号苍鹰,现已发现传染源。但科尔瓦斯基特工正在处于SCP-610-1个体的围攻中,指挥官莫凡请求剿灭及救援。”
但对讲机另一端却沉默良久。
“这里是Site-19主管█,我现命令你放弃救援,让你的队员吸引SCP-610-1个体的注意力,你现在火速返回设施站点!”
“报告,指挥官莫凡不了解命令,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战友!完毕。”
设施主管咬了咬牙:“快回来!你……知道总部那的命令吗?”
“报告,不知道,但我不知道这和放弃队友有什么关系!完毕。”
“你……”
设施主管一时语塞。
“总部告诉我……启动天基武器,对你们小队直升机所在的坐标进行轰炸……留下一架……封锁SCP-610-1个体,其余的快走……我也拖不了太久。”
“什……什么?!”
莫凡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基金会这次声势浩大,必然会采取极端的决定……你也不要怪罪总部,这都是不得以的决定……返回设施站点,快!”
“……”
莫凡低下了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长官……”
一旁的九尾狐新兵有些不安,忍不住出声问道。
“你们到别的直升机上去,剩下的……我来。”
新兵握紧了拳头:“对不起,长官,恕我无法执行这种命令!”
“放心……”
莫凡抬起了头,嘴角挂着勉强的笑容。
“我有方法收容这群怪物。”
“回去后,记得请我吃饭。”
莫凡笑着拍了拍新兵的肩膀。
“……”
新兵的牙齿咬破了嘴唇,双目相对,含泪无言。
莫凡沉默地打开了直升飞机的无人驾驶功能,架起了机载重机枪。
“准备好了吗?怪物们!”
莫凡大吼一声,同时死死扣下了重机枪的扳机。火红色的火舌不停从7.92毫米的枪口喷出,一颗颗子弹不停在SCP-610-1个体身上绽放出一朵朵血花。
重机枪的威力也是彻底激怒了SCP-610-1个体,他们嘶吼着爬上了屋顶,甩动着一根根血红的触手。
“是……救援吗?”
科尔瓦斯基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挣扎着起身,顺着木制的楼梯爬上了二楼。
趴在窗口,科尔瓦斯基看到了窗外的情况。
一架直升机盘绕在石屋上空,上面的特遣队员面前的重机枪疯狂输出,吸引注意力,无数SCP-610-1个体嘶吼着追逐直升机……
最重要的是,透过直升机的螺旋桨,科尔瓦斯基看到了一个耀眼无比的火球直直冲着石屋而来。
“真是基金会一贯的作风啊……”
科尔瓦斯基绝望了,她靠在墙壁上,慢慢地把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该死!”
突然,科尔瓦斯基听到了莫凡的怒吼。
‘都说将死的时候,会知道自己一生中最后悔的一件事。’
‘原来我还是喜欢他啊……能在死的时候听见他的声音,也不错那……’
‘但是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莫凡!’
“给老子下去!”
科尔瓦斯基的手指僵住了。
探出头,科尔瓦斯基用她已经模糊呃视线努力捕捉直升机上的身影。
果然是他……
一个SCP-610-1个体超燃在直升机上,而莫凡疯狂手中的M4A1疯狂地开火。
科尔瓦斯基举起了手枪,往直升机上瞄去。
对不起了,最后只能用这种粗鲁的办法救你。
不过,你本身就是粗鲁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