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唉。”
先哲曾经强调过：任何一件事情的成功不仅需要伟大的想法和热情，更为关键的是需要无与伦比的耐心和适当的技巧。在江城几乎没人不知道这句话，可是能真正付诸实践的人却寥寥无几。
一下午的搜索只换来了一身的疲惫，高向明和林梦晨坐在路旁的长椅上唉声叹气。汗水浸透了衣衫，发出古怪的气味。他们根本没有侦查的经验，对于情报，他们还停留在电视机中三流记者向平民采访获取信息的水平。
“我早就说过，咱们什么都调查不到。”高向明忿忿不平，今天下午本该像往常一样趁巡逻时散散步，走累了再趁人少的时候回到万福居蹭一杯免费的清茶或者咖啡。可现在，他穿着沾满一身臭汗的衣服坐在这里，像一个刚刚下班的底层工人。
“这……这也不能全怨我吧！”林梦晨气的跳了起来。她既气高向明的垂头丧气，也气自己的一无是处。
林梦晨扭头盯着昏黄的落日，咬紧牙关：
“今天我找不到他们，我绝不睡觉！”
说罢，她扭身钻进了路旁的小巷。
“既然白天找不到他们，那就晚上等他们聚起来之后再把他们一网打尽！”她说。
长椅上，高向明依旧在自说自话地埋怨：
“晚上，你以为晚上就能找到他们吗？找到他们就凭你能抓住他们吗？就算把他们抓回来了你觉得那些人会把功劳算到你头上吗！所以说……”
“咦，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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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片街区应该就是他们经常聚集的地方吧。”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林梦晨依然一无所获。虽说他们没有探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可他们毕竟在民役署工作，对于这些黑帮的事迹也是略知一二。
“这家餐馆三天前刚被洗劫；这栋楼上的租客因为被逼债而自杀；昨天夜里巡逻队在这条街上和黑帮爆发了冲突。”
林梦晨奔跑在下城区的街道上，看着街上的街道和发生于其中的案件。街上的行人逐渐减少，林梦晨也逐渐缩窄了她的调查范围。最终，她停在了一片破旧的矮房前。
这里是江城的贫民窟，江城的贫民窟与别处贫民窟聚群的情况不同，这里的贫民窟分散且多样，它们各有各的特点和成因。譬如林梦晨面前的这块：战争年代，为了和灵族反抗军作战，帝国政府出于“大局考虑”烧毁了下城区的一部分街道作为缓冲地带修筑工事。
战争结束后，难民们回到原址，可是却居无定所，督政府许诺一定会为他们重建家园。可是由于种种原因至今也未能实行。从此，这里就成了难民、流浪者和犯罪者的聚集地。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沉闷的辱骂声响起，林梦晨匆忙躲到了街口一个垃圾桶后面。
这群人与那些有组织的恐怖分子不同，他们看上去很是懒散，有又些失落，就像是打了败仗一般。
眼见这些人钻进了这片街区，林梦晨赶紧跟了上去。毕竟能在晚上结队出行的人除了“山与火”和巡逻队就是黑帮了。
“二哥，一会咱们怎么应付他呢？”一旁的喽啰上前一步，向领头的人低语。
“这……既然是老大的意思，我们只能照章办事。咱们先去会会他，走一步看一步吧。”
几分钟后，几人走进了一个院落。院落中央站着一个头戴兽嘴面具的人。
“是‘山与火’！”林梦晨想。
只见黑帮中为首的人上前与黑衣人交涉。他们的说话声音很小，林梦晨根本没法听到。
就在林梦晨打算进一步接近他们时，她发现这二人似乎起了争执。
为首的黑帮成员看起来很是恼怒：“我们人类不可能为了……”
“噌！”
一道白光闪过，为首的那人头颅顿时落地。剩下几人一齐向他冲来，可是却一一被黑衣人的白光砍倒在地。
战斗结束，黑衣人整理衣衫，准备从大门离开。可这时，一个人影突然闪出，挡在了他的身前。
“我是民役署探员林梦晨，你现在已经违反了《江城治安法》，所以”
“束手就擒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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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
“这里没有别人帮我，我必须在这里抓住他，不能让他逃走！”
小院中，林梦晨和头戴斗笠的黑衣人扭打在了一起。尽管她逐渐感到体力不支，可她仍在尽力支撑。
黑衣人逐渐将她逼到了墙角，林梦晨的脚腕也被黑衣人刺伤。她想要像当初在工厂一样切断黑衣人的武器，可是她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
“铛！”她用尽全力架住了黑衣人的攻击，此时她已经没有力气来思考如何打败他了，她所有的，只是靠着本能来抵挡着他的下一次进攻。
“砰！”
一道火光闪过击中了黑衣人的肩膀，他捂住伤口踉跄地后退了几步。
林梦晨抬头向屋顶看去，只见高向明气喘吁吁地蹲在屋顶上，见自己没有击中黑衣人的要害，他便顾不上再填装子弹，干脆扔掉了步枪，拔出腰间的长刀翻身下房朝黑衣人冲去。林梦晨见状也忍住疼痛打起精神冲了过去。
双拳难敌四手，形势逆转。黑衣人被二人逐渐逼退，他无暇顾及自己的伤口，艰难地抵挡着二人的进攻。突然，二人同时闪到一旁，高向明拨开了他的长剑，而林梦晨则把佩刀从侧面捅进了他的腹部。
“啊！”他大叫一声，武器也掉在了地上。还未等他做出下一步反应，高向明的刀就刺穿了他的胸膛，把他钉在了墙上。
“呼，总算是有点收获了……”高向明松了口气，想要责备林梦晨的擅自行动，可看到她疲倦的样子，他便没有再说什么，赶紧上前扶住了快要瘫倒在地的少女。而林梦晨却轻轻推开了他：
“没什么，我只是没休息好。”
这时，二人听到黑衣人的尸体里发出了“喀拉”的声音，像是骨头碎裂化为液体一样。几秒钟后，只见中刀的黑衣人颤颤巍巍地拿起一张白底红字的字符，嘴中念念有词。
只一瞬间的工夫，黑衣人的身体融化为液体，渗入了地下，徒留了高向明的刀插在墙上。周围又恢复了夜晚日常的寂静。只是空气中时不时传来“吱吱”的声音。
“这声音……”高向明犯了嘀咕，他拔出墙上的刀。
“不像老鼠，更不可能是夏蝉，那它是……”
“不好！”
高向明一把抱住林梦晨，跳到几步之外。与此同时，空气中凭空出现了无数的飞刀，插满了二人刚才站立的位置。
未等高向明喘过气来，又有十几个黑衣人从小院的墙中钻了出来。他们的手上统统都拿着相同的字符。
见此情况，高向明赶紧一下子跳起来，扛着林梦晨开始逃跑。林梦晨也从背后拔出自己的冲锋枪，拉开保险，朝着追来的一众黑衣人扫射。
二人穿过一条又一条小巷，可黑衣人非但没有被甩掉，反倒因为高向明逐渐疲惫和林梦晨子弹的耗尽而跟得更紧了。
听着自己愈发急促的喘息声，高向明意识到自己没法甩掉他们。在下一个岔路口，高向明猛地一转身跑进了另一条更为幽暗的小巷，趁黑衣人转进这条巷子之前，高向明抓住机会，挤开了一扇看起来年久失修没有上锁的门。
“唔！”冲进门中，高向明不知是踩到了什么东西。脚底一滑，竟沿着门内的楼梯滚了下去。
“什么情况？这难道是陷阱吗！”他想。
二人滚到了楼梯下面，高向明咬紧牙关，手心里传来温热的感觉，他知道自己流血了。可他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他护紧了身下因受伤变得神志不清的林梦晨，期盼着黑衣人能早点离开。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高向明听到了门栓转动的声音。他知道有人进来了。可是他仍抱有一丝希望，希望能够借着夜色逃过一劫。
然而，一道电筒的白光打到了二人的身上，照见了高向明颤抖的身形和林梦晨苍白而虚弱的面色。
……
“哎？你们两个人，大半夜在这干什么呢？”高向明的身后传来了幼.女明知故问而略带戏弄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