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她分享了自己的秘密后,我开始和她说一些我「听」到有趣的事情。
直到那一天……小学五年级的十月,班级里发生了一件大事:班级里的班费、保险费、饭费,总计四千多被偷了。班主任是新来的年轻老师,刚刚踏上社会,根本补不出这样一笔在当时看来的巨款。
她开了很长时间的班会,呼吁凶手站出来,希望有谁来帮帮她,到了快要下课的时候,她已经哽咽到说不出话来了,泪花不断地掉在她的牛仔裤上,坐在前面的我可以看到她裤子上浸湿的那一片深色,我犹豫了。
那时候,我已经可以控制我的能力收放自如了,我默默扫了一下班级里的人,出乎意料的是,没有一个人的心声有问题!
不过即使如此,我想凭借我的能力,追查到谁是凶手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可这也无疑会让我暴露出自己的秘密。
正在我不知道自己如何是好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一股灼热的视线。是芷言。
放学回家的路上,她情绪低落,后来更是直接哭了起来。
她毫无保留地向我倾诉自己的情感,这是从未有过的。在看到她落泪的时候,心里变得沉闷无比,她的泪水似乎可以穿透的我的心脏。我这一刻才意识到,对于这个「听」不到的女孩,我似乎已经喜欢她很久了。那一瞬间,我下定决心。
于是,靠着我的能力,我找到了那个凶手——是坐在最后一排的瘦高个,秦羸。
但是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参与这件事情的,还有秦羸的朋友,班级里最壮实的孩子王,宋文科。甚至就连他的那些跟屁虫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收到了好处。
我劝芷言放弃,但是我没想到,芷言的行动让我完全颠覆了对她的看法。我本以为她是个善良、有正义感、成绩优异的柔弱女孩,是个喜欢泡在书堆里享受的文静女孩。
我没想到她会在善良和正义感的驱使下会是那么行事果断。
她一个人先是去找到了秦羸和宋文科,希望他们改过自新,但这显然不是什么电视剧,这些人靠说是不可能改邪归正的。于是,她再去告诉了老师,但是老师听到了宋文科的名字后,竟然没有什么反应。
后来我才知道,宋文科有一个高层的父亲,他能到这所学校里来,是局长给他批的条子。
而在那之后,不仅钱没能还回来,芷言更是收到了排挤和报复,她原本的朋友们也都逐渐离她而去,而我也不例外。人身攻击,言语谩骂,再到后面更是直接肢体上的攻击。
而我却为她不和我好好商量就做出行动而生气,以为她不愿意听我的劝而赌气。
「当所有人都说这是黑色的时候,那他就是黑色的了。即使这真的是一块白布。」
这是在暑假的时候她借给我的书上写着的,也是在她揭发秦羸和宋文科的前一天,我们彼此告诉对方的话。
在那之后,她开始寄给我信件,信上只有道歉,没有对我的指责和谩骂。明明我也是离她而去的人,明明我答应了她会永远在一起……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每次看见她在教室里孤零零的背影,心中就会多出几分愧疚和犹豫。
在她离开的前一天,她在校门口等着我,书包上还被人用油性记号笔写上了污秽不堪的话语,她笑着叫我的名字,对我招手。但是我却……在最后一刻,因为害羞和愧疚而失去了抓住她的机会。
是的,我害羞了。
本来在校门口天天一起回家没有感觉的我,自从意识到对她的感情后,我就开始变得扭捏起来。而这一刻,昨天晚上还下定决心和她好好说话的我,竟然因为害羞而无视了她。
我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低着头红着脸走了过去,就好像根本没有人站在那。
然而没有让我想到的是,这一次的擦肩而过,就是整整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