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说我从小就有个怪毛病,那就是喜欢捡稀奇古怪的玩意回家。
一般情况下捡回来的只是些古玩啊或者破铜烂铁之类的残片,爹妈倒是也没说什么,反倒是帮我找个柜子收藏了起来。
直到某一天,我捡回来一个娃。
一个女娃。
——那是我遇见如一的第一天。
现在要我回忆具体情况,我是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包括我到底是在哪捡到的如一,以及我为啥要捡她。
哦对了,我妹妹名叫谢如一,刚才所提到的那个我捡着的女孩子,就是我的妹妹。
倒是将如一带回家后,爹妈的反应我还记的蛮清楚——
当时我敲开家门,领着如一往爹妈面前一站,身后跟着的那个脏兮兮的小女孩,正可怜巴巴地拽着我的衣角,颤巍巍地探出小脑袋看着我爹妈。
我妈立刻明白了我啥意思。
‘咱家只能养一个!!只!能!养!一!个!要么你把她给弄出去,要么你们俩一块给!我!爬!爬!!!’
威严的女性、谢家的扛把子——谢夫人,怒了。
至于在谢夫人身后坐着的那个平日油腔滑调安分不下来的男人老谢,则是一脸呆滞的看着我俩。
好嘛,只能养一个咯。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径直领着如一去了浴室。两个人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又往爹妈面前一站。
我妈立刻明白了我啥意思。
‘真可爱,其实我早就想养个女儿了,你说是吧老谢?’
老谢一如既往地呆滞。
行呗,那我就有个妹妹了咯。
顺带一提,那一年我九岁,如一四岁。
在那之后的第二天,爹妈去办理了领养手续,如一正式成为了老谢家的一员。
直到今天,如一已经十七岁了。
好了,我扯了这么多并不是想晒一晒我有个超体贴超可爱的妹妹,而是想说明——我是个好人。”
“真的,信我。”
也不知道房东老姐搭错了哪根筋,在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居然突击来查了常磐的房。
有一说一,其实常磐的房里也根本没塞什么奇怪的东西,最见不得人的不过是藏了个前不久才从路边捡回来的小萝莉。
小..小萝莉..
“呜呜呜姐!你信我,信我啊!!!”
话说到这里常磐已经泣不成声了,一边抽噎着一边死死抱住面前女性的大腿不放。
——本来还打算把鼻涕也揩上去的,不过在瞥了一眼房东姐姐修长又光滑的大白腿之后,常磐缩了缩脑袋,把鼻涕吸了回去。
说起来常磐也属实是倒霉。毕竟活了一把年纪,他什么大场面没看过?呵,突击检查?没牌面。
房东姐姐不请自来已是家常便饭,常磐也早就不是最初那个偷看涩图会被当场抓获的愣头青。
现如今,就算是个八尺大汉我也能给你藏的严严实实,更别说一只身长不足一米五的小不点。早有预料的常磐大概在房东老姐动了查房念头之前便做好了藏匿萝莉的准备。
但奈何人算不如天算..
平日里只会两手空空前来蹭吃蹭喝的大龄女青年言诉,今儿不知道喝了谁家的毒鸡汤,居然一路哼着小曲儿,拎着一袋炸鸡晃悠悠地逛了过来。
来就来嘛,你瞧你还带什么礼呢?咱俩谁跟谁,你不来我就很开心了。
害,即然来都来了,你送完礼转身走了不就完事了?非要玩一出喂食play是整哪出。
玩你妹啊!敲里吗!听着了吗!敲里吗!
常磐欲哭无泪。刚出炉的、热乎乎的炸鸡,香味自然是相当摄人心魄。不多时,香气便彻底覆盖了整间屋子,被常磐封印在等身抱枕里乖乖睡觉觉的小萝莉,闻着香味立刻不困了。
于是,在言诉震惊的目光之下,某个表面印着少儿不宜画面的等身抱枕,一摇一晃地从常磐的房间里蹚了出来。
紧接着,一只洁白无瑕的可爱小手扯破抱枕套而出,探到了言诉的面前:
“给、给我也、整一个!”
“整一个!”
抱枕发出了不流畅的可爱的幼女音,一边还有雪白的棉花飘得满天都是。
...那场面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接下来的故事就不复杂了。
无非是「男人看了沉默,女人看了流泪,少儿不宜的等身抱枕里居然藏着这个!且看被鄙视的无辜少年如何自证清白」。
洗不白啊!!正常人谁特么会往等身抱枕里塞实体萝莉啊?换句话说有实体萝莉谁特么还要等身抱枕嘛?
鬼知道在这一刻,言诉在心里给常磐安上了拥有何等怪癖的标签。
“淦!老兄你的XP真的好几把怪哦!!”
饶是一直自诩不吐脏字丶好青年的言诉也不禁破口而出此等言语。
其实话说回来,只是在路边拾到走丢的可爱萝莉这种事并不是什么令人难以接受的事。
恰恰相反,这说明了——★常磐的运气非常好★!
这说明了常磐是个很有爱心的人!
但这件事的微妙之处却在于:第一,常磐这个年纪的独身男性独自收养一名少女的确算不上是值得称道的事。
第二,这只被拾到的少女完全来路不明。常磐根本没办法、也没有合理的理由去使用一些特殊的途径和方法以收集任何有关她的身份信息。
简而言之,这只萝莉现在是彻头彻尾的黑户。
换个思路,常磐这厮被逮着了怕是跑不了蹲进号子里吃少说三年的皇粮。
心里盘算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藏在这里的话只有言诉大姐一个人可能会来,而她也并不是善于察言观色的敏锐之人。
常磐只需忍辱负重,在收养萝莉一段时间之后,兴许就能找到必要的情报,从这场闹剧中平安脱身。
但这一切的布置,都被那袋炸鸡搅!乱!了!
不宽敞的客厅里,面无表情的小不点捧着炸鸡小口地啃着,脑袋上的呆毛比了个惊叹号;在她身后,痛哭流涕的常磐捧着言诉的大白腿忐忑地蹭着,脸蛋上挤出了个QAQ。
被抱着腿的言诉脸色阴晴不定,也不知道她此刻最大的烦恼源是那只恰鸡翅的蠢萝莉还是这头蹭大腿的弟中弟。
总之,她沉默了很久之后,才露出了和蔼的表情,一边俯下身,在常磐逐渐感动的目光之中,一字一顿温柔地对他说道:
“这房我不租了...你给老娘——爬!!”
“但是我拒绝..”
“但是我拒绝你的拒绝!”
于是就这样,常磐左手拎着萝莉,右手拖着行李,垂头丧气地搬离了这个居住了一年有余的出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