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个瓜娃子是又闯了哪门子的祸跑回来避风头来了?还一脸委屈,真当咱家是自闭青年疏导中心了呗?”
笔挺的身姿立在常磐的面前,威严的女性、谢家扛把子——谢夫人,此刻正双手叉腰,颇具魅力的大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将脑袋埋进饭碗不敢吱声的常磐,恨铁不成钢地数落道。
在她身边,看起来满脸不正经的地中海中年男人老谢立刻看不下去了,他停止了手上扒饭的动作,先是看了一眼妇人,随后摆出义正言辞的样子出言替龟儿子辩解:
“小孩子嘛,皮一点也是正常,哪有事事顺心的,我们在那个年纪,不也总惹出些毛病来要爹妈擦屁股!哎呀哎呀你不要多事啦,别给孩子太大的压力嘛!唉常磐啊,莫要在意你妈说的,呐呐呐这难得回家一次,别想那些有的没有,放宽心放开了吃啊!菜多着呐!”
中年男人一边油滑地打着圆场,一边偷偷摸摸把筷子伸向了只剩下最后一支鸡腿的菜盘子里。
噢噢噢!!马上就要得手了!筷子马上就要触及到盘中的鸡腿,老谢一记漂亮的声东击西完美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老谢先驰得分!!
“啪!”
“啊!”
谢夫人抬手就是一记猛龙摆尾,筷子准确的敲在了中年人老谢的手背上,瞬间抽回手取消后摇的同时又补一招超凶瞪眼,大幅降低了老谢的防御,吓得他委屈巴巴不敢缩话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女儿还没吃呢。”妇人冷哼。
“没没我就是在给女儿夹菜啊!!”老谢狡辩道,差点被吓出了哭腔。
话音落下,老谢立刻把目光投向了坐在餐桌另一边的黑发少女。
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那的少女立刻摇了摇头,撩开耳边的发丝,把目光投向了另一边的哥哥。
哦哦我懂我懂!
得到妹妹圣旨的常磐重拳出击,行云流水般地操纵着右酱,在老谢悲愤以及妇人震怒的目光中,顺利夺走了盘中最后一支鸡腿。
“吧唧——”咬了一大口。
真香。
先发制人总是没错的,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不是常磐吹牛啤,论手速,母胎solo至今的他还真没虚过谁。
“啪!”
“啊!”
于是谢夫人又是一记猛龙摆尾甩出,严肃地指出了光是速度快是也不行的。这一次的敲击声简直比老谢那次的更响亮。
“唉..”
一直面无表情的妹妹露出了无奈的苦笑,伸手替哥哥揉了揉手背。
虽然手背真的很痛,但能得到妹妹的关心,常磐便深感欣慰。嗯嗯,鸡腿真香。
“瓜娃子你又占你妹的便宜!害,我真是佛了,你们俩到底谁大谁小,咋你这家伙就这么不懂事呐??”
“就是就是!”
谢夫人的眼睛里气得差点喷烟,老谢也搁一边煽风点火。妇唱夫随组合连招伤害属实恐怖。
“嗯嗯..我错了呗..”
对常磐造成了成吨的伤害。嗯,赶紧吃口鸡腿回点血。
“所以你这回来到底又想咋样?”
鸡腿战争已然落幕,常磐麻溜地吐出了鸡骨,结果已成定局。谢夫人叹了口气,瞅了一眼一脸乖巧的常磐,开口问道。
“蹭饭~”
果然问了也是白问。谢夫人扶额。
“那么我话说在前头,蹭饭可以,蹭床不行。家里可没你睡的地儿,你那房间已经腾给杂物了。”
“...”
得意的表情瞬间呆滞,嘴角还粘着米粒儿的常磐嘴巴一瘪,差点哭出声。
不得不说的是,老谢家的基因实属上等水准,风韵犹存的谢夫人和仙风道骨的老油子老谢不提,就连没有血缘关系的谢如一,不知是BUFF加持还是天生丽质,总之也是出落地亭亭玉立花颜月貌,一颦一笑便能令人怦然心动愉悦不已。
而倒霉孩子谢常磐这厮的脸蛋子,若是细细端详上一番,也能辨识出是个不多得的帅小伙。
虽说现在这个样子总归是邋遢占了上风,但当他露出了眼泪汪汪的表情之时,那副小脸妥妥地能品出楚楚可怜的味道。
“那我睡哪?”
谢夫人遥遥一指:“沙发。”
于是常磐二话不说干净利落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何等的残忍!明明自已还带着一只可爱的萝莉!!
你迫害萝莉可以。迫害我,不行。
气鼓鼓的常磐埋头狠狠闷了两大口饭,终是没敢把肚子里的苦水倒出来。
因为自己在带孩子这件事,常磐理所当然没敢开诚布公地告诉爹妈。
“那我还是出去自己找个地方对付一下吧..”
唉,终归是翅膀硬了不受待见,爹不疼妈不爱,可怜自己一颗无邪的小白菜。
常磐感伤流露,一边抹着不存在的眼泪,一边微微偏过头把自己这副柔弱的模样露给妹妹看。
啊!何等无助的少年,看得谢夫人想打人。
然鹅,谢如一就!是!吃!这!一!套!
“爸、妈,要不哥就睡我房间吧..我房间还蛮大的。”
“对对对!玩累了就直睡,没问题的!”
没错!等的就是妹妹这句话!常磐连连点头称是,给妹妹恰了个赞。
有关于那只萝莉的事,虽然爹妈全然无知,但常磐却一早便透露给了妹妹如一。毕竟是可爱的妹妹嘛,即便当时闹了点小情绪,但最终还是表示了对兄长的理解。
所以哥哥说要做翘家人,如一当然不会坐视不管。
不过谢如一的提案并没有被立刻响应。
——坐在常磐对面的谢夫人淡定地小口嚼着饭菜,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一旁的老谢则是端起一杯茗茶不急不缓地品了起来,一边眯眼摇头,回味着茶的余香。
夫妇二人波澜不惊的样子光是看着便让人有些心里没底。
两位小辈这会儿也完全摸不清俩长辈葫芦里装的什么比了。如一眉头微皱,咬了咬下唇。谢常磐张着嘴,硬是憋了个0A0的表情在脸上。
最终还是老谢先开了口。油腔滑调的老男人放下了茶杯,瞥了一眼紧张兮兮的兄妹二人组,开口道:
“你俩觉着行,那就行呗。”
说罢,便踹着大号拖鞋端着茶杯溜上阳台乘凉去了。
对于老谢的回答,谢夫人也没表示什么异议,只是多嘱咐了一句:“多余的被褥倒是还有,一会而你去杂物间拿就是了。虽然许久没用,但我也常有拿去晒。”
谢夫人收拾了一下自己和老谢的碗筷,向厨房那边走去,“晚上别闹太晚,你妹和你不一样,明天还有课。”
留在餐厅里的兄妹俩相视一眼,皆是松了一口气。
而后,二人的脸上露出了同样却又意义不同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