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丁点相关消息都没有啊,权力部门真可怕。”
我坐在沙发上,捏着电视遥控器,不断地在本地电视台和省电视台之间切换着。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同时显示着几个被窗口化的新闻网站。
全国闻名的高等学府的图书馆发生了爆炸,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人员伤亡,但是至少有超过一百人被卷入了这次“事故”。但事后居然一点媒体消息都没有,凡是智商达标的人都应该注意到了这一非同寻常的现象。
很显然,媒体和一些主要当事人都被封口了,大概是那帮出场很拉风的黑衣人做的吧。我揉着微微胀痛的脑袋,漫无目的地想着。
老舍曾说过,期待之事多半落空。我也不例外。
比坏消息更坏的是没有任何消息。我一觉从一点钟睡到接近六点,然而什么也没等到。手机的锁屏画面上除了几条社交软件的垃圾推送之外,干净得像我的大脑一样。
直到目前为止,我完完全全看不懂事情的发展。我隐喻感觉到,与以往那些至少还在“日常”范围内的“试炼”不同,这次夏日之神似乎要和我来真的了。
如果必要的话,我有做出一切事情的觉悟。我对自己如是说道,我经常对自己说这句话。
“一切事情吗......”我叹了口气,起身来到二楼的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冰牛奶,仰起脖子一饮而尽。喝下去的牛奶如同流动的冰,顺着脖子迅速流遍全身,让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此时,门铃突然响了。
我下意识地望向窗外,天色已经很暗了,说是晚上也不为过,这会儿谁会来我家?我一边走下楼梯一边想着,首先肯定不可能是双亲和妹妹,他们都是有钥匙的;其次也不会是顾雨荷或者宇文豪,这两个深知我性格的人每次来我家之前都会在社交软件上提前和我说一声的。
当我走到门边时,一个可怕的想法如闪电般划过脑海,该不会是那些黑衣人吧?我盯着厚重的新型防盗门,手搭在金属门把上,恐惧的目光渴望穿透这扇看起来安全无比的门。
我不敢应声,门外的访客也没有叫门,不知道是否已经离开了,但我能感觉到他就在门外。
别和我提猫眼,这会我连动也不敢动,更别说趴在门上看猫眼了。
纠结了好久,我还是决定开门。
下压把手直到极限,手腕发力推开门,平时两秒中就能完成的动作现在简直和两个世纪一样漫长。
待门完全打开,我看清来人之后,我惊呆了。
站在门外的,是凌泠,是那个足足与我失联了八个小时的凌泠。
“你,怎么,我......”我语无伦次地呢喃着,凌泠居然出现在了我家门口,难道说我还在做梦吗?
震惊的同时我也注意到了另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
凌泠穿着一身非常正式的服装,黑**式西装和短裙,开得恰到好处的领口上别着一枚金色的徽章。这样的装扮对我来说非常眼熟,我中午的时候才见过的。
那些黑衣人之中的女性成员就是如此的装扮。
“能让我进去吗?”她低着头,音量比我刚才的呢喃声还小。
我表情麻木地点了点头,正好我还有一大堆问题要问她。
我们在一楼客厅的长沙发上坐下,神奇的是我们不约而同地和对方拉开了一些距离。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你就问吧,能回答的我一定回答。”她一开口,姿态就摆得很低。这很反常,以往即便是和我说话时,她的语气里也会带着一种仿佛天然存在的优越感。
可和这段时间里发生的种种“反常”事件相比,这实在不值一提了。
顾不得许多,我急忙抛出了第一要紧的问题:“秦可怎么样了?”
“她没有生命危险,现在在我们这边的医院里接受治疗。”
“是你救了她,对吗?”
“嗯。”
我急于提问,甚至于忽略了她刚才所说的话里的某个非常值得深究的词语,“你突然消失是怎么回事?你真的是超能力者?还有,那些后来出现的黑衣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凌泠深吸了一口气,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你说的是这种能力吗?”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一下子消失了,好像变成了一团淡淡的黑色雾气,接着这团黑雾在我身边重新凝聚,变成那个我熟悉的黑发少女。这顿操作吓得我几乎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这不是简单的超能力,而是咒术的一种运用形式。”
咒术?这他妈的又是啥?超能力的一种?完了,全他 妈的完了,我没由来地想道,怀着指向不明的恨意。
她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至于那些你说的那些黑衣人,他们的确是我的同伴没错。我希望你一会能跟我去那边的医院,那里有个你也认识的人会和你说明一切的。”
“谁?”我自己都没注意到,我的声音已经开始扭曲。
“去了你就知道了.....”
“够了,闭嘴!”我突然冲她大吼了一声,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了,一股突如其来的怒火一瞬间就控制了我。
谈话开始没一会儿就崩溃了,根本就是乱来。我在做什么啊?现在是无能狂怒的时候吗?清醒点啊常凡青!
她的反应比我想象中大了一些,身子瑟缩了一下,眼眶里开始积蓄泪水。
“呃,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轻轻**着太阳穴,这股怒火来得快去得也快,前一秒我真的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下一秒看到她可怜的样子,后来的罪恶感一下子裹住了我。
我甚至产生了一种想抱住她的感觉。为什么呢?
更为神奇的是,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抱住她了。这又是为什么?
有个声音趴在耳边告诉我,现在我对她做任何事都可以。
她没有挣扎反抗,很好。她还伸出手回抱我,我们之间的本来为零的距离变成了负数,我能清楚地感受到她柔软的身体和细微的体香。
“常......凡青,对不起,真的真的,对不起。”听起来她好像已经哭出来了。
我凑到她的耳边,“既然你提了到医院,那就带我去吧,现在就去,好吗?”
她点了点靠在我肩上的脑袋,却没有松开手,我也一样。
看起来我们都很享受当下的拥抱,而我想我们各自也都明白,这个拥抱包含了无数的情感,唯独没有的,就是爱恋之情。
窗外的夜色完全沉淀了下来,夏天的夜晚正式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