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林陌尘随着张先生走了一些地方,也是从一开始只能帮先生讨要小费的,开始登堂入室,成为了一个说书人。
说书人便和这说书先生是不一样的,不仅是从人生阅历上来讲,还是从说书方法上来讲都是有着较大的差别。
就比如说书方法也就是技巧,说书先生在表达上会更加的简练而深刻,但由于说书人的自身阅历不足很难以用老到的话去描述一件事物,一盏小篇,大多数都是喜好用恢宏浮躁的词去形容战斗场面,所以更加倾向于小众。
而林陌尘却是大大相反,他虽然会讲大多数的内容都是战斗内容,但是并不像是其他说书人或说书先生口中那样,排山倒海,恐怖如斯。而是更加朴实至臻,战斗场面多的是新奇,少的是趣味,但也不是不受喜欢。
等到了十六岁,那原本像一个奄奄的小豆芽的林陌尘变得无比的清秀俊丽,由于长年说书,身上又沾染了些书生气,又显得儒雅随和。可以这样形容:
君子犹如石中玉,清风伴徐松竹绿。
而张先生也是满面欣慰,但年这孩子的母亲为了让他收下林陌尘,磕了半天的响头,把家里剩下来所有的碎银子给了自己,把这个小家伙给了自己带着,也没有想到长得倒是不错,说书的天赋也不错,性格也是不错:知错就改,遵守规矩,就是有些古板了点,不想自己这样随和如意。
不过也是在林陌尘十六岁,正月初一这天,张先生在这陕閬县里的轱辘巷里找了一个当地小有名气的麻衣看相的黄衣道人。
让黄衣道人给林陌尘一表字:
清虚。
颇有道教仙人点化之意。
不过这黄衣道人也不知怎么着,更张先生谈了些什么,后来就是先生交了银两,道人交了锦囊。
不过仍依稀记得他和张先生一人一在那筒筹里抽了签,都是上签。
后来就是再往北方走得时候,在要快经过那探鱼山前,张先生就不知何时染了风寒,就病倒了。
可能是上了年纪,这一倒就再也没有起来了。
先生只是在最后的弥留之际,悠悠地说道:
“陌尘,我死后先不要下葬,你要赶快找个村子,越近越好,就把我尸体给葬在南边。切记,葬下去后,就要答谢救你的人,而且就要在那村子里待着,要给他们说书,但说书时间不能超过未时。而且注意不要和村子里有太过密切的交流,就这样待到谷雨那天,下雨的时候要快跑,一定要跑出雨下着的范围,并且手上一定要拿着我怀里那锦囊里的东西,要在五盏茶时间以内。切记……切记……”
就这样一直重复说着切记,切记,过了一会先生就直愣愣的挺在地上死掉了……
不过死掉的时候仍然带着一抹担忧的微笑,脸上那老皱的皮肤从未展开。
而一旁的林陌尘手上的那粗简的药汤就这样倒在了地上,汤汁溅在了一身的麻衣白袍上。
汤汁浸了进去,有些烫。
但是脸上,还是凉凉的。
不过,先生曾说过的,
我要笑笑。
…………
“希望先生你能够在地下能够安眠,含笑九泉。可是弟子在最后也仍是不中,未能给先生你最爱喝的温酒,谅先生可以理解。”
是的,先生很喜欢喝酒,每次来到一个地方都是来到一个小小的客栈要上一壶温酒,坐在那里一个人自己一小杯,一小杯,慢慢地喝着。
桌中黄浊酒,栈下少老翁。
先生,
一路走好。
…………
“臭道人,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探鱼山云海上,一个满脸胡渣的猎户咋咋呼呼地对着面前的黄衣道人说道。
黄衣道人脸上白净温和,于云海之中显得仙风道骨。
而他听到这面前猎户那侮毁之语,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将手上的塵子一招,一挽。
轻声说道:“贫道,只是来取这谷雨剑罢了。”
说完,还不留痕迹的瞟了一眼面前的猎户,可嘴上的笑意倒是越来越烈。
“劳资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们这些家伙总是绕绕去去的,把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的,不就想要取劳资的剑呗,切,装什么装。”
而黄衣道人则是摇摇头说:“阁下既然作为谷雨剑的养剑人,一直待在这个地方一定会有所孤寂吧,贫道只是想要尽一分薄锦之力,来帮助阁下恢复自由的。”
猎户只是大咧咧的有些不满道“不需要你管!臭道士!劳资我只要在待上个二三十年,这谷雨剑就养好了。那你这个臭道士,还不收拾收拾,把这布下的鬼阵法给劳资撤了,省着劳资给这劳什子一个教训!”
而黄衣道人则是轻笑着拉着长音:“喔,既然阁下如此威风,那贫道可就要好生较量较量下。”
说完黄衣道人便把手上的塵子往前一挥,划出一道白色而纤长的流苏光影,轻轻地一画,
一道古怪的符画就浮现在空中,上下来回的嗡鸣。
“去。”
这画符化作一道流光冲向了面前的猎户,猎户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把腰上别的小斧给拿了起来。
向前轻轻一砍,发现这画符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轻易就可以破解。
而是像海浪一样,每一道纹路都是一重浪,每一浪叠着一重浪,层层聚势,节节高升。
斧头砍在上面,原本磨得锋利的斧刃被这画符一压立刻变得卷起来,刃锋处也被大力压的破碎。
但,还是被猎户给挡了下来。
猎户的脸神不似之前那样,而是有些阴沉。闷声道:“因果呢?”
这探鱼山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山,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山下埋下了绝世利器——谷雨剑。在这山里,如果使用的力量超过这座山的限制,不然的话,会沾染上这座山的因果,也正是于此,所以这谷雨剑和这养剑人在这座山呆了进三百年,这谷雨都没有没人给取走,就是这个原因。
黄衣道人一边轻轻挥着上上的塵子,笑道:“那阁下请猜下,究竟是为什么呢?”
“难道是那个黄口小儿!”
猎户阴郁地说道:“你怎么做到的,臭道人。”
黄衣道人笑而不语,
“嘁!”
那我当杀那个小儿先,猎户狰狞的想到。
神念直接展开笼罩了这几千里,而一手放侧暗暗使劲,想要使巧劲击杀已经离开探鱼山的林陌尘。
但嘴上还是在不断的说着,以此来吸引黄衣道人的注意力。
“臭道人,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黄衣道人这才说道:“只是移花接木之术尔,不过……贫道还是希望阁下能收收神通吧,毕竟杀死他对我也不好。”
“啧!”
猎户一脸不耐烦地收起了手上的力道,满面凶恶的看着面前的黄衣道人恶声道:
“禄山的老妖怪?”
“不对,贫道是醐蒲州的,就是久闻阳青州谷雨剑的大名,慕名而来。”
黄衣道人摇摇头道:“只不过这阳青州禄山倒是与我门有所渊源。”
“还有。”
这时黄衣道人猛的将手上的塵子一扬,将数十里外的一道暗劲给挡下。
叹息道:“阁下还是这么不听劝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