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离开

作者:谖禾 更新时间:2020/3/8 14:36:53 字数:2219

两姐妹吃过晚饭之后正躺在床上聊天。林夕说:“小禾禾你说这里真的是妈妈的家吗?为什么她从来没跟我们说过?”林禾答:“姐,我觉得是的。你看红外婆跟你长得一模一样,你又跟妈妈长得一样,从小过年的时候,村里的人都会走亲戚,就我们家不去。妈妈也从来不跟我们说她的娘家在哪。”林夕想了想小禾禾说的倒是真的,妈妈好像是有事情瞒着她们。

两姐妹还在里屋的床上叽叽咕咕说个不停,外间的大人此时也不清净。

“老头子你说我们把夕儿留在这里苏苏儿会不会怪我们?想来是会怪我们的,这条路连她自己都不想走。”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横竖自她走的那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不是她就是她的女儿,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怨不着我们。要怨就只能怨恨这命。”

“我们苏家的长女自生下来就背负着这责任,为了苏苏儿我们已经尽力了,只希望夕儿能坚持下来吧!”

“现在想这些也没用,早些睡吧!明天吃过早饭就送小禾禾出去。”

……

屋里的谈话声渐渐淡下去了,天空中一轮明月挂在山头,旁边有一颗星星尤为闪亮。山里的夜晚并不宁静,因为这里有万物之灵。

除了人之外的其他生命都有灵韵的存在,山川河海中生活着的生物在夜晚开始活跃了起来。庭院里的樱桃树下蛐蛐儿的叫声不绝入耳,风吹过,花圃里的牡丹及芍药花瓣摇摇欲坠,屋子背后的大河拍打着堤岸。这里的夜晚,属于所有热爱生命的灵魂。

咯咯哦,公鸡开始打鸣,天就要亮了。听到鸡叫第一声的时候,外间的大人就起床了。外婆开始操持家事,先将庭院里的落叶清扫干净,然后放下扫把走进厨房生活烧水。厨房不大,家具也不多,一个用石头砌成的大灶有三个洞口,一个烧喝的水,一个烧洗脸水,另一个则用来做饭。干柴是昨儿晚上就抱进来的,早已经砍成了半个胳膊长的一段一段。往灶里填一些秸秆,用洋火划出火星一点然后填加干柴,放上水壶就好了。

这些活儿外婆干的很熟练。此时外公早已经往山上走去,自家院子背后有一条通往山上的

小路,外公朝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大约过两个小时就到了目的地。这里是一处山洞,洞口可容纳两人通行,进去就看到一个用虎皮做成的垫子,而那垫子上则躺着一少年。

这人看起来与林夕一般大,容貌极为出色。唇红齿白,一点也不像山里的孩子。苏家外公走到少年旁边看了一眼,然后将洞子打扫了一遍,放下手里的吃食就下山了。等到山下的家里林夕两姐妹也醒了,此时正在院子里摘黄瓜。

林夕向外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正在走着的外公连忙道:“外公,这么早你去哪儿了呀?”那人回:“早上的空气好,我在外边走了一圈。洗漱过了吗?”还没等林夕回,林禾已经回答道:“洗过了,外婆烧的水甜甜的,很香。”厨房里的苏家外皮听到了院子里爷孙三个的对话,在里面喊道:“都赶快进来,要吃饭喽。”林夕回:“哎,我们进来啦。”

厨房里的餐桌上放着已经准备好的早餐,共有四个碟子,每个碟子里的菜色都不一样。只见稍大一点的碟子里放着一碗稀粥,一颗鸡蛋,另外两个小一点的里面则丰富一些,有煎鸡蛋、豆浆、玉米、紫薯糊糊。不用说,大的那两个是两位大人的,两个小的是林夕两姐妹的。

两位长辈坐在上首对着正在狼吞虎咽的林禾道:“小禾禾,吃完我们就送你出去,出去之后你就回家。你姐姐要过几天才能回来。”林禾听到这话赶忙停下手中的筷子问道:“为什么要把姐姐留下?我可不可以和姐姐一起回家?”外公道:“不行,你姐姐留下来是我们有事情要交代,你妈妈知道的,你先回家,有问题你妈妈会告诉你。”看着小禾禾撇着的小嘴,外婆也道:“是啊,小禾禾你乖,你要先回去。你想你们两个都不回去,你爸爸妈妈会很想你们的。”林夕此时其实心里也有很多不舍,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和小禾禾分开过,况且小禾禾一直很黏自己,自己也是习惯了她的陪伴。但是从爸爸妈妈昨晚没有找自己和小禾禾来看,外公外婆说的话肯定是真的,自己是肯定要留在这里的。想通了这些,林夕也说:“小禾禾你先回去,我过段时间回来就教你捉小白。”小白是家里养的一只公鸡,从小小禾禾就喜欢追着小白玩,但是小白却最亲近林夕,她一次都没有捉到过。

林禾听到这知道自己是非走不可了,而姐姐则必须留在这里。于是她说:“那好吧,不过姐姐你要早点回来哦!”林夕看着妹妹回:“嗯嗯,你乖,爸爸妈妈忙你要听话,不可以淘气听到没。你要再淘气妈妈揍你可没人拦着。”林禾眸子一暗答:“知道了”。

吃过饭,外公去送林禾回去,而外婆和林夕则在家里等着。本来林夕是想要送妹妹一程的,但是外婆说又不能送到家,还是算了。林夕也没勉强,她怕小禾禾会哭,那丫头哭起来太磨人了,哄都哄不好。

再说林禾和外公,他们此时正走在一条小路上。这条路并不是两姐妹来的那条路,林禾有些疑问就看她扯了扯外公的袖子问:“外公,这条路不是我们进来的那条路,是有其他的出口吗?”外公看了看旁边的小人儿回:“是啊,你看我们要爬到这座山的山顶上,从那儿下去就是你家了。”林禾看了看眼前的大山有些紧张,要知道虽然她从小就是一个泼猴,但是这山也太高了,外公漠视林禾眼中的紧张,牵着她一言不发的赶路。

快到半山腰的时候,看着走的满脸通红的林禾,外公心软了:“来,外公背你。”林禾听到外公要背自己连忙拒绝了,虽然走起来实在很累,但是外公也走了这么长时间了,林禾不忍心。

看着林禾拒绝的小手,外公摸了摸林禾头上的小啾啾叹了口气:“以后再累也要记着今天和外公说的话。”林禾都没听清外公说的话,只是点头。

走到山顶上,林禾已经快晕过去了。只见那草地上坐着一位少年,恰是今早山洞里的少年。外公开口道:“人到了,好好教她。”那少年只抬了眼眸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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