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哈啊……这里,安全了吧?”
“大概,大部分市民都涌到市区里去了,暂时安全。”
"他们迟早会发现我们跑了,说不定现在就在派人抓我们。"
柯瑞斯先生是我们这种锻炼最少的,带着他跑这么远也属实是难为他了。
可惜了我们的交通工具,没了车子,说不定在大桥上就得让人家拦下来。
风腾出去巡视了,雨璃也再次打开地图研究可以在不遭遇大量市民的情况下抵达第十区的路线。
我则负责照顾柯瑞斯先生,在这片比西南城区更完整一些的房区里,我破拆了一扇破旧的木门,给柯瑞斯先生准备了个能躺一会儿的地方。
风腾和雨璃不一会儿也回来了,四周的确像是有人居住,但是人烟稀少,大部分都去参加悬赏了。
经历了那么多事件,我们紧绷了很久的精神总算是得到了些许放松。可是,精神上的放松解决不了肉体上的问题。
我们接二连三的发出了不和谐的音调,是啊,自打从早上到现在,都快中午了,我们连水都没喝上一口,竟然还能站着,属实是奇迹。
现在,我又开始想我的摩托车了,后备箱里的补给可是好东西啊,那里面的东西除了柯瑞斯先生,可是谁都没尝过。可惜,我们仅仅是把制服和弹药拿走了。
风腾皱了皱眉,翻遍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口袋,但是除了几张不能吃的票子,什么也没翻出来。
他叹了口气,道:「你们谁还有零钱吗?」
雨璃也翻了几个口袋,拿出一张一百的。
「我觉得,回第一区的车票钱是够了。」
我,就更尴尬了,先前秋谷带着我买情报,钱都花光了。又因为赶时间,随意地就把那一沓子钱都塞给黛奥拉了,后悔死我了。
「我是没有了,不过,你要钱干嘛?」
风腾指了指房间角落的罐子,那是一个罐头盒,浅蓝色的外包装上印着白色的印记,像一个……三叉戟?
「这是海神帮配发的物资,居民除了可以定期从海神帮那里得到基本的救济之外,还可以通过劳动挣钱去买,而且,花点小钱就能从海神帮那里买来不少。」
我渐渐明白他要干嘛了。
「喂,你该不会是想……」
「咱们也不是什么土匪,拿人物资,给人留下市价两倍的钱做补偿。」
一共一百二十块钱,市价的话,一个罐头六块,一瓶水五毛。八个罐头八瓶水,剩下六十多块留着应急。
虽然,这是对方获利更高的买卖?但这种行为依然给了我盗窃一样的感觉,我开始犹豫要不要做。
风腾没准是看出了我们俩的心思,说:「你俩要是实在接受不了这种行为,那我去干。」
到底是朋友重要,还是那些见不到面的陌生人重要,我想,我已经有答案了。
「我跟你去。」
「没问题吗?」
「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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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持了快十分钟了,我胳膊都酸了,这杂种,他的义手除非电路坏了,要不然他耗也能耗死我。
「你觉得,你有把握逃出去再杀掉我么?」
他一言不发,但是很明显,他的内心已经不坚定了。
两种选择都有风险,他不能保证能在自己无伤的情况下干掉我,也不能保证我这个敌人就是可信的。
我在跟他对话的期间尽可能的把储氢瓶子都打开了,然后一点点的挪向门口。
他的脑子就算再迟钝,让我放了不少氢气,也不会蠢到让我去开门。
「站住!」
这下换到我被威胁了。
我得靠话术去争取一些转机。
「谁派你来的?」
「……」
「隶属于哪个组织?」
「跟你有关系吗?」
我轻蔑一笑,表现出游刃有余的假象。
「是跟我没关系,如果你要是齐普赛买来的雇佣兵,那我可以跟你谈个交易。」
「什么交易?」
「咱们都这样耗着,对你我都不好,不然这样,你给我开个缝,我人出去你就关门,这样我打不到里面,你也杀不掉我。」
「不可能。」
嘁,这狗杂种,还以为在高压环境下脑子就彻底不好使了呢。
「我看出来了,你是个神枪手,就算给你一公分的射界你也能把子弹打进来,要出去也是我先。」
我早就知道他打着什么小算盘,自己出去,那么大块头,我关门都来不及,反手一枪就给我崩了。
这库房的防爆能力看上去不差,只要到了外面,一卧倒,八成是死不了的。
「让你先出去?这么大块头,你的射界比我的还要宽,你觉得可能吗?」
「那就这么耗着。」
他的理智和冷静渐渐回来了,如果我们的思维处于同一个层次,那么我的优势就都没有了。
僵持期间,库房里的氧气越来越少,这库房设计的有够蠢的,通风口装下边,墙根上,就算是为了避光也不能整这么蠢的设计啊。而且还矮,两个人的氧气消耗量也不少,更何况还是在这种紧张状态,这时我才意识到,我们俩深呼吸和话都太多了。
「氧气少了。」
他也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呼吸也渐渐地趋于平静。
等了不知多久,我的胳膊都快要不是我自己的了,他终于开口了。
「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咱们两个一起出去。」
他连说话都晕晕乎乎的,看来氧气浓度已经低到一定程度了,我也感觉有些晕,心跳越来越快,脸色估计也跟他的差不多,都发紫了。
那些氢气瓶子的压力表都指到了绿色区。近九十立方米的空间,估计已经有近乎八成都是氢气了。
氢气的爆炸极限是4%到75.6%,既然这里很有可能有八成氢气,那我可以赌一把了。但也不能确定是不是氧气浓度太低所致,让我的脑子无法全面思考了。
「不可能,你的义手上的辅助射击模块在出去的一瞬间就能瞄准我的头,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那你就打算在这里等死是么?」
「不一定。」
我瞄准着他的头,在话音刚落之时,迅速扣动扳机,他似乎早有防备,提前规避了枪口,子弹打在铁壁上,擦出火星。
但是,房间却没有被炸飞。氧气浓度太低,氢气体积浓度超过了爆炸极限。
此时此刻我已经失去了所有优势,趁他没反应过来,我赶紧拉开门出去。同时转身开枪。
他也以超群的反应力迅速在我开枪前把门关上,子弹打在了门上。接下来他要是冲出来,那大口径子弹打在我身上任何一个部位都能剥夺我的行动能力,甚至要了我的命。
我不敢停留,这一枪失败了,就赶紧逃离了现场。
开门声响起,那赛博人冲出来,把门一带,立刻朝我开枪。我刚刚翻窗进了一个不知名的车间,赶紧侧闪,那子弹打碎了窗框和窗台,碎了一大块出来。
「躲?你能往哪儿躲!?」
他的义眼恢复了工作,那玩意儿肯定有热成像或者心跳检测器。
我假设他有这些设备,寻找着厚实一些的掩体,规避他射击的同时,朝我杀死的那几个人那里,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能帮的上忙的。
他又往发射器里填了一发子弹,我正好在掩体后快速转移,前滚翻来到窗边,纵身翻进去,那子弹几乎在翻窗的同时发射,掀起的气浪擦到了我的耳朵。
他的义手发射太多次了,他正在从他的身上翻找着什么,估计是冷却液。
在他冷却义手时,我来到了我最开始藏身的工厂,很巧,那个赛博人有个专门替他抗补给的小弟,他遗留下来的箱子里有冷却液,石墨烟雾弹和一些呼吸面具。
他们或许怀疑我也有义体,想要依靠这个来压制我,还好我还是个百分百原生人。
那个赛博人找不到冷却液,只能忍着灼痛强行与我作战。他路过的那几具尸体,我也把通讯设备都破坏了,他无法呼叫增援。
「给我滚出来!!!」
是普通枪械的声音,他的义手不能用了,我要没记错,他还有一只义眼,手上的灼痛你忍得了,那么,眼睛呢?
我翻窗出来,枪口对准了他,连开三枪,却只打中了一枪,打在了他那没用的义手上,他朝我还击,可惜没打着,飞溅的石块倒是击中了我的膝盖。我趁机赶紧把石墨烟雾弹扔出去,四颗烟雾弹所吹出的石墨粉尘把他包在了里面,我跟着他被影响,戴好面具,躲在安全的拐角。
他的咳嗽声源源不断,他想要逃离那片石墨烟,可无奈石墨烟太广,不仅是石墨,还有很多白色烟雾遮蔽视线。
细小的石墨粉尘细到肉眼不可见,即使他的义眼可以扫描到这些,那也晚了,他的义眼也肯定沾到了石墨。
「啊,好烫!是短路!」
他在里面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转了没一会儿,义眼短路,他的义眼变得滚烫,这热量直接灌进了脑子,他大叫着,不知怎的狼狈地摔倒,沿着斜坡滚了两圈,幸运的跑出了石墨烟雾弹的波及范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接下来的一幕甚是惊人,他直接把手指捅入了义眼的眼眶,把义眼强行挖了出来。义眼连接着的人工视觉神经也被一并抻出来。
这是个好机会,枪里还剩下六发子弹,足够了。
我趁机走出拐角,对着正跪地痛苦的赛博人,扣下了扳机。
赛博人被爆头,双腿呈跪姿躺在地上。我怕他还受过什么义体改造,又补了两枪。
确保他无威胁以后,我才感觉到,腿部、侧腹传来的麻木感和迟来的痛觉。
「呃啊,真难缠啊。」
腿不知怎么,突然脱力,我一条腿一软,踉跄着摔倒,意识也渐渐模糊,是缺氧导致的?还是说,我的制服的防弹能力没我想象的那么好,我被打中了?
抱着这最后的两个猜想,我的意识断线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