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就到了总局的门口，姑且算是老熟人的黄明成叼着烟卷，蹲在楼梯边上，闲得没事开始吐烟圈玩。
当他老远就看到了我们的车子时，他把烟掐了，随手弹进垃圾桶里。我们的车子停稳的同时，黄明成就凑过来，站在边上。我们也不好意思让人家多等，就麻利地下来了。
“哟，这怎么这么小的孩子也掺和这事。”
黄明成怀疑的目光瞬间飞来，看架势是要把我打个对穿。
“这么小的孩子可是你眼前这小哥的最佳辅助。”黛奥拉打趣地回应道。
“你也真是，到底是说你神经大条好，还是该说你缺乏常识呢……”
“大小姐不是一般人。”科尔补充道。
黄明成没急着跟他辩论关于黛奥拉的问题，反倒是问我：“怎么新面孔不给我介绍一下啊。”
“是你先开的话头……”细想了想，还是不跟他费太多话好，毕竟接下来的任务赶时间，“科尔·莱克查沁，在第八区行动里给我们提供过很大助力。”
“哦，我听说过，讲道理你也应该上表彰大会的。”黄明成打哈哈继续道，“好了，不拿你们逗乐子了，埃德文先生在让我下来接你们之前，就把一切都给我交代妥了。”
“所以，他把该提的条件都告诉你了？”
“嗯，他说都依着你。”
“我？”
我不禁有些忌惮，难不成埃德文早就算到了我会有所行动？也算到了，我为了让他有所行动会提怎样的好处？要真是那样的话，埃德文，还真是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
“对，这个也给你。”黄明成递过来一个文件袋，“里面是访问第一区研究所的通关文件。”
“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我呢是吧。”
“差不多吧，毕竟埃德文先生总是能想到些更远的东西。”
“恐怕用更远形容不出来这种感觉啊。”
既然埃德文都安排好让黄明成跟我走一趟，还把决定权全权交给我，那我也就不上去再跟他打什么没用的招呼了，径直带着几位上了车，朝研究所驶去。
路上，黄明成又把没辩论完的辩题掏出来了。甚至开始给我扣雇佣童工的帽子，我没兴趣跟他开玩笑，也就没理他，他也自讨没趣，渐渐地不跟我们开玩笑了。
突然，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黄明成开始谈起了一些严肃的事。
“其实，几天前，我们也去过第一研究所。我们也很早就开始调查这些坊间流言了，也抓到了一两个DIRT的狗腿子，我们也怀疑DIRT的目标是类人模块和心智模块的技术，但仅凭这些证据说服不了那些科学狂人，所以，埃德文先生也有借着你的面子去说服他们的意思。”
“所以，为什么是我？”
“你跟柯瑞斯先生的关系比一般人要好吧，毕竟你们也一起出生入死了一段时间。”
“怪不得，我还以为埃德文真有什么预知未来的本事呢。”
车子在大路上行驶，未到晚高峰的路上十分敞亮，一路畅通无阻，只是稍稍沉浸在路边飞速驶过的景色里，我们就在不知不觉间抵达了目的地。
第一研究所是栋极其气派的大厅型建筑，类似于把“L”平躺着放，然后再加高四层，“L”空白的地方则是一些装饰性建筑，比如凯恩都设计者的雕像，和各种不知其运作原理的天体运动模拟装置。
进入主室要经过一道道安检门，显然这里的保安是认识黄明成的。
“怎么又来了啊，黄先生，这么硬来只会屡遭碰壁的，算了吧就。”
“你别管。”黄明成胸有成竹地锤了锤自己的胸脯，说着拿出文件给保安看，“这次肯定就成了。”
保安显然也是习惯了黄明成的执着，什么也没说，只是摇着头，给打开了门。
进入大楼的检查就更轻松了，毕竟埃德文是以我的名义开的会面申请，柯瑞斯先生肯定会欣然同意，于是这张会面申请就成了预约证明。
离研究所的会客室还有一段距离，黄明成不走了，径直找了个靠窗近的地方，掏出根烟来。
“你们去吧，柯瑞斯先生肯定看烦我了。”
“这里禁止吸烟。”
我指了指走廊墙上的牌子。
黄明成火都点着了，听我这么一说，不禁一咧嘴，翻了个白眼，但最终还是老老实实把烟收回去了。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外面的迷你天体运动模型。
而我们几个则进入了会客室，柯瑞斯先生早就在那里等着呢，我们打开门时他正忙着冲咖啡。
"抱歉抱歉，我这里就只有速溶咖啡了，早知道你们要来我就托人去买茶了。"
柯瑞斯先生歉意地挠挠头。
"不必客气，柯瑞斯先生。"
看到我身后还跟着科尔和黛奥拉，柯瑞斯先生也赶忙跟两人打招呼。
在他手脚利索地准备好待客之礼后，柯瑞斯先生先发问了："我听说你上表彰大会了，刚才还在关注直播，那里边那个邓渊是你吧。"
"嗯，是我。"
"一看到你用得化名，我就一真庆幸，还好当时没把你的名字给说出去。"
"先不提我了，莱莉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那孩子现在给我做助手的工作，研究所里的人待她也很友善，一切都好。"
我也不想在寒暄上多浪费太多时间，毕竟早点把东西分出去，也就能增加一些安全性。
"柯瑞斯先生，我就开门见山了，这次我们来，是想请您将一半的心智模块的资料封存起来，交给我们。"
三十七度的人说出零下八度的话，把五十多度的咖啡都给镇凉了。柯瑞斯先生不慌不忙，抬手，悠闲地掇起杯子。
"上川先生，你不相信我吗？"
"并不是，近来有很多DIRT的人员混进了凯恩都，他们作为Avios的旧部，藏在暗处能干出什么出格的事都是个未知数，把源资料都放在一处，太危险了。"
"Avios旧部？"
黛奥拉接茬道："嗯，我们抓到了他们的狗腿子。"说着，把前天给我看过的文件递过去。
柯瑞斯先生结果文件，对着里面的文件端详了一阵后，捏着下巴，喃喃道："明明告诉我们的是毫无隐患……"
许久，柯瑞斯归还了文件夹，深色庄重，道："这件事和我们所了解到的，有所出入，我们需要开个会商讨一下。"
"也好，就这么办吧。"
我起身就要离开，但柯瑞斯先生叫住了我："等等，虽然我说还要商讨一下，但我相信你，你跟我来。"
这句话说得异常小声，生怕周围有什么人听到然后泄密一样。
紧接着，柯瑞斯先生又摆着一副和蔼的笑容，客客气气地张罗我们去他的办公室坐坐，我们都知道柯瑞斯先生想干什么，也就识趣的跟着。
上到三楼，一处在角落的房间，柯瑞斯先生大大方方地把门打开，请我们仨进去，当我们都进到办公室里面之后，柯瑞斯先生谨慎地朝外面瞥了一眼，然后把办公室门反锁，甚至连窗帘都拉上了。
我们就在房间正中间的茶几前坐着，而柯瑞斯先生则跑去一边，对着隐藏式保险箱一阵鼓捣。
随后，柯瑞斯先生手上多了一份芯片，拿密封袋套着，他把这枚芯片递过来。
"这里面是我在浏览手稿时发现的一些有潜力的东西，现在的研究还远远达不到这个地步，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齐普赛确实领先我们很大一步。"
"那，万一被发现，你怎么办？"
黛奥拉有点担心柯瑞斯先生的处境，但柯瑞斯先生却摆摆手，故作轻松道："没事，我好歹也是一个所长，想压下来这件事还是很容易的。"
"谢谢，柯瑞斯先生。"
谈完了事我们稍微坐了坐就回去了，黄明成还吃惊我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去的楼上，但被黛奥拉打个马虎眼给蒙过去了。
送我们离开时，柯瑞斯先生亲自来送，走时还热情地挥手，完全不像个所长，好像是个玩心未泯的老顽童。这次没能见到莱莉，听说她很忙，我也就不去给她添乱了。
"所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没头绪，他们藏得太好，我们的手段太少，你们先送黄警官和资料给埃德文吧。"我突然又有种预感，觉得欧若薇可能没走，还在行政本部附近等我，虽然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就是有种莫名其妙的担心，于是我又加了句，"第三大道放我下来，我有事去那儿一趟。"
"第三大道？哦~"黛奥拉一副懂了的表情，"欧若姐不会那么闲的，你也不看看几点了，人家不会搁那地方傻不拉叽等你三个小时的。"
"我知道，所以我指的不是这件事。"
黛奥拉又坏笑道："很可惜，你要是金发双马尾的美少女的话，刚才那句话我给你八十分。"
"……"
晚高峰了，车堵在路上了，离第三大道，还很远……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