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么?”
“有……有那么一点点吧。”
薇坐在后座上,不断深呼吸着,毕竟刚才真的很危险,如果那三个人真的撬开了锁,在短短一瞬间,一对三的对局输赢是谁还真没有定论。或许是那些甜点心起了些作用,至少,薇现在镇定多了。
“话说,你怎么敢确定晴夜帕斯卡那里是最佳地点?”
“你在去一个地方旅游之前难道不去查一查么?”
“嗯,也对。但如果是旅游手册之类的信息的话,那晴夜帕斯卡岂不是热门打卡地,我可记得他家的口碑很好的。”
“嗯,但就算是旅游手册,也没告诉过你那家店附近的街道环境吧,那里就是入手点。”
“哦,怪不得你昨天晚上一直在逛旅游论坛。”
轻松的日常闲谈舒缓了紧张的气氛,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能够让她冷静下来,毕竟接下来就要放她一个人留在车上了,如果还像之前那样,一帮人打算撬锁藏车里收拾我,那么薇可就危险了,毕竟我从埋伏点位赶回车子也需要时间,不敢保证这些比我更路熟门清的本地跟踪者没有什么脱身密道。
“谢谢你,秋谷,冷静的确很重要,我已经冷静多了。”
“那就好。”
晴夜帕斯卡位于第十二区城郊接壤的地方,据传言店长之所以选址在这里仅仅是因为当时这里的地皮很便宜,随着城市的扩建,老郊区渐渐被吞并,新郊区扩大,而老郊区则变得更加四通八达,错综复杂。这些因为扩建而生的产物成为了绝佳的简易迷宫,有了这些,对付起他们来也就简单多了。
时间还不算太赶,春日尾声还没有结束,但白昼却已经明显的加长,使得现在的光线还是一个能够让人快速适应过来的强度。
我将车子停下,仔细地锁好门,尽全力避免让薇使用那把泰瑟枪,但真到了紧急时刻还是希望她别再管社会影响效应,而是能够拿真铁去对抗他们。
在对我做出承诺,保证不会因为担心日后的社会影响而遭到处分就不去全力自保,还告诉我说:“正经人谁会跟自己的性命过不去啊。”
在将她自己又一次镶嵌进座椅缝隙之中后,我关上了门,准备进入店内。在离开没多远后,我就不断地将目光匀给车子那边。因为他们到底是选择进车,还是从巷子里偷袭我,我不得而知,所以只能两手都防。
只看到了一人,在车子附近转悠,另外两个不得而知,估计是从错综复杂的内街绕过来的,现在估计已经在巷子口附近埋伏好了,这两手准备可真是意料之内。
我对我自身的演技是比较有自信的,毕竟以前借着自己不易被怀疑的小孩身份,扮演了很多不同的角色,完成了几次渗透,潜入,调敌任务。当我拿上咖啡袋子,出了店门口开始往车那个方向走,当路过巷口,刚走出去没几步远后,我的直觉就告诉我,一双大手已经做足了准备,正在朝我的脖子靠近,打算勒住我,然后拖到隐秘的巷子里再做处理。
我并不是个毫无准备的人,我特意要了热咖啡就是为了这个。我在他伸手的一瞬间,已经把手指从提环中抽出,拿着装满热气腾腾咖啡的杯子,转身就扣在了准备掐我的人的脸上。
四下无人,在确认可以放开手脚之后,我对这被突如其来的热咖啡袭击的跟踪者的中躯一记正蹬,将他踹进巷子,将剩下的咖啡顺手平稳地搁在垃圾桶盖上。另个人此时刚好攻过来,阴手持刀,随手一撩便是一斩,在我微微后撤躲开之后,紧随着就是直逼我颈动脉的反手直刺,这种本能地跟招我已经面对过无数次,直接跨步靠近他,用手腕抵住他的手腕,使他刺不过来。如若他是个用到的好手的话,估计会选择用手腕仅剩的活动范围刺伤或割伤我的手,但我早已用垫了凯夫拉的西服袖子垫住了刀刃,他没有可以刺我的空间,也没法通过割伤来伤害我。趁先前被我踹倒的家伙还没爬起来,我直接把持刀的跟踪者也一脚踹进去。
似乎,两人已经意识到了事态已经严重失控,在享用过热咖啡之后又被一脚踹翻,他似乎放弃了爬起,径直把藏在袖口里的袖珍手枪甩了出来。已经顾不得暴露,只要能弄死我对他们来说就是成功。
我眼疾手快地借着踹人的余力,顺手就将他手中还没来得及扳动击锤的手枪踢掉,随即对着他的面门又是一脚。
持刀的跟踪者见状不妙,挣扎着爬起就想逃跑,刚没迈出一步,一阵金属机械摩擦的声音就逼迫他停了下来。
我可是随身都带着枪的,他们想要在我出枪的时间差里把我办了,我自然不会让他们得逞,现在,枪口对着跟踪者的躯干,我有信心一枪就打断他的脊柱。
"怎么只有你们俩,另一个呢。"
他见状得知已经没有逃跑的机会了,便放下刀,高举双手:"打算在车里埋伏你。"
太过于投入到刚才的战斗中,以至于我甚至忘记了要持续注视着车子那边。
正当我回头打算确认一下情况时,一阵脚步响起,他已经被我逼得丢掉了刀,此时正是逃跑的最佳时机,我来不及多想,跨步上前将他扑倒,随即顺手铐上了他。
突然,那个我一直心心念念的地方传来一声枪声,我赶忙回过头去,看着我那辆车的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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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偷偷地扒窗户观察了外面一小会儿,一想起她接下来要面对的风险,她就不禁感到了害怕,虽说自己还是很擅长勉强自己,没在秋谷面前漏出什么破绽。
自打秋谷走向咖啡馆门口,从里面出来,薇就不再把视线聚焦在他身上了,她很清楚接下来有很高的概率发生自己最不想面对的情况。
一个可疑的黑色身影从前挡风玻璃闪过,吓得薇赶快把身子埋到椅子背后,虽说薇并不知道外面的人究竟能用什么手段或方法才能知道里面有人,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不是因为车里有人才来的,但为了稳妥,薇还是选择静观其变。
倘若自己也像秋谷那样冷静下来去思考、看待问题的话,想必问题就会变得清晰一些吧。
这样想着,薇开始深呼吸。
此时,世界似乎都开始回应她的举动,可能是个人的直觉,也有可能是身为狙击手的天赋与经验,每当外界的声波穿过障碍物传播到薇的耳朵里时,薇都能截获到更多的信息。
外部仅一人,正在撬锁,时不时拉开下门把看看能不能打开,听动静,对方并不擅长这份工作,很有可能是在用什么通用性比较高的方法在暴力破解,既然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那也就表明对方完全不认为车里有人。
薇如此想着:如果另外两个跟踪者得手了的话,那要是能在得手之后就能够藏进武侦的车里,开着有合法编制的车,岂不是最完美的状况?
所以,如果此处只有一人的话,那么敌方兵分两路是必然的,他们必然会分人过来抢车,等到他们的手以后,开上车立马就能跑,到时候就只会留下些烂摊子交给调查人员。而抢车的是重点关注的对象,因为他们不知道薇还活着,所以抢车的,一定是装备战力都不高的人来胜任。
这样想着,薇举起泰瑟枪,弯曲手肘,侧瞄着车门,以便在对方打开门后,第一时间命中。
整个车子发出一声略带沉闷的响声,紧接着,薇面前的车门门锁就弹开了,薇将搭在扳机护圈上的手指勾在扳机上。
门被拉开条缝,敌人的肩膀已经暴露,正是最佳的射击时机,薇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枪口处在爆出一小串电火花以后,弹射出一片方形极片。
可惜这鼓足勇气的一枪并没有达到她的预期效果,不知为何,门缝突然缩小,外面的人竟然将门稍微掩上了一点,在探视四周是否安全。极片打在了车门内部的硬化橡胶壳上,完完全全是一次无效射击。
刚才电火花的炸裂声已经暴露了自己的存在,来不及多想,薇赶忙从绑腿枪套里抽出启示星。因为害怕防弹车门会双向防弹,薇猛地发力把门踹开,在沉闷的手感下,撬锁的跟踪者倒地。但他并非什么都没做,在听到了电火花的激发声和电极片打在车门上的声音后,他便赶忙拿出了一只小巧的勃朗宁M1910,在被击倒后,就开始胡乱往车子里灌子弹。
小巧的滚花枪口手枪发出了与其视觉印象严重不符的枪声,跟踪者慌乱地开枪,对于窝在车内,体型也相对娇小一些的薇来说或许是一种另类的安全。敌人的小型手枪弹容量完全无法和现代手枪相媲美,薇仅仅是本能地瞄准,便击中了敌人持枪手的肩膀。
在八声枪响过后,薇愣了一会儿,可能是太过紧张给吓懵了。但她还是赶快爬起来,打算拿手铐把他铐住,但一动才发觉到疼痛,左臂和左腹都疼得发麻。
薇从没有体会过这种级别的疼痛,第八区自己的运气很好,伙伴也都很拼命地保护自己,使得自己成为了那场战斗挂彩最少的人之一。而现在,一动弹,便能感知到有一部分肌肉失去知觉,产生了一块块的感知黑体。
被打中肩膀,也打空子弹的跟踪者挣扎着爬起,打算逃跑。薇深知自己还需要他们掌握着的,关于黛奥拉他们的情报呢。她也跟着忍痛挣扎下来,她刚一踏上地面就因为脚不住地发抖而摔倒。
而还没等薇抬起头,两声枪响,准备跑起来的跟踪者就倒地不起,发出阵阵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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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吧。”我把薇搀扶起来,看着她左侧腹的衣服的破损,露出了被打得有些破损的凯夫拉纤维层,我得知了她的大概遭遇。
“……”她摇了摇头。
随即,她便故作坚强地挺直腰板,坚持要给被击倒的跟踪者带上手铐。
那种表情变化……纵使她是再好的演员,有着再好的演技,那一瞬间的表演也是破绽百出,被我一眼看穿。原来她根本就没有脱离那一次次战斗所带来的影响。
怎么会毫无感觉,我能看得出来,她很怕,她怕得要死,获得自由身以后,她就更加害怕每一场战斗了,没有什么可以让她有动力去逼着自己坚强了。只有自己找一些虚假的依靠,来演一场虚假的戏,装出虚假的坚强,用一张虚假的笑容……
我见过那种笑容,那是我以前经常会摆出的——勉强自己的假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