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谷若有所思的捏着下巴,自打薇开始讲述自己的过去的时候,秋谷就陷入了沉思。或许是在怀念什么,怀疑什么,也有可能只是对薇的过去不感兴趣,装出来的一副面孔。
薇的故事讲完了,她在地铁上曾问了那个少年许多问题,但可能是出于军人的危机意识与敏感,那少年没有回答薇的任何一个问题。
听到这儿,秋谷疑惑的表情更重了,虽然让旁人来看还是看不出什么。
“你在想什么?”薇看着此时正在沉思的秋谷,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成为武装侦探的真正理由,是不是也跟他有关。”
薇难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算是吧,你可别笑我啊……”
“嗯。”
“其实,自从他救了我那一刻起,我就决定将来要成为像他那样的济世者,创造一个没有人重演我那样的悲剧的世界。我的那些身世,你都知道了吧?”
虽然说此时此刻承认的话,确实有种侵犯人家隐私的背德感,搞不好还会遭到对方讨厌,但秋谷还是老实承认了。
“嗯,因为要调查你。”
“既然这样,那你也应该理解我的想法吧。”薇没有生气,反倒是问起了认同感。
“理解。”
“只可惜……”薇的情绪突然低落起来,“现在的我实在太弱小,太懦弱了,你可能没有察觉,但……但我很害怕,失去了逼迫我行动的动机之后,我就变得好胆小,什么都在畏惧,逼着自己坚强起来也只不过是一时之劳……”
薇的情绪越来越低落,她现在的样子不禁让秋谷回想起了当初的自己。或许那时的自己能够稍稍安慰一下薇,这样想着,秋谷便对薇讲述了关于自己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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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千叶县的飞机因天气原因晚点,晚点约五十分钟。」
伴随着播报晚点的广播声,一名男子不满的推了下眼镜:「又是天气原因,就不能挑个别的时间么。」
本来一场令全家都倍感欣喜的家庭旅行似乎在最开始的一步就受到了阻挠。年幼的上川秋谷和他的妹妹上川初夏在昨天晚上都因为今天的旅行而兴奋的睡不着觉。但毕竟是孩子,熬夜也不可能顶的过熬整整一宿,而刚刚抱怨的男人,正是两人的父亲。他在妻子的暗示下发现了已经熟睡的孩子们,所以马上压低了声音。
「唉,本来计划好了都,这下恐怕得删减了。」
「没关系,亲爱的,你这么长时间才结束海外出差,能够一家人呆在一起我们就足够幸福了。」
「这些日子也辛苦你了,想着这些我才张罗着要来一场全家旅行的。」
这对夫妻低声的交谈,其实,既然两个孩子在周遭嘈杂的环境下依然能睡得着,那就证明了两人的低声细语没什么太大意义,但两人还是小声交谈,竖起耳朵,细细聆听着孩子的动静。
虽然有了晚点的小插曲,但全家人幸福的氛围从未减少,而这则插曲,倒像是为了让接下来的幸福旅程变得更加值得珍惜的前菜。
但截然不同的紧张氛围却在西太平洋环日美军基地中弥漫。
"ASJA-00呼叫ASJA-08-2,我们的雷达显示有来自美国本土的飞行器正在高速接近。"
"飞行器?别闹了,我们的雷达显示周围一切正常。"
"本土有消息吗?"
"没有,可能是太阳风的影响,连接很薄弱,网络也没有任何信息。"
"那好吧,我们排查下……"
话音未落,对讲机另一端传来了超出收音器阈值的巨大声响。
"ASJA-08-2,你们那边怎么了?!"
"操,我们被导弹袭击了!"
那一头瞬间被这一次突如其来的袭击闹得高度戒备,"启动天启防御系统!"
"报告,基地所有的电子设备全部失效,系统全部瘫痪!"
"ASJA-08-2,是EMP打击吗?!"
"不知道,雷达根本就没有任何显示。"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紧接着,ASJA-08-2侦查哨站失联。
当指挥官回过神来,电子屏幕上已经密密麻麻地布满了许多红点,他们无一例外,全都是来自美国杜鲁门基地的袭击导弹。顷刻之间,另一块电子屏幕上,共计十九座基地,全部掉线,三十六座设施与场地仅剩余七座。
而ASJA-00至今也未能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受到来自祖国的导弹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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叨扰到上川兄妹睡觉的并非是路过的高谈阔论的游客,也不是其他令人不快低素质行为,而是穿透了嘈杂人声,那令上川兄妹内心都在颤栗的不安与恐惧。
「爸爸,外面什么声音?」初夏问道。
「嗯?没听见啊,外面能有……」
话音未落,广播瞬间响起了这个岛国将近百年没有响起的空袭警报。刺耳的警鸣声让机场内的所有乘客都陷入了极度恐慌,可能人们早在这近百年间忘记了警报的含义,或者忘记了警报响起时该激发出的肌肉记忆。混乱在人群中爆发,工作人员无力地用扩音器大声呼喊防空洞的位置和避难章程。
而在慌乱的人群中,一位父亲护住他的妻子和儿子,跟随着自己听力灵敏的女儿的指引,前往防空洞。
混乱的人群横冲直撞,险些冲散这一家人。初夏被某个慌张逃窜的男人挤倒,幸亏这位父亲眼疾手快,在自己的宝贝女儿倒下之前就拉起了她。
他们或许应该感谢此次意外。
从宏观角度来看,整个东亚的所有在线的远程导弹,中程导弹,近程导弹全部被非法启动,飞向距离自己射程以内的最远交通枢纽。各个国家的交通枢纽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击,各军事基地也都遭到了来历不明的导弹的袭击。尚有军事能力的国家有能力削弱这部分伤害,而没有军事能力的国家就只能被迫接下这份毁灭性的灾难。
眼前的防空洞入口在这一家人面前被导弹炸的粉碎,弹射出的高速的弹片和石块飞入人群之中,瞬间击倒了大片的逃难者。
在慌张与无助之下,这一家人束手无措,除了他家的小女儿。
飞射出去的弹片硬生生在人群之中开辟出了一条通路。初夏径直牵着父亲的手,想要让一家人通过这条通道逃出生天。行至半途,其他人似乎也消弭了对这条溅满鲜血,尸横遍地之路的恐惧,纷纷赶来,瞬间就填满了这条本就不宽的通路,那些被切掉手脚甚至拦腰斩断的人再也没有机会起来了。
被导弹摧毁的不成样子的机场已经连入口都严重变形,试图出去的人全都堵在了窄窄的门口。
但耳边回荡着的被点燃的人的惨叫,空气中弥漫着的蛋白质的焦糊味,鲜血四溅的地面与墙壁……这些似乎都没能影响初夏的冷静判断。她捡起一根钢条,将被堵死的豁口撬了个缝,就马上有人冲过来,发了疯似的要借此冲出去。
幸运的是,这毫无章法的举动恰好破坏了摇摇欲坠的承重柱。初夏赶紧看准机会先把离自己最近的母亲拉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都他妈给我滚开!」
「他有刀!快躲开!」
「杀人啦!」
后方人声嘈杂,似乎是没能过安检的持刀乘客,在用刀捅杀挡路的人。在场的机会所有人宛如待宰羔羊,没有任何一个人胆敢阻止他。
「爸爸,哥哥!快出来!」
父亲一把把自己的儿子推了出去,而自己却被后面的人扒住肩膀。
「我他妈……我他妈让你滚开啊啊啊啊啊!!!」
男人的刀深深刺入这位父亲的右颈,顿时,血液四溅。男子宛如浴血的恶魔般冲破血幕,打算逃跑。
「爸爸!」初夏奋力地呐喊,试图让正在重新汇聚向门口的人停下脚步。
但无济于事,人群毫不留情地踩在这位为了家人而殿后的英雄的背上,让他连声音都几乎发不出来。
「快……逃……」
随即,连声音的主人都被人群淹没。
「混蛋,我杀了你们!」初夏嗔怒着,嘶吼着,拿起路边连着水泥的钢筋就朝人群丢过去,但太近了,太无力了。
而在一旁的母亲,虽然刚刚从惊愕之中恢复过来,但她丈夫的遗言和她眼角的泪水都在告诉她,她现在是这个家的砥柱,她不能倒下。
「走!」这位母亲用她那带着痛苦哭腔嘶出声音,让孩子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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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一夜,全球所有的无线控制的导弹发射系统全部被无法反编译,无法解明的病毒攻击,致使各国将发射系统紧急下线,减免了可能会有的更多伤亡。
而紧随其后的军用兵机暴走,城市内由身份不明的军事团体所引发的恐怖袭击又为各国造成了巨大的混乱,现如今,全球都已经宣布进入战争状态。
而在日本本土,失去了绝大多数驻军之后,仅靠自卫队与警力,完全不足以面对目前所面临的危机。
24小时过去,很多城市都失去了自主权,而且,即将面临几乎半个月的黑暗时代。
而在一栋双层民宅,二楼的一间再平常不过的屋子内,寄宿着一个已经残破的家庭。这是这附近少数没有被战争“洗礼”过的房屋。虽然其它房屋并不像想象中的残垣断壁,但也都蒙上了破败的尘埃。
昨天晚上,附近的信号中继塔被毁,现在就连通信都已经断了,任何一个人都收不到任何指示或保障。
家中的这位母亲迅速让自己成为了家里的顶梁柱,明明前年她还是个抱有纯真少女心的富家大小姐。她将家里所有能用得上的物资都收集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而家中的大儿子秋谷,此时此刻已经慌了神,在妹妹的提议下,他帮着母亲去搜寻可用的物资。而初夏则在偷偷准备器具,自己偷偷买下的匕首,各类锐器钝器全都搜罗到了一起。
而就在今早凌晨,同住一栋楼的邻居告诉了他们一家目前有军队驻扎的城市,他们似乎打算赶往那座城市,念在多年邻居的情分上特意通知了下。本来母亲是不信的,但无论如何,一个有军队驻守的城市也比现在这种沦陷区要强上百倍。
「都装好了没?」
「嗯,都装好了……这是……要去哪儿?」秋谷有些担心地问。
「去一个安全的地方。」随即母亲对楼上说,「初夏,你东西收拾好了吗?」
「好了。」
待到初夏背着个大包下来后,一家人才算趁着天还没彻底亮起来,火速离开大阪城。
没人过问初夏带了什么,一家人坐上车子,径直朝着所谓安全的城市驶去。
渐渐地,因为同一目标而汇聚起来的人们形成了一条长长的车队。朝着太阳升起的东方行驶。虽说天还没彻底放明,但被子弹倾泻过的墙壁,倒在路边的尸体,被导弹直接摧毁的大型建筑,被爆裂物摧残过的关键设施,甚至是被炸塌的地铁,秋谷似乎能够听到里面人的呼救声,但他们现在无暇顾及他们。
四十分钟以后,再有一小段路,他们就能彻底穿过这片被破碎路面和废弃车辆所摧残的区域了。
但紧接着,队首瞬间被火焰覆盖的车子给了众人骨感的一击。循着烟还未散尽的尾迹,初夏看到了在东方红日照映之下的黑影,和他们手里夺人性命的武器。
「快倒车,敌人在堵路!」初夏喊到。
母亲在刚刚切到倒车档时就被后面还没来得及刹车的汽车死死顶住,后面的车队顿时陷入了追尾事故。刚刚倒回来没有多少距离,却又要被连环追尾给顶回去。
「快下车,他们要开火了!」
初夏很清楚,既然是敌人的话,肯定在这里不是为了别的,与其在车子里被打成筛子,还不去下来赌一把。
一家人带着屈指可数的物资爬下了车,而敌人也正如初夏所料,朝着车队狠狠地倾泻子弹。秋谷已经感觉到了从自己耳旁擦过的子弹,吓得他一步也不敢停下。
有好多人没有来得及下车,就死在了机枪和火箭弹下。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所谓安全城市谣言的散播者——卢瑟斯·文森特,正在接听手下代传的报告。
自己的顶头上司给自己发来了命令,叫他将战斗中发现的未成年人全部活捉,并且押送至Avios临时据点。而如今,自己早就蹲守的唯一出城路口出现了一支车队,而其中就有小孩子的身影。
在狙击手观察到那几个孩子已经下车之后,卢瑟斯就马上下令将车队彻底摧毁,还派出兵机去抓捕他们。
而闯入小巷的上川一家人也没能获得更好的处境,无时无刻不在有兵机和敌人在围堵自己。母亲跑累了,就算她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能停下,身体也无法支撑更高强度的运动。
她带着孩子们躲进了某家店铺的后仓库,将门锁好,在此稍作休整。只可惜,兵机的热成像仪不可能被如此简单的手段规避。
「妈妈,怎……怎么办啊?」秋谷此时已经彻底慌了神,在他眼里,这个世界上已经再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了。
「这肯定是侵略者的阴谋,根本就没有什么安全城市,他们破坏了所有交通枢纽,只要重兵把守各个卡口,就一定能将人围堵在城市内。」初夏愤怒地锤击着墙壁,发出厚实的嘣嘣声。
「呜呜呜——」一旁传来尖细的哭声。
母亲正靠坐在货架旁,掩面而泣。
他们已经无路可走,外面只要挨家挨户搜一遍,马上就能发现身处于这间连通往内屋的门都打不开的破屋内的他们。
孩子们什么也没来得及说,母亲突然停止了哭泣。孩子们也大气不敢喘,聆听着外面的动静。这位母亲她什么都懂,明白现在是什么时刻,她固然不想死,但她看了看身旁的两个孩子。是这兄妹俩刚刚出生的时候,虽然闪烁在眼前的并不是真实的景象,但也足够称之为走马灯。画面又闪烁了好几轮,是一家人聚餐,是兄妹俩上学,是兄妹俩闹矛盾,是兄妹俩围在自己身边,甜甜地叫着“妈妈”。
她缓缓站起身,一抹眼角的泪水,在长舒了一口气以后,她笑了,笑得那么毅然决然,每一位投身战场打算拼死一搏的骑士似乎都会露出相似的笑容。可惜,年幼的孩子们还没能明白这份笑容的沉重。
「初夏,听话,等妈妈把门打开以后,你们马上就朝着没人的方向跑,啊。」
「那,妈妈你……」
还没来得及回答初夏的问题,门就被打开了,秋谷马上就要昏厥过去,母亲却飞奔过去把门扑开,将开门的人撞飞。看到左边还没有人站,她奋力地对自己最为珍视的孩子们喊到:「快逃!」
初夏怔了半秒,马上便理解了母亲的决定,她一把拉住哥哥的手,冲出房门,借着母亲用身体所打下的掩护。
母亲扯下了被撞飞人的枪,误打误撞地摸到了扳机,她与士兵扭打在一起,兵机都不好瞄准,此时,她下意识地扣住扳机,子弹开始毫无规则的洒向暴徒们,将这些暴徒逼退老远。一名暴徒在中了枪伤以后似乎是恼羞成怒,他从掩体里闯出来,端着枪径直开火,将这位母亲和自己的队友打得体无完肤,随即下令去追捕那两个孩子。
而卢瑟斯从另一端,带了两个亲信,不紧不慢地前来最新汇报中提到的地方。
而紧接着,他就发现了两个孩子,女孩牵着男孩在跑,他来不及思考为什么自己的人没抓到他俩,他就开始从腰间拔枪出来。初夏在下车之前就一直带着的匕首发挥了作用,她左手依然牵着哥哥的手不放,右手则从口袋里掏出匕首,在卢瑟斯拔枪之前就把刀狠狠地刺向了卢瑟斯的大腿。可惜这一刀歪了,仅仅是让卢瑟斯踉跄一步,但紧接着,初夏就把卢瑟斯还没拿稳的枪夺了过来,卢瑟斯刚好倒地,她来不及去瞄准卢瑟斯,而是对他的两个亲信开了枪。在两个亲信应声而倒后,初夏手中的枪因为弱腕卡壳了,一想到后面的追兵,初夏把枪收起来,继续拉着哥哥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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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后又向薇诉说了困扰了我许久的梦,也是我失去所有家人的那一场战斗的真实情况。
数个小时后,我们躲进了不知是谁的家,卢瑟斯或者说是齐普赛,与图丝娜的部队汇合,估计是向她汇报了我们的存在。最终还是不凑巧地遇到了齐普赛,初夏开枪打伤了齐普赛,我们趁乱逃脱,但最终,结局和梦里差不多。我们一直逃到了城外郊区,但那里也有伏兵,我们奋力反抗,但最终没能成功,我负了伤,初夏最终被抓走,不幸中的万幸,那大概就是我被联合国直属的雇佣特勤队Travis所救,开启了将近三年的军旅生涯。
“难怪……秋谷你身手……这么好,原来是真的当过兵啊。”
看得出,薇试图转移话题,好让我从悲伤的神情中脱离出来,但有一说一,转折的很生硬。
“Travis小队最终的结局如何,你也都知道,这是耸人听闻的结局了。我在那之后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段时间但听闻战地医院接收了从Avios手中抢回来的孩子,我去问过了,他们都不愿意回想起当时发生了什么,只有一个孩子告诉我,他们会被培养成强力的杀手。既然如此,那初夏作为天赋异禀的孩子就有可能还活着,从那以后,我就又开始千方百计地接触Avios,但可惜,没有任何线索。”
“所以,你……来到了凯恩都?”
“嗯,这里是国际信息的交汇处,我觉得这里很有可能会有线索。而且……”
“而且?”
“我不想让Travis的大家就此埋没,所以想着,就算没被征走,也要换个方式继续这种生活。”
“那看来……你也是个传承者啊。”
“?”
看我疑惑的表情,薇似乎松了一口气,可能是为了我已经走出阴影而松的一口气把,她接着说:“我传承了……救命恩人的意志,你则是传承了……Travis小队的意志,这么来看,咱……们不都是传承者吗。”
“嗯,那倒也是。”
“如果……我要是能……像你一样坚强就好了。”
我沉默了许久,薇似乎有了些许困意,眼睛已经眯起来了,她乖乖听了我的话,躺下了,而没过多久,她就发出了轻微又均匀的鼾声,这次是真的睡着了。
我忽然想起了她入睡前的最后一句话。
“你早晚会的……毕竟……”我把外套脱下来替她盖好,随即看着窗外被白月光所覆盖的阳台上的蔷薇:“毕竟,你是我的传承者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