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瞄了几眼卢娜亚丝,对方从刚刚有些强硬的把我推开之后就一直在沉迷于自己的晚饭。
所以到底是不是生气?
说实话自己现在完全就是食不知味,不要说什么早餐是不是美味了,根本就连最基本的味觉都要消失了。
这对食物来说就是一种亵渎啊……
貌似是已经吃饱了,卢娜亚丝放下筷子之后伸手取了一张纸巾轻轻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淡淡的看了一眼正在偷瞄对方的我。
急忙的收回了目光,拿起筷子伸向自己的饭碗,意识到里面已经完完全全的没有了任何东西之后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卢娜亚丝,也学着对方的样子有些粗暴的擦了擦嘴角。
『吃饱了吗?』
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肯定了卢娜亚丝的话。
『唉……』他突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的身体也随着她的叹气而坐直了起来。
卢娜亚丝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抬手摸了摸我的头,说道『你这家伙总是让人恨不起来啊……』
或许是因为心事一瞬间被打散,我的脸上露出了些安心的表情。
而卢娜亚丝貌似则是将这个表情误认为成了很舒服的表情,在原本应该把手放下的时间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而是变本加厉的揉动了起来。
嘛,因为很舒服,所以就算了。
心跳的有点快,大脑暖烘烘的,全身上下也都又如同要把人融化一样的热度。
『有那么舒服吗?』
卢娜亚丝带着些困惑的表情看着我,慌乱的用手臂擦了一下根本什么都没有的嘴角,摆正了自己的姿态。
带着通红的脸颊举起右手放在嘴边轻声咳嗽了两下,装作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开口回答道『这种小孩子才会喜欢的东西,怎么会舒服呢?』
『那以后就不要进行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好了。』
『不要——说那种已经既定的事情了好吗?』
看着卢娜亚丝脸上在一瞬间露出的计划成功的表情,慌忙的改口说道。
不过要是对方当真的话不就完蛋了吗?
但是我是不会改口的,一来是因为改口的话很丢人,二来的话就是我对自己的脑袋的术士程度的话还是十分有信心的!
虽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就是了……
『哎呀,真有意思啊。』
说着这种意义不明的话,卢娜亚丝催促着我去换衣服。
『不许偷看。』
『我知道,我——知道——』
不耐烦地催促着我离开,急忙的推着我的肩膀离去。
『我还没有拿——』
『咚!』
还想要说些什么,大门已经被卢娜亚丝有些强硬的关了上去。
微微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目光所及的却只有一扇浴室的门。
『啧…这家伙……』抓了抓乱掉的头发,下定决心拉出了一边的凳子。
再怎么说无名也算是一个女孩子,衣服再怎么说也会多少有一两件吧?
从指令环里扒拉着可以作为衣物的东西,也总算是集够了一套。
不愧是我~
优哉游哉的解开了扣子,用清洁魔法简单的处理一下,随手扔在了一旁的洗手台上之后昂起了头,靠着自己修炼而成的秘技穿上了自己鹅绒的黑色裤袜和缀满轻飘飘花边的中长裙。
有些满足的点了点头,说实话裙子好看是好看,就是大腿根部有点冷就是了。
于是总算是可以不需要感受那里凉飕飕的怪异感觉了!
虽然昨天晚上的裤子也确实可以保暖,但是说实话确实是没有这一件暖和,要是看着卢娜亚丝今天早上的装扮的话基本就可以知道今天到底会有多冷了……
套上了无袖的白色衬衣,总算是可以不一直盯着天花板了。
转过身去看着自己昨天受伤的部分,除了隐约可以看到洁白皮肤下面隐隐约约留下的一点点红色之外几乎就根本看不出受过伤。
自己虽然看起来是有些傻傻的,但是总归还算是一个自己生活过将近30年的人,再怎么说还不会傻到到了一个地方不调查一下的程度。
更何况这些东西根本就存在于无名的知识体系里面。
这个世界里面的治愈魔法也并不是没有,反而是十分的简单易学,几乎所有拥有魔力的人都会习惯性的学习上一到两个。但是响应的效果则是极其的差,一般都是用作应付突**况的,比如说是镇痛又或者是治愈脱臼的魔法。
性价比可以说是几乎可以约等于零,对我这种素不相识的人用那么高级的魔法简直就是毫无道理可言。
『什利洛特吗?』回忆了一下少女的名字,拥有出众的容貌和如此高超的技术的话,没有理由不认识。
或许是化名?又或者是哪里的出世高人?就好像是某某山头啥啥居士啥的?
『阿嚏!』冷风从没有关紧的窗户缝里面灌了过来,打断了我的思路。
双手环抱着肩膀抖了抖身子,我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猜想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来说是多么的失礼。
在心里面默默的冲着什利洛特道了个歉,抱起一旁的魔导长袍和扔在一旁的衬衫之后跑出了浴室。
『出来了吗?』
点了点头肯定了卢娜亚丝的话,环视了一下周围之后坐在了她的腿上。
椅子太硬不想坐,至于为什么不坐在床上……
当然是要捉弄一下卢娜亚丝了~
『干…干嘛啊?』
『头发不会扎。』
简洁的回答道,当然是假的,自己还不至于这种小事都不会做。一来可以捉弄卢娜亚丝,二来还可以感受一下被照顾的感觉。
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双手捧起自己的皮筋举过了脑袋,等待着它从手上消失。
『就算你这么说……』
身后传来卢娜亚丝有些困扰的声音,随后便是重重的一声叹气。
看着镜子里面卢娜亚丝有些为难的表情,我大概也明白了什么叫做得寸进尺。
明明刚刚才把心情变好一点,而自己现在却立即开始捉弄对方。怕不是在玩火。
不过既然说了对于自己恨不起来,那就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大概。
『不太好看也不要怪我啊……』像是下定了最後的决心的卢娜亚丝取走了我手上的皮筋,抓起了我的头发。
★★★
嗯…怎么说呢?看着镜子里面一点点出现的从满后现代抽象艺术气息的双马尾,我也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卢娜亚丝只有披散着头发和松垮垮扎在一起的两种状态了……
眼神有些冰冷的看了对方一眼。
虽然确实是给我打过预防针,但是你的头发扎的让我怀疑你是不是女子力是负值还是标量的那种……
叹了一口气,没有什么东西便从卢娜亚丝的腿上跳了下来。
坐在了镜子的前面,有些困难的解开了整整绑了五根皮筋的马尾。
我明白你想要的固定好他的心,但是说实话,我真的觉得要是身旁有什么胶水的话你甚至会朝上面点上两滴。
拢了拢被搞得杂七杂八的头发——我真的想不出来更好的词语来描述我的头发的惨装了。
用梳子顺了顺头发,感受着打结在一起的头发由于断裂而给头发带来的如同非一般的感觉。
讲道理再也不要,嘶——好痛!……在也不要卢娜亚丝给我扎头发了。
「有点怀念啊……」
无名小声的嘟囔着什么,想要在问些什么但是想到自己还是先去扎头发比较好也就打消那个念头。
用充满怨恨的眼神瞪了一眼卢娜亚丝之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拿起了一旁的魔导长袍。
这个世界的科技树总让我产生一种“这玩意是个歪脖子树”的错觉。
可供士兵使用的热兵器没有要被开发出来的迹象,反倒是上辈子在夜里做梦都想要的可以装在衣服里的小型空调先被发明了出来。
虽然由我这个再打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在第一时间就向卢娜亚丝高喊着『不嘛!我也想要!』的究极享乐主义来说有点不太合适……
回头看了一眼床上扔着的围巾,又看了看一旁满脸要戴罪立功表情的卢娜亚丝,迟疑着来回看着他们。
只是围个围巾的话大概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毕竟是个有手就行的工作。
『请务必手下留情。』
仍然有些不自信的递出了对方个自己买来的围巾,姑且是作为预防针的冲着对方说道。
『妹妹交给的任务一定完成!』
有些兴奋的提高了自己的音量,举起右手那么说着的同时做了一个这个国家的军礼。
抽搐着嘴角,说实话很久之前就想说一下这个国家羞耻至极的军礼了,将领和特殊部队意外的还算是中规中矩,但是上面提到的那两种在面对国王的时候就需要右膝着地之后将左手放在胸前高呼一声“王国万岁!”
Mdzz,至今都不明白那个在画像里面看起来那么正经的女王为什么会想出这么中二的动作。
不过这种羞耻的感觉也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有,历代女王都有妄图取缔这个军礼的意图,但是很奇怪,高层的军官却莫名其妙特别喜欢这个军礼,大部分都是叫嚷着“这可是初代女王留下来的啊!!怎么能轻易取缔呢?!”
而我这个对于自己初中二年级的时候无视掉老张“哎呀,你可是会后悔的哦”这种善意的提示的人自然是对这种东西十分排斥。
当然连带着能够不假思索就做出这种动作的她也要一起嫌弃。
或许也只是我的心理抗压能力太菜了?
算了,不管了,毕竟现在的首要任务是看看如何从卢娜亚丝的纤纤玉手下劫后余生。
为了让自己能够意识到卢娜亚丝的动手能力也是负值这个令人悲伤的事实能够晚一点点,我把自己的脑袋朝向了卢娜亚丝的面部。
轻轻合上了双眼,毕竟我也不是很像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失败的意味……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着带艺术家新作品的诞生。
『好了!』
卢娜亚丝带着些许兴奋的意味宣告着等待时间的结束。
虽然听起来是个好结果,不过这种标准也是因人而异的。
毕竟要是我的负值在卢娜亚丝看起来是满分的话在我眼里也是负值的说……
低头向下看去,出现的并非是那种惨不忍睹的艺术品,而是中规中矩的在脖子上挂着的围巾。
倒不如说是出乎意料的平整更好,所以这不是不是负值嘛,害得我白担心一场的说。
『恩,这不是挺好——咕!』
从脖子上传来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力道,虽然不至于让人窒息,但是真的好痛!!
双手摇晃着有些得意地闭上双眼的卢娜亚丝,对方也是在有些手忙脚乱之中拉开了捆绑在脖子上的围巾。
★★★
有些为难的看着脖子上面那一道有些显眼的粉红色痕迹和抓痕,原因自然也不需要我多加解释了……
再怎么说这么出门的话估计也会出问题……
走在街上的时候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要是到了午饭时间或者是其他不得不解开围巾的时候估计就要出问题了。
再怎么说自己也不是什么过去的奴隶又或者是什么游(氢)女,出现这种痕迹是非常不自然的。
到时候无论是自己还是卢娜亚丝都估计要被巡警叔叔拉去教训一番吧?
『怎么办啊?』
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卢娜亚丝。
『怎么办啊?』
对方也学着我叹了一口气,深深的低下了头。
右手轻轻触摸了一下那个痕迹,并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也没有要肿起来的迹象。颜色也不是巫术诅咒特有的紫黑色。
所以到底是啥玩意啊?
『也不像是诅咒啊?』
有些困扰的挠了挠头,硬要说是巫术诅咒的话也有些牵强,抓痕就更不要说了,毕竟这么久还没有一丝丝要消退的迹象,能够说是抓痕才见鬼咧。
『就是那个!!』
一旁的卢娜亚丝不知道是吃了什么药,突然一拍脑袋,从床上蹦了起来。
有些疑惑地看着对方,她则是一脸喜色的从指令环里掏着些什么东西。
『驱—巫—环——!』
卢娜亚丝举起一个装饰有蕾丝边的银环,大小则是刚刚好可以装下整个痕迹。
『啧,你是盯铛猫吗……』
说实话这玩意在这个世界并不少见,因为巫术作为一门极其简单的黑魔法在诅咒人的方面几乎是顶级的,所以几乎是一个感情正常的人都多多少少有所接触,低阶的诅咒在指定的目标发动前两至三天会出现一些不是很自然的痕迹,而由银制成的物品放在上面也会减小甚至消除危害,所以说王国会以村为单位分发这种东西,市面上也有在流通的,所以说并不是什么特别少见的东西。
卢娜亚丝伸手把驱巫环递了过来。
白了她一眼,拨开了自己的头发,把脖子露给了对方。
尽管确实害怕对方再高点什么幺蛾子,不过这个地方我是真的够不到。
毕竟再怎么说还是要出门的,毕竟要是不出门可能今晚还要着装着那一身稀奇古怪的羞耻睡衣睡上一觉,毕竟对方是财务总监,不讨好的话可能就要陷入没有饭吃的困境——
总觉得自己的处境是要比奴隶还要奴隶了呢……哈哈……
摸了摸自己脖子上有些冰凉的驱巫环,柔软的布匹包裹在外面,充满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少女气息。
自己距离自己上辈子那种仪表堂堂,风流倜傥,身后十万迷妹,充满上流气息的帅哥再一次远了一步。
也就是说自己现在是一个帅哥(确信)
『¿』
无视掉满脸疑惑地卢娜亚丝,收齐了自己自信的目光。
再一次看向了镜子中的自己,依然是那幅过分可爱的样子,和帅哥压根就是八竿子达不到边的状态。
就算是无视掉前面的那个帅字,现在的自己不是说是哥了,压根连弟都没有了……
叹了一口气,再一次把自己脸上的表情换成了原本的那种说好听点叫做成熟稳重,难听点叫做没有小孩子朝气的目光。不过自己无论是从身体还是心灵上都不是个小孩子,所以没差!
大概……
转换了一下心情,稍微再一次挪动了一下脖子上驱巫环,确认无论怎么运动都不会产生什么意外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走吧?』卢娜亚丝把我的围巾递了过来,朝着我开口道。
毫不犹豫的接过了围巾,无视掉满脸不舍的卢娜亚丝。
毕竟有句老话叫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好奇的四处张望着周围的景色,临近大陆北侧,温带或者热带的植物已经在这个极寒的地区无法生长,取而代之的是在寒带也可以生长的好好的针叶植物。几乎每栋民宅的房顶的烟囱中都冒出灰色的烟气。街上的行人也都极力的保证着自己的体温。
『怎么这么冷啊?』
发出了不明所以的疑问。
冷,是真的冷。路面上的积雪没有丝毫要融化的迹象的情况下就已经冷成了这幅鬼样子,若是等到雪化了的时候岂不是要被冻死?
从怀里摸出了源质罗盘,火源质降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反而是风源质的含量高的让人害怕。
『大规模的天气魔法啊……』
思索了一下,如此反常的天气大概也就只有这么一种解释了,不过谁会闲着没有事情发动这种魔法啊?
天气魔法并不算是少见,倒不如说技术方面是一个十分简单的魔法。但是一般人是做不到的,最自然要有极高的敬意,而且对施法者也会造成极大地影响。以魔力引导源质的移动,法术一旦开始就没有办法停止,而磨砺不够则会危机灵魂,所以说或多或少都会对灵魂造成影响,法术结束后一般就会因为魔力过低而昏迷,当然也有死亡的案例。
至于我能不能做到这个问题?
当然是不能,毕竟我可不想成为那个被好奇心害死的猫……
『没头绪。』
放下了摸着下巴的左手,停止了自己的思考。
踏着小小的步子跟在卢娜亚丝的身后,小心着脚下以防打滑。路上的马车也都消失不见,只有在轮子上缠绕着铁链的手推车在一旁停放着,脚下踩着钉鞋的车主聚在一起一边谈话一边等着生意。
似乎是禁宵的缘故,路上的行人很多很多,因为下雪的缘故猎人和农民无法外出,大部分人也都是趁着这个机会出来补给自己的生活用品。
『小姐们要坐车吗?』
一位大叔拉着人力车走到了我们的身旁开口问道。
卢娜亚丝摇了摇头,那人则是稍微弯了弯腰之后加快了一些步子,但还是显得有些慢吞吞的离开了。
吵闹的声音从四周传来,缩了缩自己的脖子,把嘴巴埋在了围巾之中,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一些。
抬眼看了看四处张望着的卢娜亚丝,偷偷地握紧了她的手。卢娜亚丝则是回头笑了笑,也紧紧的会握住了我的手。
柔软的指间透过我的手掌传递给我温度,冬日中的火炉让人享受。
我想或许不仅仅是只有火炉,任何能够带给我们温暖的东西或许都可以触动我们心灵中最柔软的部分,带给我们以安心。
上帝对人是公平的这句话或许并没有错误,若是没有当初那个所谓的“翟鉴的幸运日”也就不会有如今快乐生活着的我。
挚爱之人在左,就算生活中有再多的不如意,也许在我的眼里也不过是生活中的一丝丝调味罢了。我不愿意设想如果当初怎样做会怎样。
毫无意义的思考只会给自己添堵。
所以我说我满足于现在的自己,或者说是过分满足都不为过。
我感谢老张,那个无良老板还有那个为了一点啥也不值钱的东西而杀掉我的混蛋。
当然还有做出这么多不让自己后悔的决定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