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5日 10:00Am
『逐火之蛾』极东支部,顶楼远程会议室。
“以上,就是关于第三次序列崩坏总体报告。”
昏暗的房间内,象征着七人议会平等权利的圆桌边,瓦尔特放下了手中的报告书。
仔细看去,沿桌而坐的众人除了瓦尔特身边的蓝发少女皆为投影,分别是俩位中年男子与四位老者。
“辛苦你了......那么还有人有疑问吗?”为首的老者询问了其他几位议员的意见,见无人回答,便清咳了两声开口道:“那么这次的会议就到这吧——为了文明的延续,散会。”
“为了文明的延续。”余下的几位议员异口同声道,随后一个个关闭了远程投影,到最后,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老者的投影,蓝发少女和瓦尔特三人。
短暂的沉默后,瓦尔特率先开口:“奥德兰特议长,还有什么事情吗?”
“伯恩斯他...怎么样了。”提到这个名字时,老者的脸上突然出现一抹愧疚与不忍,但还是说道:“虽然报告上没有...但第二股未知崩坏源,是那孩子没错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阁下,关于这次崩坏的全部信息我都已经记录为书面文档了。”
“坦白说吧,我知道你们隐瞒了很多关于这次崩坏事实,所谓报告也只是搪塞其他支部的……事实上他们也清楚这些,所以他们的部队从一开始就没有支援的打算。我相信你们所做的都是为了人类,所以我不会追究。但是……”
讲到这里,老者近乎是哀求着说道“我知道我没有代替他做主的那个资格,但我还想以一名长辈的身份……求求你们,不要继续折磨那个孩子了。”
微微张嘴,刚想说话的瓦尔特被蓝发少女用眼神示意安静,默默叹了口气,留下一句抱歉便转身离开。
“阿尔伯特博士……我……”。
“议长先生,我们每个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伯恩斯他已经做的很好了,但有些事情始终是人力无法抗衡的……”蓝发少女推了推眼镜“我们尊重他的意见,但……”
看着老人不似作假的悲伤,爱茵斯坦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用担心,他自己已经做出选择了。”
“……好吧。”
——————————
当爱茵从会议室出来时,瓦尔特仍在门前等候。
略带天然卷的蓝发少女微微一笑“等了多久了?”
“你的时间观还是那么差啊……五分钟吧。”
“是吗,我还以为过去了很久,边走边说吧。”说完爱茵便迈开了脚步。
“去哪?”
“看看老朋友,你带路。”
快步跟上,瓦尔特尽量保持着和爱茵并列前行。
两人漫步在极东支部的走廊上,淡金色的阳光透过走廊的落地窗洒在地板上,映出点点光影。爱茵显然不想多说什么,瓦尔特也不好打破这片刻的寂静,所以两人都沉默着,静静享受着片刻的美好……
但美好的时刻总是短暂的,电梯门前,先一步踏入的瓦尔特开口道“我们有多久没见了?没想到再见面时你已经是议会的成员了”
“自从你上了那艘战舰,已经三年了吧。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我还以为你会先问我伯恩斯的事情。”爱茵打趣道。
“……你说了,他还是你的朋友。我相信你不是陷害朋友的那种人。”
“可惜人是会变的,乔伊斯博士。”带着讽刺的表情,爱茵的声音突然降了下来,“就像当初我那么相信你,可世界(Welt)却背叛了我。”
看着瓦尔特逐渐凝固的表情,上一秒还一脸阴沉的爱茵不由噗嗤一笑,努力绷紧的面庞也没维持的住。
“骗你的啦,毕竟事出有因,我还没有这么小心眼。”少女的脸上挂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况且你都没变,我又怎么可能变……但是这么久你都没有联系我,这么简单就原谅你可不行。emmm,在几楼?”
“6楼,额……对不起。”瓦尔特尴尬的笑了笑,最后也只能憋出一句抱歉。
“你还真是……哎,算了。介意和我讲讲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伸手理了理又翘起来的几缕发丝,爱茵淡淡的说道“我很好奇……那天你所看到的一切。”
闻言,瓦尔特又想起了两天前的那个下午。
“实际上,我知道的也不见得比这份报告多多少……”
“就在侦测到高强反应后,和地面部队的通讯就突然恢复了……”
“那时候他们已经集结了部分队员,余下的也正在集结途中,原因是收到了来自B—254,也就是伯恩斯的信号……”
“就在指挥室下达侦测命令时,舰长专线接到了伯恩斯的通讯信息。”
[D—7区,赫斯达伦](注:①)
“等等”爱茵平静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讶“审判的研制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吗?”
点点头,瓦尔特露出一丝微笑“这三年里,除了【临多】的问题外,技术上我们也有了许多突破性的进展……你绝对会大吃一惊的”
“那我就期待一下好了,继续吧。”
“之后也没什么好说的,我相信他的判断。为了启动第零额定功率,我把赫菲斯托号的主引擎和供能系统直连,结果无非是‘天降审判,如赫斯达伦之光一般转瞬即逝’。再然后的就是报告书上的内容了。因为充能过载,引擎的魂钢外壳受损,所以赫菲斯托号不得不迫降至极东分部的空巷整修,而我则作为舰长代理出席紧急会议。”
“我说你这都扯到哪了啊……”。
“嗯?”
“伯恩斯啊伯恩斯,我问的是伯恩斯的事情啊……虽然我现在是议会成员,但别把我和那些政客混为一谈啊。”
“额……你又不早说……”
爱茵无奈的揉了揉眉心,三年了,这个傻瓜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这也算件好事吧。
“他……”
“说实话,不要再骗我了。”少女停下脚步,宝蓝色的瞳孔直愣愣的盯着瓦尔特看,仿佛是要看清所有被他隐瞒的秘密。
原本酝酿好的说辞卡在了嘴边,瓦尔特欲言又止,最后千言万语只得化作一身叹息。
“马上就到了,你自己看吧……”
“我可以认为你是在吊我兴趣吗?”
“你就当是吧。”
“呵呵,那你可真坏。”
爱茵没有起伏的笑了两声,两人又陷入了沉默,整个空间只有他们两人,狭窄的电梯室回荡着电梯运作的哐当声,也许这就是二人相处的方式。
[已抵达六楼]
随着智能报幕,电梯门缓缓打开,还没到瓦尔特开口,一个略显不耐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所以我都我说了,我是极东支部这边的人,也认识你们长官,又不是什么可疑人物,为什么不能进去?”
“抱歉,我们的任务就是守住这扇大门。”
“你们……啧,我来看看受伤的家人都不行吗?!”
“抱歉,我们的任务就是守住这扇大门。”
“你们是复读机吗!”
眉头一皱,瓦尔特快步上前,“怎么回事?”
“长官,这位自称奥德兰特上校的家属的女士要求探望。”一旁看守的士兵连忙报告。
“伯恩斯哪来的的家属?”
疑惑的挑了挑眉,看着仍在和士兵议论的高挑身影,瓦尔特轻咳了两声“这位女士?”
“谁啊!”侧过头,火焰般的红色长发遮挡住了侧脸的曲线,熔金色的眸子透露出极度的不耐,但当看到瓦尔特时,不耐却变为了惊喜。
“哟,这不是乔伊斯小朋友吗?”
“你是……姬子姐!?”
————
注:①赫斯达伦之光
赫斯达伦之光(Hessdalen lights)自1981年开始,挪威中部赫斯达伦(Hessdalen)的山谷的居民多次直击诡异的又无法解释的光团,最多一周甚至出现20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