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的第一天,炽铭被告知因自身拥有非常强大的魔力而被想要召唤恶魔的魔法恐怖分子给盯上了。不由分说的就将身处普通生活的他给拉进了一个有着魔法存在的异常世界,而且为了保护他,现在一个名叫艾利拉·威克的银发少女正与他同住。
“不幸啊~”
一边总结着现状一边抱怨着的炽铭正从二楼走下来。
就结果而言昨天晚上他根本没有睡着。脑子里一直在想着昨天发生的种种状况。虽然怎么听都像是骗人的,但恐怕这就是事实吧。
当他走到厨房时停住了。
本来两年来只有炽铭一个人的家中,现在却多了一个人。
银色的马尾辫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五官精致,紫水晶般的双眸美丽动人。她就是负责保护炽铭的魔法骑士——艾利拉·威克。现在她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做着早餐。
“早啊,艾利拉。”
炽铭主动打招呼。就像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经过昨天的相处,炽铭已经能够很自然的和艾利拉打招呼了。
“早。”
艾利拉也微笑着回应。
“你在做早餐吗?放着我来就行了吧?”
“这怎么行。反正我也没有事干,在你醒来之前就找些事干也不错。来,尝尝味道怎么样?”
艾利拉将装有煎鸡蛋的盘子递给了炽铭。
“是吗?我尝尝……”
就在他将要张嘴吃下去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昨天的一幕。虽然艾利拉做菜很娴熟,而且也不能算是难吃。但却有着很致命的缺陷,那就是甜死人不偿命的味道。虽然人与人之间口味的差异很大,可是艾利拉的口味却是异常的一塌糊涂。保准吃下去后将脑神经甜化了。
就这样保持着夹着煎鸡蛋,张着嘴的姿势的炽铭僵住了。冷汗不住的往下冒。
差一点就又看到地狱了。
“怎么了吗?”
盯着炽铭的艾利拉询问道
“不……那个……没什么。”
到底该怎么办?被艾利拉那样盯着,不吃好像很对不起她。但吃了的话搞不好会丧命于此。
此刻正是考验炽铭的时刻。
该死!我真恨自己没有长着一个钢铁般的胃!
“那个……我想起来我还没有刷牙呢,所以就先不尝了。”
狠不下心告诉艾利拉残酷现实的炽铭赶紧找了一个理由。
“是吗?那你赶快去刷牙吧。煎鸡蛋我给你留着,回来后再吃吧。”
“是……”
看来是逃不过此劫了。
于是新的一天开始了。
顺便说一下,刷完牙回来的炽铭因为吃了艾利拉的煎鸡蛋而昏迷了好一阵。
醒来后的炽铭坐在沙发上看着小说。艾利拉则在一旁看着电视。
“你就打算这样什么都不做的过完这个暑假吗?”
艾利拉最先开口说道。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无所事事的浪费时间。但我实在是找不到什么事做。”
“你没有什么兴趣吗?”
“你们的调查报告里没有吗?”
“没有。”
艾利拉摇了摇头。
“这是当然的了。因为我没有什么可以称之为兴趣的事”
炽铭耸了耸肩。
“那和朋友一起出去玩之类的呢?”
“那也不可能。我在学校的同学都住在离这里相当远的地方。就连上学的路都是在相反的方向。”
“那你平常在假期里都在做些什么?”
“什么都不做。写写学校的作业,然后就是读读书来打发时间。”
说着炽铭晃了晃手里拿着的小说。
“感觉这样有一种虚度光阴的感觉。”
“就算跟我说也没有什么用。”
“那,院子里的那些东西是干什么的?”
炽铭顺着艾利拉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在院子里的一棵丁香树上挂着一只沙袋,旁边还插着一支稻草人,就像是两个朋友一样。看起来已经很旧了,好几处都有破损,大概好几年没有人用过了。
“那个啊。那是我爷爷的东西。”
“爷爷?我记得是在两年前去世了。”
“果然知道啊。毕竟全都调查过了。”
“很抱歉。”
艾利拉面带歉意地说道。
“没关系的。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炽铭摇了摇头。然后打开门,走到了院子里,用手轻轻抚摸着沙袋。好像很怀念似的,眼神里淡淡的透着股忧伤。
“其实还有一件事艾利拉你大概不知道,报告里应该也没有写。”
“诶?是什么事?”
艾利拉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愕。她不敢相信魔皇骑士团的情报部门连调查一个普通人的资料都会出现漏洞。
“那就是我们家世代都传承着一套古剑术。”
“古剑术?”
艾利拉脸上吃惊的表情更重了,其中还透着一丝的怀疑。
“事先声明,我可没有骗你哦!这是真的。从小爷爷就教我这个剑术。这只沙袋还有稻草人都是为此准备的。现在想想还真是怀念那个时候啊!每天都练到瘫坐在地上。不过我爷爷说这是秘密,所以都是秘密着练得,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你们调查不到也是当然的。”
“是吗。那你现在还在练吗?”
“没有再练了。”
炽铭摇了摇头。
“为什么?”
艾利拉追问道。因为这样说着的炽铭脸上露出了一股莫名的忧伤与落寞。
“该说是失去动力了,还是别的什么好呢?总之自从爷爷去世后我就再也没有练过剑了。因为就算会剑术,在现在这个世界也没什么用。”
“……”
艾利拉不再言语。因为她觉得她并没有资格对炽铭说三道四。放弃练剑是他自己的选择,别人没有办法替他选择道路。但她是明白的,现在的炽铭被过去紧紧的束缚住了,这样对他不好,可是她没有办法拯救他。现在自己唯一能做得就只有保护好他。
“不说这些了。我们回去吧。”
听了炽铭的话,艾利拉转身走回了屋子。炽铭跟在后面。在关门之前,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吊在树上的沙袋和插在地上的稻草人。眼前浮现了小时候拼命练剑的身影,而爷爷则如往常一样露着慈祥的面容看着他。温馨而又怀念。
这时胸口传来了一阵刺痛,让他不由得捂住了心口。
冷静。我已经决定了,放弃剑术。
等到胸口的疼痛平静下来后,炽铭关上了门走进了房中。
这时的炽铭并不知道自己之所以放弃剑术其实是怕回忆起以前的生活,这样会让他意识到自己一直视而不见的孤独感。但当他解开这个心结时,他必将重新举起剑,变得比以前更加坚强、更加强大!
回到客厅后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只有钟表秒针转动的声音在响着。
“我先回房间写作业了。有什么事的话就叫我。”
炽铭站了起来,对艾利拉说道。
“嗯,我知道了。”
艾利拉只是轻轻的回应道。因为她并不知道要怎样面对触及到伤口的炽铭。
炽铭无言的走上了楼梯,慢慢的消失在了客厅里。
早知道就不问那个问题了。真是后悔。
虽然悔恨,但现在却无计可施。艾利拉只得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无聊的电视剧或者听着钟表秒针转动的声音。无论是哪一个都叫人无聊的要死。
“算了!虽然炽铭叫我什么也不用做,但闲也是闲着,来打扫卫生吧!”
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艾利拉决定打扫房间。
先是扫地、倒垃圾,然后是拖地、擦玻璃。不管是做什么艾利拉都是得心应手,而且还一丝不苟。可以说是任何家务都难不倒她。除了在做饭方面有一些(致命)缺陷外,艾利拉可以算作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女孩子了。
“这是?”
在擦桌子时,艾利拉发现在桌子上放着一副相框。里面有一张照片。
照片大概是在春天时照的。一颗盛开着白色花朵的丁香树前站着一个老人和一个小孩。艾利拉一眼就看出照片里的丁香树就是院子里种着的那棵。
那么照片里的小孩就是炽铭了,而那个老人应该就是他的爷爷了。
的确可以从照片里的那个小孩身上看到现在的炽铭的身影,只是照片里小时候的炽铭头发比现在短得多,面容也显得很稚嫩,手里还拿着一把木剑。
再看炽铭的爷爷,穿着相当简洁,干净。满是皱纹的脸上露着淡淡的笑容,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线。如果他现在还活着的话,一定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爷爷吧?
“那是我八岁的时候照的。”
身后突然传出了炽铭的声音,这吓了艾利拉一大跳。
“哇!……是你啊!真是的,吓了我一跳!”
“对不起啊。”
虽然不是故意要吓她的,但还是先道歉吧。
炽铭走了过去,从艾利拉手里拿过了相框。用着怀念般的眼神看着手里的照片。相信照片肯定又触动了他的某一根心弦。
“小时候真是好呢!可以无忧无虑,不用顾忌太多。”
他的语气里真的透着股羡慕的感情,就好像真的很想回到那时一样。
“我倒不这么想。”
“诶?为什么?”
“因为啊。我从小时候起就被教导要成为一名优秀的骑士,一天到晚学习着各种魔术、武术、知识以及礼仪。烦都烦死了,好不容易到了现在,终于可以不用学习了,还可以就着执行任务到处旅行。我怎么可能想着回去呢?”
这样说着的艾利拉露着开心的笑容。虽然炽铭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大概不同人有着不同的见解吧。”
“是啊。那个我想问一下,照片里的木剑是?”
艾利拉手指着照片里小时候的炽铭手里拿着的木剑。
“这个啊。是我爷爷给我的,是练习剑术时用的。”
炽铭把相框放回了原位后,打开了放在客厅里的一个柜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把装在紫色布袋里的木剑。
“看,就是这个。”
他把木剑递给了艾利拉。
“真的诶!和照片里的一模一样。仔细一看做工很精致啊!”
看着手里宛如艺术品一样的木剑,艾利拉发出了感叹。
“不用这么夸张。也不是什么太夸张的东西。而且我想以后大概也用不上它了吧。”
艾利拉看完后小心翼翼地交还给了炽铭。炽铭接过来后,将木剑装回了布袋里,重新放好。
“话说你下来做什么?”
“是这样的。午饭的材料不够了,我打算出去买一些回来。”
“那我也要跟着去。”
“好的。”
炽铭早就料到艾利拉会跟着他同行,所以也就没有推脱。两人换好鞋后就出门了。
*
今天去商店街的路上空无一人。大概是天气太热了,都在家里午睡吧?毕竟现在是暑假,正午的太阳挂得高高的,不断的散发着辐射炙烤着大地。
炽铭和艾利拉走在路上,并没有交谈,大概是因为天气太热了导致两人没有多余的力气交谈。
本来一切都很正常。可这时对面走过来一个穿着黑色帽衫的男人,大大的黑色帽子戴在头上,遮住了他的面容。真让人怀疑这名男子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在烈日当头的正午还穿成这样出来。
男子越走越近,在他离二人还有六七米远的时候,艾利拉伸手拦住了炽铭脚步。
“怎么了?”
炽铭不太了解艾利拉的举动是为了何。
“不要动。这个人是敌人。”
艾利拉露出了严峻的表情。
“诶?敌人!?”
在艾利拉拦住炽铭时,那名男子也停住了脚步。从遮住脸的帽子里传出了笑声。
“呵哈哈哈!没想到目标身边竟然还有保镖。太好了!这下单调的工作也终于有点乐趣了!”
真是让人不快的语气。看来他是敌人没错了。
“退后。接下来交给我好了。”
艾利拉走上前,开始咏唱咒语。
“誓将贯彻往日之誓言,将骑士之魂注入剑中,剑之真髓于我手中展现!”
伴随着咒语,虚空中不断的出现光之粒子,最后在她的手中凝结成了一把细剑。
“我是‘魔皇骑士团’的骑士——艾利拉·威克!向对手报上自己的名字,这是战斗的礼仪。”
架起剑的艾利拉气势凌然的说道。那姿态与气势和炽铭之前所认识的她完全不一样。那是身为骑士的艾利拉的姿态。
“算了,告诉你也无妨。我是‘夜幽’的奇缪·艾丘金。”
说着奇缪摘下了黑色的帽子。长相怎么看都像是个轻浮的小混混,左边的耳朵上戴满了耳环。但就算是这样,他也是个不可掉以轻心的对手。
“‘夜幽’?那就是你们组织的名字吗?”
“差不多吧。反正听着很不错,也对我的胃口。”
奇缪依旧用着轻浮的语气回答着艾利拉的问题。一点也不像是正要开战的样子。
“是吗。那么就——开战吧!”
话音刚落,艾利拉就冲了上去。速度之快让人咂舌。
“真不愧是骑士!说打就打,比那一群三流的保安强多了!”
奇缪身手也不差,他向后一跃躲过了艾利拉的快攻。
“可惜我不擅长武术,和你打肉搏战只有躲的份。但使用魔法就不一样了!”
拉开距离后,奇缪举起了右手,右手指尖上迅速展开了一个魔法阵。青色的电蛇从魔法阵中飞出,露着獠牙朝艾利拉袭去。
面对着敌意十足的攻击,艾利拉临危不惧。只见细剑的剑身聚集起紫色的魔力。
“喝啊!”
艾利拉挥动泛着紫色光芒的细剑,一瞬间就将电蛇斩成了碎片。
“喂喂!不止是武术,连魔力也运用得如此自如?这太犯规了吧?”
即使处于下风,奇缪也不改自己那轻浮的样子,好像一点也不害怕。
“要束手就擒吗?”
艾利拉右手举剑,摆出攻击的姿势。
“别开玩笑了。我的招还没用完呢!”
“是吗。”
又是一次快到让人看不清的突刺,速度比上一次要快得多。
而奇缪这一次没有躲避,只是站在那里露着轻浮的笑容不动。细剑轻易的贯穿了他的身体。但……
没有刺中的感觉!?
“你上当了哟~骑士小姐。”
电蛇这一次从左边袭来,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奇缪使用了幻觉系的魔法,用幻影做了替身吸引艾利拉的攻击,然后再从侧面偷袭。
艾利拉快速挥动细剑,勉强挡住了这次攻击,但身体还是受到了点余波的影响,有些微微的麻痹。这样就会产生很大的影响。麻痹了的话对反应和力量都会产生很大的影响,这在战斗中是致命的。
“这一击你还能接下来吗?”
这一次奇缪双手并用,左右两条电蛇朝她扑了过来。
“神啊!为了不让恶意与杀意接近善良的我,请降下恩惠!”
被麻痹了的艾利拉放弃了格挡与闪躲,选择了使用魔法来防御。这是在这种情况下最明智的选择。
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挡下了两条电蛇,艾利拉没有被伤到分毫。
“野兽所畏惧的山野之火啊!燃尽一切吧!”
艾利拉不给对方机会,快速的使用了另外一个攻击用的魔法。
火焰像一条蛇一样缠绕着细剑的剑身,然后艾利拉轻轻一挥,它露出了它最致命的獠牙飞向了它的敌人。
“切!真是麻烦啊!”
奇缪脸上的轻浮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认真的表情。
“从雷中孕育而生的毒蛇啊!快去弑杀吾之敌人!”
随着奇缪的咒语,一条电蛇也飞了出去。
一火一电,两条蛇在空中互相缠绕、撕咬、吞噬。形成了一幅像是画一样的景像。一红一青两道光在空中形成一个螺旋,空气炸裂的声音不断的响起。在视觉与听觉上都给人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站在一旁的炽铭也在看着这样的景色。他呆立着不动,眼睛与心都被这超现实的景色所吸引。
这就是魔法的战斗吗?
这只有在漫画里才会出现的战斗勾走了他的心神。一股热血沸腾的感觉流走全身。他也想投身于这激烈的战斗。
——要战斗吗?
不知为何炽铭感觉自己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而且那声音还很熟悉,就像是小时候的自己。
——你想战斗吗?
那不知名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这次甚至是自己小时候的身影也出现了。
和照片上八岁的自己一模一样。比现在短得多的头发,稚嫩的脸庞,以及握在手里的木剑。
——你想不想去战斗?想不想重新拥有以前的强大?那就举起剑来吧!
八岁的炽铭用和外表一样稚嫩的声音静静的诉说着,最后如邀请般举起了手里的木剑,等待着他握住。
冷静一点!我已经放弃了剑。不可以再……我只是因为这魔法的战斗而有些错乱而已!这只是幻觉!
“我不……需要。”
听到炽铭拒绝的话语,八岁的炽铭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就这样渐渐的消失了。火蛇与电蛇互相纠缠的景象重新回到了他的视野里。
不知为何他的心就像是被什么给挖去一块一样。从心口传来阵阵的疼痛,就好像心脏随时都会停止跳动一样。
“兹……不行啊。完全不是对手。”
奇缪咋了一下舌,脸上没了一开始的那种余裕,汗水渐渐的流了下来。
事实上,从刚才开始雷蛇就开始节节败退,而火蛇却越战越勇,不断的撕咬着雷蛇。很明显,用不了两分钟奇缪大概就会败下阵来。
“快投降吧!你想就这样被烧成灰烬吗?”
艾利拉一脸淡然,好像毫不费力一般。这就是身为魔皇骑士团精英的实力,强大的体能与格斗技能,冷静的判断力,庞大的魔力,强力的魔法。只有集这些才能于一体的人,才有资格与可能成为上位骑士。这是相当困难的,毕竟整个骑士团里只有不到30人成为了上位骑士。
“投降?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投降呢!”
奇缪一点投降的打算也没有,毕竟如果在这里被抓到的话,可能导致整个计划全部付诸东流。
说什么也不能就这样输!但这样硬撑下去也没有胜算。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啊?
就在战斗快接近尾声的时候,从不远的拐角处,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走了出来。
“哇!那是什么!?好漂亮!”
小女孩被眼前雷、火双蛇互相缠绕的景象所吸引,完全没有注意到互相对峙的艾利拉与奇缪。
就是那个!
奇缪想出了脱身的计策,于是开始努力聚集身体里仅剩的一点魔力。
“看招!”
瞬间世界改变了,周围的房屋消失了,天空也变成了暗紫色,一轮血红的圆月挂在空中。雷蛇与火蛇死斗的景象以及奇缪的身影也消失了,只剩下炽铭与艾利拉两人。
“这是怎么回事!?”
炽铭因为这突然的转变有些惊慌失措。
但艾利拉还没来得及回答,异变又产生了。
两人前方的大地开始崩裂,巨大的响声震得人耳朵产生了耳鸣。一个庞然大物慢慢的从大地里爬了出来,那是地球上根本不可能存在的生物。300米长的全身被黑紫色的鳞片所包裹,血红色的眼睛,尖锐且细长的牙齿,以及九颗脑袋。
从地下现身于两人面前的是一条九头的大蛇。
大蛇如藐视蝼蚁般看着炽铭与艾利拉,嘴角微微的有些上扬,那使得本来不可能露出表情的脸露出了好像是在嘲笑一般的表情。光是被它盯着后背就冒出了一阵冷汗,那视线宛如胶水般黏在肌肤上,让人难受到极点,
“喂喂……这是怎么一回事啊?这种敌人打得赢吗?”
炽铭感觉得到自己在发抖,毕竟是和那种怪物面对面的对峙啊。
“别害怕!那只不过是幻觉而已!”
即使是在面对这样的敌人,艾利拉也没有失去冷静的判断能力,很快她就识破了对方的诡计。
“幻觉?”
炽铭不解的问。他一点也搞不清楚艾利拉在说些什么。
“是幻觉没错。尽使些雕虫小技。”
说着,艾利拉双手握住剑柄,将剑高高的举了起来。紫色的魔力聚集在了剑刃上,整把剑散发出了耀眼的光辉。
“这对我一点用也没有!”
细剑向着地面刺去,在剑尖刺进地面的那一刻,整个空间开始产生裂隙,崩溃。
“碰”的一声,不论是紫色的天空,血红的月亮,九头的大蛇。所有的一切全部消失不见了。
两人回到了熟悉的街道。
不。
应该说两人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街道,只是感觉上像是离开了又回来了。
“真是让我惊讶。竟然这么快就从我的幻觉魔法中逃了出来。不过无所谓,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重新看到的奇缪已经恢复了之前的那种轻浮的口气,并且肩上扛着一个小女孩。
“你!快放开那个孩子!”
艾利拉没了之前的淡然,用愤怒的口气向奇缪命令道。
“怎么可能放了她。她可是我的保命索啊!”
“你……想怎么样?”
艾利拉咬牙切齿的向奇缪问道。本来以他的实力很快就可以打败对方,但有了那个小女孩作人质就一切都不一样了。她没有可以既不伤害那个小女孩又可以击倒对方的信心。
“这个吗,当然是放我走了。”
“这不可能!”
“是吗?那你不想想这个小女孩会怎么样吗?我现在的魔力是剩得不太多了,但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的余裕还是有的。要是是吗?”
这一次艾利拉脸上的表情扭曲了。
“卑鄙!”
“你这是在夸我啊!‘卑鄙’这个词是对坏人最棒的褒奖了!那么,你决定怎么样呢?是放我走呢?还是想看到这个孩子变成焦炭呢?”
这时的奇缪脸上出现了可以说是最为恶劣笑容了。
“可恶……”
艾利拉渐渐的垂下了举起的细剑。
“呵呵!感激不尽!听好了,如果你们想要夺回这个小女孩的话,那就八天之后的下午5点来鹤联公园。记住,只有你们两个。如果敢带其他同伴来的话,这个小女孩就没命了。”
说完,奇缪的指尖便展开了一个魔法阵,一阵黑烟涌了出来,他的身影被完全遮挡了起来。等到浓烟散去,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
在遭遇敌袭后,炽铭和艾利拉就立刻回了家。毕竟半路遇到了那样的事,已经不可能再悠闲地去买什么菜了。
两人从往回走时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一直的沉默,空气好像也因此变得沉重了几分。夕阳渐渐的沉了下去,客厅被染成一片红色,这预示着夜晚即将来临。但两人还是一动也不动,只是坐在沙发上想着事。
为什么?为什么啊!?
炽铭在脑内不断的这样呐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明明我才是目标,可是那个无辜的小女孩却被掳走了。明明她和这事一点关系也没有,可是为什么还是……
这样的问题这一路上他想了无数遍。可是就是想不通。
是因为我吧?因为我是那些人的目标,因为我没有战斗,如果那时我去帮助艾利拉的话,不就可以早一点抓到对方了吗?可我只是在一旁傻傻的站着,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掳走。可恶!我这个大白痴!白痴!笨蛋!傻瓜!
每一次这样骂自己,心就好像停止了一次跳动一样痛苦不堪。全身上下冰凉不已,就好像是被扔到了冰窟窿里一样,慢慢的沉到了湖底。
“唔……”
心中的疼痛让炽铭发出了细小的呻吟声,他双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头,眼角挤出了泪水。
“没事的。”
随着着轻轻的话语,艾利拉轻轻地抱住了他。艾利拉的体温以及淡淡的像是花香一样的味道传递了过来。两者的组合可以瞬间麻痹人的大脑。
炽铭愣住了,不知道怎么样好,只是呆呆的感受着艾利拉传来的温暖。
“不要这样了。我知道你很自责,埋怨自己什么也没有做到。但这并不是你的错。所以别再想一些奇怪的事了,好吗?”
轻轻的细语,如果不是像这样抱着自己在耳边说的话,恐怕炽铭他会漏掉吧。但这样就足够了。
炽铭感觉胸中涌上了一股暖意,心的疼痛好像也减轻了不少。
艾利拉,谢谢你。
“炽铭真是温柔呢。”
“诶?”
艾利拉的下一句话让炽铭有了一点迷惑。
“因为,只有温柔的人才会为了别人而流下泪水。正因为炽铭是温柔的人,所以现在你才会自责,会流泪。这是你的优点,我不讨厌哦。”
真是的,艾利拉你才是温柔的人吧。
炽铭的视线再次的模糊了。但很快他就擦干了,因为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
“怎么样了?”
艾利拉松开了抱着炽铭的双手,不知道是因为夕阳还是别的什么,她的脸颊有一点微微的红晕。
“谢谢你。我已经没事了。”
炽铭一边微笑着一边说着,此时的他心中充满了暖意以及感谢之情。
“是吗……那、那就好。”
很少见的,艾利拉说话吞吞吐吐的,而且脸颊更加的红润了。
这是怎么了?
“艾利拉,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脸好红啊!”
可能是因为和奇缪战斗时哪里受伤了。抱着这样的想法炽铭开口询问道。
“没……没有什么事。你不需要在意,我也……没有哪里不舒服。”
“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说出来,我非常担心你的。”
炽铭把手摁在艾利拉的肩上一脸认真地说。
“什……非、非常……非常、担心我!”
艾利拉的脸一下子变得像是一个红透了的西红柿一般,舌头就像是打了三四个结一样。
注意到艾利拉脸变得通红后,炽铭将自己的手摁在了她的脑门上。
“脸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帮艾利拉测量体温,但这行动很明显又给艾利拉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她一下子蹦了起来。
“怎……怎么了?”
炽铭被这样的艾利拉吓了一大跳,一脸茫然的看着她。丝毫没有察觉到让艾利拉变成这样的正是他自己。
“没……没什么事!我、我有一点累了。就先去睡了。再见!”
没等炽铭回应艾利拉就一溜烟似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也罢。虽然还不到八点,但今天的战斗很消耗体力吧。
实际上今天的战斗根本不会使艾利拉觉得很累。毕竟作为一名魔皇骑士团的上位骑士,充沛的体力与庞大的魔力都是必备的。但显然炽铭是不可能会知道的。
*
回到房间的艾利拉背靠着门就这样坐在了地板上。捂着自己胸口的右手上可以感觉到剧烈的心跳,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
“我到底是怎么了?”
即使这样问,也没有人会回答。
但有一点是知道的,自己会变成这样是因为炽铭。从刚才开始脑袋里就全是炽铭的事。他的身影、他的面容、他的笑声、他的笑脸还有他那伤心的表情。
不知为何,自己一看到刚才炽铭伤心自责的表情,心中就传来一阵疼痛。然后不由自主得就抱住了他,后来还说了很多让人难为情的话。
“真是的!我为什么要说那些羞死人的话啊!”
炽铭现在在艾利拉心中已经不仅仅是被保护对象或任务目标了,他在她心中的分量早已变重了不少。只是她自己还没有发现罢了。
我一定有哪里怪怪的。不然不可能变成这样。这样下去会导致任务失败的,我一定要调节好自己的心情。总之现在还是先睡觉吧。明天再和炽铭商量商量八天后的计划。
于是怀着未知的心情的艾利拉就这样入睡了。
客厅里。
现在天早已黑了。月亮静静地挂在天上,现在的月亮当然不是像奇缪用幻觉魔法做出来的血月那样。但八天后,当它被隐藏在黑暗里的那一刻,恶魔恐怕会降临现世吧。那是更为恐怖的事情。
这时的炽铭还没有入睡,他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躺在茶几上的木剑,那把他早已舍弃了的“剑”。思绪千根万缕,在脑内乱成一团理不出个所以然。
还只差一点点他就会重新拾起剑,成为——炽羽绝剑术历代来最强的继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