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宇...你这么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月光下，少女静静地站在湖中间，如同仙女般恬静美丽：“其实...我也知道我挺好看的！但是...怎么说呢...？这样不好...我会害羞的...妈妈说了，百岁之前，不可以早恋...”
“... ...”
看着不谙世事的公主，明宇的心情有些复杂。
说到底，他没有开枪杀过人，或者说人形的精怪。
“你要真觉得我好看，可以许个愿望嘛...我可以给你我的照片，这样小蝶就可以永远的陪伴在你的身边啦！”
不明白少年意图的小蝶，兴奋地拍了拍手：“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小蝶从来没有给过别人自己的照片呢！”
“你不是一直都在我身体里面吗，那我还要照片干嘛...”
即便心中有所犹豫，少年还是狠下心来，凡事总有第一次，如果自己不消灭她，那么日后指不定什么时候她就吃了自己。
——所以，小蝶必须消失。
“对哦...我怎么忘了...我一直都藏在你身体里面。你不会问我要房租吧...我们可是契约关系...”
“啊...当然不会...小蝶，你不是喜欢鱼吗？你看你身后的湖面上，有好多发光的小鱼。”
少年阴沉着脸，一边诱骗着小蝶，一边做着开枪的准备。
“发光的小鱼？在哪里！在哪里！”
少女兴奋地转过身去，在湖面上寻找着小鱼的身影：“发光的小鱼，小蝶从来没有见过呢...”
“认真找，一定能看见。”
终于，少年举起了手枪，对准了她的后背。
“人类果然是一种不值得信任的生物。”
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只见怀中捧着玩偶的女孩，一动不动地站在湖边。
没错，她正是之前那个幻觉中的店长女儿。
“明宇...根本没有鱼啊...小蝶很认真的找过了...”
与此同时，醉心于寻找发光小鱼的公主转过头去，却发现自己的身后空无一人。
“明宇？明宇？你上哪里去了！明宇！！”
慌张的公主一边趟着水往回走，一边呼唤着少年的名字：“小蝶我不要鱼了，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明宇！！”
“小蝶...”
明明自己就在她的身后，她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看不见自己的身影。
明宇知道，自己再次陷入了独立的空间之中。
而制造这个独立空间的始作俑者，正式店长的女儿。
“所以说，一切都是因你而起吗？！幻觉也好，失踪也好，只要在异度空间中杀人，那么无论是战斗的痕迹，还是残留的尸体，都会被处理的干干净净。”
望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店长女儿，明宇将手枪举在胸前，汗水顺着耳根流到脖子处：“你就是真正的幕后凶手。”
“哼...现在追究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呢？”
女孩幽怨地盯着明宇，手上残缺的玩偶上沾满了鲜红的血渍：“反正马上你就是死人了，而且不会有人给你收尸。”
“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为了继续复仇吗？”
不知道为什么，少年感觉自己的手臂十分沉重，仿佛被注入了铁芯一般，失去了主导的能力。
“复仇？啊...这么说也没有什么问题。”
女孩轻轻抚摸了下手中的木偶，冷笑地说道：“不过我更倾向于清理垃圾这种说法。”
“... ...”
面对着压到气势的女孩，明宇的大脑一片空白。
[砰—！]
枪声划破天空，他在完全丧失行动能力之前，果断地朝着女孩开了一枪。
或许是因为没有对人开枪的经验，他的这一枪打在了女孩的肩头上。
[噗嗤—！]
鲜血逐渐染红了衣襟，只不过中弹的不是女孩。
而是明宇自己。
“你听说过‘镜面效应’吗？”
看着脸色苍白的少年，女孩发出轻蔑的笑声：“打出去的子弹，会原封不动的落在你的身上。”
“你不是人...”
明宇一边按着身上的出血口，一边小声回应道：“你...是精怪？”
“精怪？不不，我不是精怪。”
女孩摇了摇头，走到少年的身边，踮起脚尖，将手心勉强放在他因为疼痛而弯曲的身体上面：“我是人啊...只不过...是死掉的人...”
“你是鬼？”
“鬼你个头！我是思念体！！”
说着说着，女孩用力捏了捏他的伤口，让血液迅速地流出：“啊...多么美好的液体...明宇...你说，如果你患有必须用鲜血治愈的疾病，你的父亲会怎么做呢？”
“...！”
少年全身都处在疼痛之中，倘若不是身体不受控制，恐怕早就进行反抗。
“一般的父亲，都会拿自己的血来喂给女儿吧...”
看着不断渗透出来的血液，女孩的眼中充满了向往：“这才是父亲应该做的事情啊，你说呢？”
“抱歉，我并不赞同你的看法。”
明宇咬着牙，一口回绝道：“这样做，不过是徒增了一只嗜血的怪物。”
“是嘛...你也说我是怪物啊...明宇...”
女孩的脸色十分难看，或者说，完全被杀气包裹着：“明明你应该做的，应该是像一只走投无路的老狗，跪在地上向我乞怜！这样，或许我还能让你像之前那些人一样，活着交给她。”
“活着？她？”
听到如此关键的信息，明宇突然清醒了几分：“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背后还有人吗？那些失踪的人还活着？”
“有空关心别人，不如关心自己。”
女孩继续按着少年的枪伤：“和她们不一样，我很讨厌你，我要杀了你，然后把你一块块的撕碎。因为你和那些人一样，都不理解我！！”
[啪——！]
正当女孩以为少年已经完全处在自己掌握之中时，明宇突然一把用那只捂住伤口的收，抓住她的手臂。
“这么可能？！你不是不可以动了吗？！”
“多亏了你的疼痛刺激，让我能够勉强行动。”
顺利反制住女孩后，少年一边喘着气，一边笑了笑：“不过，比起墨提斯发病的疼痛，这不算什么，不是吗？”
“你...你也是墨提斯患者？”
女孩惊讶地看着少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既然如此，为什么...为什么不理解我！！明明你也应该知道那种被人欺负的滋味！！为什么！！”
“不是我不理解你...”
看着女孩的双眸，明宇冷静地说道：“而正是因为理解你，才不愿意让你一错再错下去。因为怨恨，而变成自己所憎恶的人，并且继续伤害无辜的人，除了复仇以外，更多的是享受那种压抑已久的欲望。”
——即便如此，也无法改变最初的伤痛，只是令自己越陷越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