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完成了与子爵的第一笔交易后,现场的气氛越发躁动。而感受到这边的热闹气氛,汇聚而来的围观者也越来越多。
我找到机会,对在最前面观看我史莱姆表演的两个小孩悄悄耳语几句,神不知鬼不觉地塞过去两枝蜂蜜糖,得到小朋友的承诺后,我开始了我的表演。
我突然抱头大叫:“啊!我是不是记错价格了。凯莉,师父让我点火卷轴卖多少钱来着?”
突然的喊叫声将逐渐失去焦点的人群目光重新聚集起来,被我强行拉入戏的凯莉表情七分冷漠两份惊愕带着一分懵逼:“我怎么知道。”
正常想要凯莉配合演戏怕是很难说动她,但此刻她的本色出演正合适,而且她的戏份已经结束了。
我假装懊悔地说:“不行不行,虽然想不起来,但是看那个子爵买得这么爽快,一个铁钱肯定是不对的。”
装作踌躇不定心虚胆小偏要鼓起勇气的样子,我喊道:“涨价啦,现在我要卖...两个铁钱!”
接着便是我的碎碎念,什么“要挨打”,什么“狠狠涨价”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小摊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这时小女孩用天真的语气说“魔法卷轴不是至少也要一个银币的好东西吗?两个铁币也还是太少了吧?”
小男孩认真地回应到“是啊是啊,跟银币比起来,一个铁币和两个铁币也没什么区别嘛。”
笑声停止后,清脆的童声在人群中格外刺耳。
一位膀大腰圆的大叔咧着笑脸说:“小兄弟,看你这么可怜我就帮帮你吧,两铁钱就两铁钱。这几个卷轴我都买了。”
“真的吗!啊!不行,你只能买一个,要是卖得太快我还要继续涨价呢。”我做出既惊且疑的样子。
“嘿,好吧好吧,一个就一个。”有了之前贵族的先例,这位大叔也没有过多纠缠。
然后又有瘦瘦的两人组对视一眼,跨上前道:“我们也要买,一人一个。”
这时众人意识到眼前的局势发生了某种变化,反应快的迅速加入了排队购买的队列。
在与前三个人完成交易后,白易安抬头一看,购买者已经悄然排起了队列,心中暗笑,嘴上却叫道:“还是卖得这么快啊,不行不行,卷轴可没多少了,我要涨价到三个铁钱!”
围观的众人啧啧称奇,还真没见过敢这么当着众人的面坐地起价的。而购买者的队伍波澜更盛,有的人退缩了,而更多的人挂着一抹笑容加入了购买者的行列。
贩卖就这样持续着,卷轴的价格越来越高,而购买者的队伍却越排越长。最初的购买者在离开后将消息传递给了左邻右舍,于是更多的人匆匆赶来。有的人买完卷轴后故作离开,绕了一圈后又重新加入了购买的队列,白易安也只是故作不知。
货台上总是摆着寥寥几支卷轴,而每当售尽时少年却总能从货台下的箱子(实际是从储物戒指)中再掏出几支。
卷轴的售价已经超过了十枚铁币,人们早已忘记了它售价一枚铁币时的无人问津,更没人在意出售的卷轴的体积早已超过了充作货台的箱子的容积。人们只记得那一声声的“我要涨价”是那样的令人热血沸腾。
商品的价格从来不是由卖家决定的,只要有人接手,多高的价格都不是问题。
所以在汹涌的抢购人潮下,一声声的涨价宣言只代表着商品的价值远远不止于此。而每人一支的限购令更是直接将人心中的购买欲化作了肉眼可见的队列长度。
利益和欲望的骚弄在人们的心中卷起洪流,这样的浪潮本身就代表了力量和价值。人们已不再关心商品的本来面目,只是怀着满心的期盼希望自己能在这股狂潮中分一杯羹。
名不见经传的小摊成了整个市场的中心,因为人群的异常汇集也卖出了更多货物的其他地摊主也乐观其成,于是拥挤的人声鼎沸成了空前绝后的盛宴。
终于,在卷轴的价格涨到每支3铜币6铁钱时,白易安卖完了他的存货——一千支点火卷轴。
对眼前的乱象早有预料,卷轴一卖完白易安拉起凯莉转身就跑,根本不顾自己充作小摊摆设的箱子椅子还有可怜的史莱姆小绿,只留下一声“卖完啦”的叫声和脱兔般的背影。
愤怒的人群将货箱砸烂试图从木屑中找出额外的卷轴。而有些人的目光则投向了之前抢购中已有所获的一些人,开始了线下交易,只是这暗流中的价格具体上浮到了什么程度所有人心中都没底,剩下的就是无尽的扯皮。
而及时脱离战场的白易安,总共赚到了十五枚金币有余的巨款。
也幸亏古力特大叔爽利,给了我足够的行动资金,要不然这时候要交三成税真是要肉疼死。而且若不是凯莉的神圣牧师光环护体,我想这些贪婪的官员一定不介意给我找一些额外的麻烦。
终于有活动资金了,此时要偿还大叔借款的3银币对我已是无足轻重的零头。终于可以像一个真正的勇者那样带着美少女畅享美食和异世界风情了!(隔壁还在苦逼刷怪的勇者馋哭了。)
转头看向身边的美少女,作为英雄传说中永远少不了的点缀来说凯莉实在是过于优秀了。
她总是像现在这样安静地站在我的身边保护着我,于无声无息间为我解决了许多麻烦。像是刚才,如果不是她帮忙维持秩序的话那混乱的人群恐怕早就将我踩扁了。
少女只是安静的眺望着天边,而白易安则抓住这个不会惹她生气的机会凝望她的侧脸。那精致的面庞从不会流露一丝软弱,永远是那样的骄傲。她会在信众面前表现出圣母般的慈悲,也会在聊到女神时眼底泛起小星星,我想后者一定更接近她本来的样子。
看了不一会儿,白易安觉得自己的脸微微发痒,伸手挠了挠。看着自己的手才想起,今天趁乱抓住凯莉逃走时的那一次接触,似乎是自莉尔亚事件以来自己第一次碰到她呢。这样想着少年的脸就更痒了。
白易安情不自禁地举起了手,向着凯莉娇小的手掌伸过去,又停在了半空。
正巧这时凯莉回过头来,白易安顺势把手抓向了自己脑后,眼神也撇到了一边:“现在时间还早,陪我在市场里逛逛吧。”
凯莉并没有回应,白易安知道那是她一贯的默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