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猿与巫女。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下一站,下一站是皮肉剥离站。”
诡异的电车中,全是血与肉的泡沫,血肉腐烂的恶臭弥漫在整个车厢内。
咕咚咕咚咕咚咕咚.........连同着这电车的律动.......
根本无法呼吸。
穿过了幽暗的隧道,列车车窗外奔走着与夕阳相称的末日之景。
人,荒野之上流血漂橹、尸横遍野,额车厢里也是一片血流成河的光景。
每一天都是这样梦,每一天都有新的人在这个列车里被残杀,然后第二天又在新闻中见到这些人死去。
而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我与这个梦的关系就如刀俎与鱼肉一样,我.....就是那鱼肉。
无法逃掉,怎么样都无法逃避这个梦,就像是被判了死刑一样绝望。
虽然想过要自杀,但是却又有一种相信自己可以逃过一劫的侥幸。
车厢内的红灯开始闪烁起来,热蒸汽也从车厢尽头喷射出来。
他来了。
穿着游乐园猿猴皮套的变态杀人魔,拿着沾满无数人鲜血的尖刀慢慢地从尽头走过来了。
这时列车内再一次响起女播报员的声音。
“本次列车的终点站,皮肉剥离站,到了。本次列车的终点站,皮肉剥离站,到了。感谢您乘坐本次列车。”
下一个.......就是我。
呲——
列车.......停止了。
到站了。
说实话,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毕竟已经看过了之前那么多人的死去,而我也只是这个社会中的一个
而这是身旁的车门打开了。
是那个......巫女?
没想到真的来了,原本只是待这个人是免费上门来帮我收尸的。
“嗨嗨~我们总算见面了呢。”
你能救我吗?
“这一点我可无法保证。”
言完,巫女将腰间的两把刀拔出后便将其高高举起面对猿猴,整个形态好似螳螂捕食一般。
刷!只在一瞬,那皮套人偶就被劈成了四段。
这个人.......好强,根本就不受到这个【地带】的影响。
而就在就这个时候,在车厢的尽头又走出了一只一模一样的猿猴。
看到这个情况的巫女也只是做出了“原来如此”的样子,然后就从袖中抽出一把剑柄丢给了我接着就从腰间取出了符咒念到。
“此恶由心生,此魔在心存。此梦非彼梦,此斩不再斩。”
咒语念完之际在我脚下的剑柄竟然化成了具有刃身肋差。
“若以此剑自行了断,方可在此全身而退。”
言完后,巫女便又斩了一猿。
“无法有这份勇气吗?”
忽然身体就好像被摘除了某种限制一样,忽然就像抽筋一样弹了起来。
“我自由了......?无法相信”
如果我在这个梦里死掉的话,无论是他杀还是自杀我貌似都会在现实中死去,而我每一次只要醒来的话就会安然无事.......
剩下的事情交给这个巫女就好了嘛!
所以要我自杀什么的......这是不可能的!一定有方法可以逃出这个鬼地方!
我迅速捡起了地上的剑然后跑出车厢。
“喂!你别逃啊!”
这种情况谁会不逃走啊!
巫女见此状迅速又斩了三只猿,然后睁着眼看着我狼狈地从电车中逃走。
“下一站,下一站,虚空深渊站,请车上的乘客们准守礼仪,禁止吸烟、喝酒、脱鞋以及随地大小便。不要当野蛮人。”
咕咚咕咚......咕咚咕咚.......通向虚无的列车发动了,而那个巫女还没有出来......
但是她那么强.....肯定不会有事的吧?这种时候还是担心自己怎么从这个鬼地方回到现实中去.........
忽然之间,整个车站就宛如从被虚空降临了一般,变得一片漆黑。
就算告诉自己不要去害怕,但无论是从心理上还是从生理上都在对着这一切心生恐惧。
这是一种本能,无法抗拒的本能。
这是一种根性,自古以来的根性。
在这周围的一切都开始了崩坏,而我的灵魂.......也开始在这崩坏中——坠落。
我不知道这是坠落向何方,是向着天空坠落还是向着地面.....我不知道。
因为这里没有天空也没有地面,全都只有虚空,只剩下虚空了。
我......是做错什么了吗?
手上的刀......消失了?!
就这?就这?就这?
就这样,轻易地将灵魂遁入无尽的虚空。
再也没办法可以回去了.......
........
........
“师傅,您总算是醒了,弄完事了吗。”
琉子给樱子递上了一杯茶问到。
“不行,无了,我在那边把斩魂给了这厮让他自行了断,结果他不从,现在是掉了魂,怕是捡不回来了。”
琉子听完后表情显得略微凝重,问到。
“灵魂被亚空间的虚空吞噬了吗?”
“是。”
“那有救吗?”
樱子听完便撑着下巴思索了一会。
“有,但不知道能不能成。”
“是什么法子?”
“让人们去除对于【猿梦】的恐惧。”
“就算是师傅你用斩魂一个个去斩断了人们的恐惧,也无法去根治他们内心中的缺陷。”
“这个我要与雾子谈,与你说不明白,总之琉子你先把这人安顿了吧。”
“......怎么安顿。”
“这要看,你们世界对【生者】的定义了。”
失去了灵魂的生者是否等于死人?
而对于我来说,我这个灵魂与肉体概念混一的人来说,是否又是生者。
我去否定了他的生命,是不是在一定的观念上否定了我自己。
我不知道,但是.......
琉子想起缠绕在自己剑上的无数冤魂,他们都是战争的牺牲品,而战争的目的就是为了保证自己种族的生存。
使用牺牲来减轻其他团体的压力,来获得更稳固的战线,将资源分配给更多真正需要的人......这是必要考虑的。
而这样的人,想必以后还会有很多,就算我现在能够保护一人那以后的一百人、一千人呢?
他们怎么办?
所以这不公平,有着同样遭遇的人,凭什么有些人“活着”而有些人却不能“活着”。
我必须要给自己一个定义。
“.........他已经死了。”
琉子握紧了拳头。
“意料之外的答案。”
意外地,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私刑者。
“我只是去做,我应该做的事罢了”
咚咚咚咚........
午夜时分,末班车过站的警铃声从外边传来。
打开窗户。
鲜红色的警示灯点在远方依稀可见。
在末班车的光照下,警示杆的剪影时隐时现。
与生命相割裂的我,到底懂些什么。
高墙之内,你我皆是存在的奴隶,为了存在,不择手段。
月落心走,路不正。
善恶混一,表里一体。
可能才是我存在的【位置】吧。